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错。”宁凤衾把剧本递给沈雷。
沈雷先看了看末页：“又是凌阳的。”
“啊？”陈陈微微皱眉，“这综艺就是接他家的，差点命都没了，还要跟他家合作啊？”
“那个是导演问题，不是已经处罚了吗？人家后续赔偿还是很客观的，老板嘴都笑歪了。”
沈雷翻看着剧本：“凌阳我们可是接触都难的公司，人家平时自己开的剧和电影成绩都没差过，这回来找你估计也算补偿的一部分了。”
“剧本是最重要的，没剧本投资再多也只是华丽的烂剧。”宁凤衾拿起下一本，“你先看着。”
沈雷看的没宁凤衾那么细，但作为一个资深经纪人，他当然也能看出剧本的好坏。
半小时后他放下：“题材虽然不算太热，但故事很好，加上凌阳本身就有号召力和口碑，这电影拍出来票房不会差。”
宁凤衾已经把最后一本放下了：“都看过了，只有这个能接。”
沈雷点点头：“虽然不是主角，但如果演好了也出彩，我拿回公司再跟大家讨论一下，定下来了通知你。”
戏定下来之前，宁凤衾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不要耽误了进组。
可次日，她就接到了沈雷的通知，说让她接那部富家女下嫁的狗血剧。
宁凤衾拧着眉头：“为什么？”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这剧本有多烂。
沈雷叹了口气：“高层都觉得这剧好歹是女主，片酬也比电影高，大家举手表决，一致通过的。”
“我不想接。”她宁愿不赚这个钱。
“我也不想让你接啊，可说白了咱们都是打工的，哪儿拗得过老板呀？”
这对于艺人的发展无异于杀鸡取卵，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根本不管艺人死活。
她忽然想起季宴的提醒：“不接会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天价违约金加雪藏。”
宁凤衾跟公司的合约一共五年，还剩两年，说白了现在每天都有新人，一个人就算红了都可能维持不住昙花一现。
更何况她现在的热度全是一时的，根本不是靠扎实的作品和粉丝堆积起来的，雪藏两年相当于断了职业生涯。
可宁凤衾怕吗？她不怕什么雪藏，甚至她都不怕退出娱乐圈。
于是她问：“违约金是多少？”
沈雷最近可领略过太多次宁凤衾的反骨了，他忙道：“你可别乱来啊！现在的明星们有几个没演过烂剧的？观众们还不是骂一阵就过去了？只要咱们以后好好挑本子拍，口碑还能回来的，再说了，十倍违约金三千万，你从哪儿弄去？”
宁凤衾尽管最近进账不错，但粗略算了下，连一半都不到。
听她不说话了，沈雷放缓语气劝道：“别跟自己过不去，更别跟钱过不去，咬咬牙三四个月就拍完了，再说了，你以前拍的，除了《盛唐》别的也没少挨骂不是？”
“先让我想想吧。”
宁凤衾挂了电话：“还真是会打算盘。”
她接了，片酬高，公司的分成就多，她不接，违约金比片酬还高的多。
“怎么办啊宁姐？”陈陈在旁边听了个七七八八，“果然小公司就是这样，自己干的不行就来压榨员工，目光短浅。”
“有什么赚钱快点的办法吗？”宁凤衾掰着手指头，“我会弹琴，书画，下棋应该不好赚钱，刺绣行不行？这里卖的贵吗？”
听她一本正经的盘算，陈陈惊愕道：“宁姐，你不会真要跟公司对着干吧？三千万！那可是三千万啊！你出道至今都没赚到这么多！”
“你知道公司亏空多少吗？”宁凤衾抬眼问她。
陈陈这个5g冲浪，每天刷几百遍V博的当然看过财报：“去年，好像是1。8个亿……”
“是啊，几百万的片酬能顶多大的用处？你以为是一部戏就能解决的？”
“你是说公司接下来都不会让你自由接戏了吗？”陈陈愁眉苦脸，“那确实难办。”
“如果付了违约金，应该可以跟公司解约了。”
“做个体户难啊，又不像季影帝这种底蕴深厚，粉丝群体庞大又有作品，资源都是喂到嘴里的。”
“不能拍戏也无妨。”她有的是养自己的能力。
她记得上回参加林老爷子邀请的书法鉴赏会后互加了微信，她翻了翻，找到了老爷子的号。
林老爷子的头像就是自己的写的字，朋友圈也都是发的各种书法字画。
宁凤衾怕打扰人家，没有直接发语音。
宁凤衾：老爷子忙吗？有些事想要请教。
那边十分钟后直接给她回了语音电话，宁凤衾了解了一番现代的书法行情。
林老爷子对她终于要进军书法界可是很欢迎的，对她的前途也非常看好。
她虽然在书法界还是寂寂无名的新人，但这行靠本事吃饭，以她的造诣混出名头是迟早的事。
最后给她的作品估了个价，一幅字怎么也能卖个五位数，等名气越高，收藏价值也就越高，一幅字上六位数也不难。
当然也不可能你天天写就每幅字都能赚钱，首先书法圈子其实是有些冷门的，门槛太高，市场有限。
再者这东西也是物以稀为贵的，你要是满大街了，价值也就小了。
看来靠这个有用，但一千多万也得还好几年了。
“要不，要不还是接了吧？”陈陈听得都愁了。
宁凤衾摇头，与其被公司压榨逼着做些不喜欢的事，她宁愿花钱换自由身。
字画的钱不够，那还有曲子，还有刺绣，实在不行先把房子卖了也可以。
就在宁凤衾还在考虑的时候，沈雷又来电话了，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是他。
“宁凤衾，听说你不想接公司选定的那部戏？”
宁凤衾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想起了这个公鸭嗓声音的主人，出自她公司的老板赵庆。
宁凤衾弯了弯唇：“不错。”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冷笑：“你忘记当初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签你了？不然你能有今天的名气和生活？更何况，公司能捧你，也能让你翻不了身，你没忘了当初自己干过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