第一百一十六章 命格飘忽

季宴在石头上坐下,慢悠悠的拿起糖块儿剥:“你知道了?”

“前几天有个自称是你们父亲的人联系了我,问了些关于你们的事。”松崖叹了口气,“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有什么可说的?我又没打算认。”

松崖往后面看了看:“他说要忌日这天来的,被你拦下了?”

季宴手一顿:“路上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

松崖的表情终于变了变:“还有这种事?严重吗?”

“没大事。”

松崖叹了口气:“果然啊,我都跟他说了的。”

季宴把剥开的棒棒糖立在墓前,听见他的话一皱眉:“什么意思?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最近一周都不宜出行,我的意思呢是人已经不在了,只要有这个心,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他不听啊。”

季宴咬了咬牙:“你不应该跟我说吗?一般人谁会信你这个神棍?”

“呦,看来你还是在意的呀,你老子不是说你都不正眼看他吗?”松崖调侃了句,“再说了,我算的也不是百试百灵的。”

季宴起身,拍了拍妹妹的墓碑:“回寺庙说吧。”

松崖虽是方丈,不过寺庙的条件实在是很清苦,他的房间除了一桌一椅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季宴看了看都已经洗到泛白的床单:“你就不能稍微改善下自己的生活?”

“都这么过了一辈子了,还在乎这些。”松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对了,你也别再每个月给我打钱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和尚,比人家大老板还有钱,合适吗?”

“你不是爱云游吗?云游出去讨饭?”

“反正饿不死,不过倒也不能说你的钱没用,一路上我还是做了些好事的。”松崖拿起佛珠,“上次那个丫头没跟你一起来?”

“她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太能想了?”

季宴说完顿了顿,又问:“你上次说她远道而来,说她什么金命之类的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松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说我能想,然后还惦记着人家的事?”

季宴一本正经:“我只是觉得你是话里有话,加上最近觉得她确实有些奇怪,顺口一问。”

“顺口?那也就是不知道也行?”

季宴深呼了口气:“你少废话!”

松崖摸着光头哈哈一笑:“行了你小子,我把你带大的还能不知道你?对人家这么上心还嘴硬的跟大理石似的,你就说这么多年,你有为了别人问过我一句吗?你自己的命都没问过。”

季宴没说话也没否认,松崖从抽屉里拿出烟杆儿:“这女娃的命格有点看不清,飘飘忽忽不够实,而且既有大贵之相,又伴着大大小小的劫数,一般的人可没这么起伏。”

季宴沉声道:“飘忽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可能离体?”

“离体?”松崖眯了眯眼,“你是知道些什么?竟然会信这些以往最不屑的东西?”

“我信了。”季宴的语气带着一丝迫切,“你只管告诉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地方,她难道还可能会回去?”

“说不好啊。”松崖划开火柴点燃烟草,“我都说了,看不清。”

季宴不知道这怎么回去,大昭已经灭亡了,可她确实从那地方来了不是吗?再发生什么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那有没有什么破解办法?”

“嗯,也简单。”松崖眼带笑意的看着他,“她的根不在这里,只要她在这里扎根了,就是这里的人了。”

“怎么算扎根?”

松崖在桌上磕了磕烟灰:“真是个木头脑袋,这还用说?她有了自己的血脉,亲缘,自然就算扎根。”

季宴脸色僵了僵,她好像也没什么亲人了吧?这么说,要生了孩子才算?

“行了不早了,一会儿香客又多了,快走吧。”

季宴起身,走到门口时没有回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也会觉得我的怨气没有道理吗?”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松崖的声音悠长而沙哑,“如果一件事让你犹豫了,那你就该反其道而行之。”

季宴忽然笑了声,他这趟是没白来的,这老头子虽然整天没个正行,但从小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他总能点醒自己。

当天的飞机,宁凤衾又赶回了剧组。

宁凤衾刚出妆就看见了似乎,很精神奕奕的季宴。

“季老师回来了?”

季宴应了声:“他怎么样了?”

宁凤衾反应了下才知道他问的谁,她有些诧异道:“你问顾先生?”

“嗯。”

宁凤衾有些意外,对于顾战他哪次不是别别扭扭的,都生死一线的时候还在倔强吗?突然这么主动。

“据说人已经能进食了,最少要住一个月吧,然后慢慢休养,只是记忆还是没好转。”

季宴点点头,进去换衣服去了。

宁凤衾也没搞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结果下午收工后,季宴就喊她一起去医院。

“你要去看顾先生?为什么喊我一起?”

“之前不就是你让我去的?”季宴把外套搭在手臂上,等着李小风开车过来。

“我可没喊你。”

“是,你没喊我,是我喊你一起去。”季宴扯了下唇角,“你不是说他救过你吗?偶尔探望一下不是应该的?”

宁凤衾最近几天忙着拍戏,在顾战醒后还真没去过。

她抿了抿唇,拿出手机让陈陈去买些补品和果篮:“这是怎么了?突然想开了?”

“算是吧。”季宴笑了声,“毕竟是那么大一份家业呢。”

宁凤衾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她可不信季宴是为了这个,要是真眼馋人家的钱,能僵持五六年?

不过他想开了也好,免得以后留下什么遗憾。

现在距顾战出车祸已经是第四天了,已经有公司的人说联系不到顾战,有需要决策的事也定不下来。

徐勤一边两面跑,还要安抚住公司的人,说他只是断联想安静的待几天。

他也在努力练习季宴,想劝他改主意,但季宴本人电话不接,李小风接了也没什么用。

再病房里看见他的时候,徐勤也一脸诧异的起身:“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