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夜深,月明却无半分睡意,随意抹去了脸上的水痕。
她最终只把这一两滴泪归咎于头顶的月亮上。
其余的,她不愿去想。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月明怎会不懂长珩。
懂他被兄君发现心思时的慌乱,懂他在仙考时全是破绽的担忧,更懂他为了将那萤石送给小兰花的算计。
萤虫怎会随便认主。
灵玉又怎能随意送人。
她懂,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懂。
他的爱隐晦而深沉。
像把利刃,狠狠刺进月明心中。
月明到底还是不懂自己。
不,是不敢懂。
长珩至少将他的灵石送出了,可她呢?连探究自己的心思都不敢,她不过是个比长珩更要胆小的胆小鬼罢了。
可保护自己明明是他说的,到头来怎么又能因为她人说的要保护他就动摇了呢?
明明,明明是他先来抱住的她,怎么如今她甚至都不能成为他的选择了呢。
是她太认真了,或许那句保护只是他顺口安慰自己的话罢了,她又何必当真了几万年。
可为何他凯旋归来见的第一人是她呢?为何愿意同她喝酒谈天?又为何还要拿那蹩脚的谎言来欺骗她呢?
她月明到底算什么。
一切都是无解。
第二日便是放榜之时。
小兰花作为仙试的魁首却并未入涌泉宫。
月明听到这消息时正在殿中把玩着一支簪子,并无什么血色的脸因为小仙侍的几句话变得更为惨白。
“仙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手中的簪子被摔在桌子上,月明挥手示意小仙侍退下。
那簪子是长珩送她的生辰礼物,她的首饰不算少,不过这簪子她最为宝贝,如今却被月明摔在桌上,就算几颗珠子掉落都不愿施舍一眼。
“怎么了月明?你不舒服?”是长珩。
他来大概是因为调查祟气之事,月明懒得搭理长珩,只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费力的同他说话“仙君要搜查随意便可,月明不奉陪了。”
说罢转头打算离开。
还未走到门口就被长珩侧身挡住去路。
“脸都白成这样了,不好好休息你还想去哪?到底哪里不舒服?”
月明不懂,为什么长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却还要在她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月明?”
急切的呼唤将月明从愣神中拉出,还未等月明反应过来长珩的手直接覆上了月明的额头。
他的手很大,却没有了记忆中的温热,倒是有几分冰凉。
从感受到月明温度的那刻起长珩便紧紧拧着眉头“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原来是生病了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就好。
此刻的月明脑子里居然只剩这一个念头。那就好。
可看着长珩着急的不知所措的面孔,忽然想到了三万年前的他。
月明觉得眼睛和脑袋都沉的厉害,不受控制的呢喃出声音“你说,你要保护我的…”
这句话似是用了浑身的力气,她甚至并未见到一眼长珩的反应便陷入了黑暗中。
迷迷糊糊的察觉到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怀抱,那个怀抱十分温暖,不过这怀抱的主人却吵得很,唤得她更为迷糊了。
许久后才安静不少,她听到了有人问怀抱的主人“仙君,那司命殿…”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今晚我们长珩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