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个星期,霍知野一直都没有出过门,他时时刻刻抱着姜柚,就像是守着宝藏的巨龙一样,患得患失。
姜柚知道他心里不安,也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抱来抱去,各种哄着他。
直到一天深夜,床上的姜柚莫名惊醒,她坐起身来,猛地看见小夜灯没照亮的阴影里,坐着一道沉默的身影,额发垂在眼皮上,漆黑的眸子里好像飘荡着一层诡谲的戾雾。
“阿野……”她轻轻唤了一声。
霍知野这才有了反应,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发出来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乖乖。”
确定不对劲的姜柚想从床上起来,没成想刚一动,就感觉到右边脚腕上蹭过了什么微凉的东西,还能听见碰撞的轻响。
她把视线移过去,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了一条拇指粗的、泛着金色光泽的链子堆在脚边。
很明显,霍知野想锁住她,却没下得了手。
姜柚眨了眨眼睛,霍知野不敢看她的表情,只紧盯着她脚腕上的红痣,有些颓废地缩了一下,语气很无助:“乖乖……对不起……”
姜柚没说话,从床上爬了起来,顺手把那条链子捞在手心里拿着。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缓步走到霍知野面前,随着她的走动,链子还发出叮零当啷的碰撞声,一步,一声响,像是戳着心脏和血管在跳动。
姜柚手脚并用地爬到霍知野身上,伸手捧起他的脸,那张清冷锋锐的脸上,露出了与之截然相反的脆弱神情。
她叹息一声,垂首轻轻地吻他,从微微皱起的眉心,到泛红的眼皮,再到高挺的鼻尖,却独独跳过了最渴求的嘴唇,最后她动作有些粗鲁地迫使他仰起头,露出了毫不设防的脖子。
他的脖子修长,白皙的肌肤上还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姜柚埋头一路吻下去,含着霍知野脆弱的喉结轻轻吮了一下。
霍知野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两下,手指痉挛般一抽,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被她用链子松松地捆了几圈。
他的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姜柚,她上挑的眼尾间露出几分他未见过的艳色。
姜柚坏心眼地笑了一下,她发现了,单纯地哄着是不行的,都是成年人了,她今天非得给他下一剂猛药!
姜柚继续细细密密地吻着霍知野,细小的火星,却挑起了他野火般的情欲,随着手上的动作,他身上睡衣的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
终于回过神来的霍知野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难耐的低喘从嘴边溢出。
“乖乖,抬头!”他的语速很急,听上去难得地有点严厉。
霍知野挣开链子,一把将姜柚抱起来,绷紧的身体微微发颤,腰腹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漂亮分明了。
姜柚偷偷摸了摸,作乱的手被他收到掌心里握住。
她坐直了身子看霍知野,他半阖的眼眸里满是渴求和难耐,却被理智死死地压抑着。
姜柚没停,凑上前吻住那唯一被跳过的嘴唇,一个深吻后,还故意舔了舔。
霍知野眸色一沉,猛地就爆发了,他抱起姜柚,一把将她压到床上,滚烫柔软的唇压下,动作又急又凶。
不知过了多久,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霍知野抓住姜柚乱摸的手,声音又轻又哑:“乖乖,别招我,睡觉吧。”
姜柚却不听他的,她抬起双腿圈住他的腰身,凑到他耳边软软地说道:“阿野,用那条链子给我打一条脚链吧……”
听着她的声音,霍知野呼吸一滞,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各种诱人又淫靡的画面。
“还有。”姜柚的眼瞳里迸射出惊人的光:“阿野,我们结婚吧。”
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很清楚,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了霍知野的心上。
说完后,又湿又热的气息含吻住了他的耳垂。
霍知野的脑子一炸,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地,一边仿佛升到了云端天际,一边却被姜柚紧紧攥在手心。
粘稠又漆黑的夜,房间里的空气因为暧昧的气息而变得愈发稀薄。
只能听见支离破碎的呻吟,灼热的呼吸声,和肉体摩擦的碰撞声。
姜柚可怜兮兮地呜咽着,脑子已经热得不清醒了,霍知野动作不停,手心还覆上她的手背,缓慢而坚定地插入指间。
霍知野的手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修长又漂亮,和姜柚十指相扣时,手背青筋微微鼓起,好看得不像话。
她迷迷糊糊地瞥了一眼,又被卷入了更深的情潮中。
姜柚这一剂猛药确实是把霍知野给灌精神了,如果不是差点把自己嚯嚯傻了,她觉得简直完美。
一切结束后,霍知野给累得睁不开眼的姜柚擦洗了一下,才安心地搂着她睡了过去。
睡醒后,他像只精力无处发泄的狗子一样,抱着她洗澡,给她穿衣服,喂她吃饭,欢喜地围着她打转。
晚饭时,只有他们简简单单的两个人,霍知野亲手做了一桌菜,然后在黄昏和晚风的见证下,跟姜柚求婚了。
其中一对戒指是他八年前就买好的,本来以为一切都停在了原点,幸好,时间终于又开始转动,最后还是戴在了心爱之人的手上。
霍知野很是雷厉风行,一说要结婚就马上就把置办婚礼提上了日程。
再次见到姜柚时,霍顺昌一行人又惊又喜,面对死而复生的人,他们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很快就接受了她还活着的事实,高高兴兴地讨论着要帮他们准备婚礼。
举行婚礼前,霍知野还带着她回了一趟遥市。
单单硕士毕业后回了一中当老师,正好是班主任刘建国在带她,她和齐珈言已经确认恋爱四年了。
厉泽因为情商太低,大学时和苏锦絮分手了两年,最后还是在单单和齐珈言的帮助下,他才追回老婆,一毕业就领证了。
钟相竹从朱氏离职后,最后进了SPY在遥市的分公司,他的妹妹六年前醒了,休养了半年后,重新拾起学习,今年快大学毕业了。
姜柚很开心,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最后婚礼是在海边办的,霍知野送了姜柚一场不落的玫瑰星云,如同翻腾的云海,沦陷于迢迢晚霞中,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无边无际的玫瑰花田,无声,盛大,且永不退场。
他们只请了一些亲人朋友,除去了交接仪式,两人十指相扣着走过红毯。
霍知野一身精良的白色西装,搭配着黑色的领结和皮带,显得简单低调又奢华,头发梳到脑后,清晰地流露出眉眼里的深情和温柔。
姜柚笑靥盈盈,穿着一袭香槟色的重工露背婚纱,裙身薄纱层层相叠,蕾丝间绣着数千颗饱满圆润的珍珠,不规则的拖尾裙摆华丽而浪漫。
交换戒指时,霍知野看着姜柚,眼眸漆黑而认真,干净又温柔。
他小心地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微微弯下腰,俨然一副被驯服的姿态,语气虔诚到近乎偏执。
“我唯一而永恒的爱人,我向你献出我灵魂的全部,我将对你毫无保留,永存炽热爱意,我将追寻你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时光尽头,也绝不停下脚步。”
姜柚的眼里仿佛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她倾身吻住霍知野:“我将永远奔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