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境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倚在窗边。
外面黑沉沉的,天还没亮。
嘴里叼着一根烟,却迟迟点不上火。
一身黑色西装包裹着他颀长的身躯,淡漠禁欲的感觉重新回到他身上。
“昨晚的事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你。”
好半天,宋境才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哑声开口。
白芍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心里的难过直冲眼眶,差点掉下眼泪。
宋境先开口道歉,应该只是面对这种事情,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而已吧?
好在,他没把她当成趁机占便宜的坏女人。
白芍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把心口的难过压了下去,苍白着脸,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无所谓。
“你不用在意,这种事情情出自愿,也没谁对不起谁,我也不需要什么补偿。”
说完,白芍起身,忍着身体的酸痛和微颤,用被子挡着自己开始穿衣服。
宋境很有风度地转过身去,只是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仍然搅得他心口一片纷乱。
没多大会儿,高跟鞋叩响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宋境回过头,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
中莫名带了几分落寞。
宋境眼底异色划过,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一向自制力惊人,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两杯酒想要放倒他绝无可能。
又怎么会酒后乱性,和白芍滚床单?
宋境黑眸一沉,心头雪亮。
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自始至终没点着的烟被扔进垃圾桶,宋境拿起外套出门。
酒吧里的狂欢还没散场,宋境直接进门把酒保拎了出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满身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敢算计我,谁给你的胆子!”
酒保本来就是受人胁迫,宋境这一脚下去,他立刻明白,自己要是不说,可能小命就真交待了。
“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给你送杯酒……”
“什么人?”
“我,我不认识。”
宋境也不跟酒保浪费时间,阴沉着脸回家,直接黑进酒吧监控系统,找到了昨晚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酒保被一个黑衣人揪了过去,那人却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根本没露脸。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就是冲着他来的。
宋境关了视频,眸底狠厉一闪而过。
城南居民区。
叶婉蓉还没睡醒,就有人把大门拍得震天响。
“谁啊,大清早的报丧啊!”
叶婉蓉满肚子火气爬起来开门,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滚了进来。
“大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没地方去了!”
男人抱着叶婉蓉大腿鬼哭狼嚎,叶婉蓉吓得差点把人踹开。
再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她那倒霉弟弟又是谁?
“叶怀山,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没良心,挨千刀的东西!”
叶婉蓉气得更想一脚踹死叶怀山:“你怎么不死在澳门算了,你回来干什么!”
叶怀山言之凿凿跟叶翠婉和安邦国说叶婉蓉手里有录音,两口子连夜打电话找她要。
叶婉蓉才知道叶怀山把她卖得一干二净。
好说歹说才把自己的嫌疑洗清,叶怀山就又回来了。
叶怀山挨了叶婉蓉一脚,一点儿没敢反抗,更不敢吭气儿。
一千万来得太容易,叶怀山已经赌红了眼,又一头扎进了赌场。
赌场的人一看这个送钱的大傻子又来了,哪会放过他,分分钟让他把一千万输得精光,还倒欠赌场几十万。
这一次赌场的人懒得抓他,直接把人打一顿扔了出去。
叶怀山只能灰溜溜上岸,跑回来找叶婉蓉求收留。
叶婉蓉对着叶怀山一通打骂,又看看他一身狼狈,还是不由得心软了。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叶婉蓉转身进门,叶怀山厚着脸皮跟了进来。
结果屁股刚挨到板凳,水都没喝上一口,门外就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抓起叶怀山,堵了嘴直接拖走。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叶婉蓉尖叫着追出去,哭天喊地撒泼,试图阻止。
那些人把她推倒在地,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叶怀山上了一辆面包车,很快消失在叶婉蓉眼前。
“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婉蓉坐在地上大哭,哭完了才想起来找叶翠婉。
“快找人救怀山,他在我这里被人抓走了!好好的他这又是惹了谁啊……你可一定要把他救回来,他是我们叶家的独苗啊!”
叶翠婉心底一沉,连忙追问:“什么人把他抓走了吗?”
“不知道,我一个都不认识,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叶婉蓉哭得上不来气儿。
叶翠婉越想越不安,索性挂了电话,匆匆往家赶。
要说叶怀山这两天得罪了谁,那不用说肯定是安邦国。
果然,她一进家门,就看到客厅地上躺着一个人。
叶怀山已经被安邦国揍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
。
见她进来,安邦国才满脸阴狠撒开手,坐回了沙发上。
叶翠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蹭了过去。
刚被叶怀山诈走一千万的时候,她也是掏心挖肺地疼,恨不得亲手捅死叶怀山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可现在看到他这么惨,她又忍不住心软。
叶怀山是她唯一的亲弟弟,也是叶家唯一的男丁。
从小让着弟弟惯着弟弟的意识已经深入骨髓,叶翠婉哪儿能看着他真死在自己面前。
想来想去,叶翠婉也不敢开口替叶怀山求情,只能从其他方面劝安邦国。
“你打他一顿出出气可以,可你要是真把他杀了,自己也要坐牢,为了这么个混账实在是不值得。”
“不值得?你知道他拿着那一千万干什么去了吗?他输光了,一夜之间全都送进了赌场!”
安邦国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叶翠婉自然不敢还嘴,老老实实承受安邦国的怒火。
安邦国足足骂了十几分钟,直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叶翠婉趁机赶紧倒了杯水给他,温言软语安抚。
“老公,现在我们家事情多,我们不如先解决白雨欣那边的事情,再来收拾他,反正他也跑不了,何必这个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