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墨辰和安颜冷冷地看着笛贝,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人,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待一个疯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无视。
两人淡淡转过视线,继续往前走。
笛贝的笑容凝滞片刻,眼底涌上阴翳和疯狂。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们居然没有丝毫恼怒气愤。
难道说,他们手里已经有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不,不可能!
如果他们手里有证据,绝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无罪释放。
笛贝定了定神,收起这丝试探,大步上了来接他的专车。
车子开动的时候,笛贝回头看了一眼警局。
他知道,战墨辰和安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也不会。
大家几乎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那以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警局内,负责人汗流浃背地跟战墨辰解释刚才的情况。
“战总,真不是我私自放人,这是刚才那种情况,我这边不放人,舆论这方面过不去……”
“嗯。”战墨辰淡淡应了一声,没打算追究。
笛贝能大摇大摆从这里走出去,他的后手必定不少。
这个人救不了他,总还有另一个人会来想办法。
就算是为了利益,笛氏公司的那些老狐狸也不会现在就放弃他。
但后续……
战墨辰看向警局负责人:“派人盯着他,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
“那是当然,我们这边对他也持怀疑态度,战总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笛贝已经被无罪释放,战墨辰和安颜也没有在警局多停留。
两人随即离开警局回家。
回到车上以后,安颜镇定的表情才出现一丝裂隙。
她望着警局前面空荡荡的街道,脑海里还是不自主地浮现出笛贝那双和从前迥然不同的眼睛。
甚至,她都有点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笛贝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只能在记忆里找出一个年轻人谦恭的影子。
默默地站在白芍身后,偶尔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这么可怕。”
安颜靠在车窗边,喃喃感叹。
战墨辰揽着她的肩,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头。
“别想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唐糖的事情,安颜昨晚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守了唐糖一夜,还要时不时醒来查看唐糖的情况。
今天早上唐糖刚稳定下来,又出了李
娜的事情,她又出来奔波。
战墨辰对自己老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安颜依偎在战墨辰胸前,短暂地阖了一下眼。
战墨辰的手机里,笛贝为自己辩白的直播视频已经在网上传播开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笛贝义正言辞的声音回荡在车内,无比讽刺。
安颜睁开眼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却又释然。
没错,举头三尺有神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恶事做尽的人,不是没有报应,是时候未到。
他们一定会找到新的线索,让恶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
两天后,李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战墨辰和安颜第一时间赶到疗养医院。
因为战墨辰下令封存跟李娜有相关的一切,李娜生前的病房和所有用过的东西还保持原状,甚至尸检也是在医院直接进行。
战墨辰赶到以后,丁浩把所有的检查报告放在了他面前。
“尸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李娜生前每天的用药很简单,就是正常的营养液维持生命,偶尔会附带一些消炎之类的药物,报告显示,她体内也没有什么可疑成分。”
战墨辰默默地翻看着厚厚的检查报告,总觉得哪里还是
不对。
他看向站在丁浩身后的院长:“李娜住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其他心脏方面的慢性病?”
“没有,她当时虽然属于植物人昏迷状态,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有所退化,但没有心肌梗塞病史,而且……”
院长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为了维持她的生命体征平稳,我们定期还有给她打一些强心针之类的药物,心脏这方面,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
“那就奇怪了。”战墨辰再次发问:“除了身体原因,还有什么因素能引发心肌梗塞?”
院长也觉得李娜的死因很可疑,但他不想自找麻烦,说话很谨慎:“也可能是情绪原因……病人骤然清醒,又情绪过激,是有一定几率引发心肌梗塞。”
“情绪过激……”战墨辰想起视频里,李娜指控笛贝时激动癫狂的样子,对这种可能不否认。
但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没办法相信李娜是自然死亡。
战墨辰沉吟片刻,起身。
“关于李娜的一切,继续封存,你们医院把李娜入院以后的所有用药记录整理出来,我会派人过来查。你这边发现任何线索,都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你们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
战墨辰扫了一眼这家破旧的医院:“我给你们投资一个亿。”
院长精神一振,姿态更恭敬了几分:“是,我一定尽全力排查,请战总放心!”
旁边,安颜全程保持沉默。
但她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却在仔细打量李娜这间病房内的一切陈设。
李娜生前的病历卡还挂在床头,上面写着李娜的个人信息,还有主治医生护士,以及护工的信息。
安颜拿起那张卡片看了看,忽然转头看向院长:“照顾李娜的医生护士,还有护工都还在吗?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在,都在呢,我现在就去叫他们!”
院长惦记着那一个亿,走路都用小跑的。
丁浩有点疑惑:“夫人,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吗?这两天我们已经对李娜的主治医师和照护人员进行过排查询问,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我觉得这个名字有问题。”
安颜指向病历卡上的护士签名:“这个名字被人改过。”
“被人改过?”
战墨辰和丁浩都凑过来细看。
安颜拿起那张病历卡给两人看:“这里有涂改液覆盖的痕迹,这个护士的签名又特别靠下,说明上面原本有另一个名字,那原来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