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长离去后,时俞同沈云几个说着话,结伴赶回寝所。
回来后,她闭眸将今日所获回顾一番,叶师长诸多言语在心中过了几过,而后设下结界以防外人打扰,再布下四品聚灵阵法。
未免受阵盘影响,灵气波动过于剧烈引来窥探,时俞想了想,又引出九幽图悬浮上首,在寝所内加固了一层幻阵,这才开始今日修炼。
听了一整日讲道,心中有所感悟,修炼时细微处与往日亦有所不同,她便边运转心法边调整。
吐纳时又不免感叹东洲天元郡果真是人杰地灵之地,郡内灵脉交错,天地灵气比之东洲其他地方都要强过许多,比起长原郡岭台府那等荒远之地更是超出数倍。
眼下时俞静坐在聚灵阵中央,周围
一圈倒扣的金色光幕闪动着交错的古朴纹路,光幕内,灵气不断汇聚,不过一炷香功夫,浓度就已胜过周遭数倍,竟不亚于一个上佳的洞天福地。
被浑厚的灵气包裹,时俞静心入定,将灵力运行全身,丹田内,无色浑浊的道台悬浮在黄芽之上,下方阴阳鱼形态的灵湖从波澜不起到渐渐卷起波涛,阴阳二气顺着波涛涌出,环绕全身,顺着灵脉不住冲刷。
如此修炼到后半夜,她渐渐进入到似有若无的境界,只觉四周恍恍然空无一物、一片澄明,神识也愈加的明澈透亮起来。
只是,当到达某个节点时,一层柔软又坚韧的屏障清晰无碍地出现,横亘在眼前散着柔光,叫她吐纳灵气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经脉内也似乎再腾不出地容纳新的灵力,竭力压缩,才只勉强多纳入一些。
“呼……”睁开眼,时俞轻喃,“灵力积蓄快到达瓶颈了,若心性心境迟迟不能突破,便难以突破至筑基中期。”
方才那横亘的屏障,无疑便是瓶颈所在。
若想尽早突破,还需悉心修炼《清音诀》,以此打磨心性。
叩命铃内光点空间修炼亦可,只是光点空间的维持要消耗大量神识,并不能连续修炼太久,如此若要修炼更高效,一把趁手的琴总少不了,叫她在外界也能继续修炼。
“尽快凑够贡献点换回那根涧音木吧。”
每旬前五日的课都要去听的,回来后也需消化修炼,这样一来,就只有旬休时可以去接委托挣贡献点。
她心知着急无益,她如今的境界突破已相当快速,用一段时间沉淀才是正好,不必太过急于求成。
往后几日,时俞每日听师长讲道,师长们授课风格不一,有的午时便结束讲道下课,有的可讲上整整一天一夜,总归讲道一结束,她便回到寝所修炼。
待到五日课程结束,旬休时,她就重新回到地下洞穴中,继续给在此处修复护城大阵阵眼的几位师长打下手。
这几位师长在阵法一道造诣深厚,元界地域太过辽阔,器丹阵符四样杂学也多各有传承,发展不一,时俞并不自满于自己那点学识,心知还有许多要精进、学习的地方,得了这个机会,跟在师长们后头帮忙,她自觉收获不小,不曾有半分松懈偷懒。
几位师长看在眼中,也不吝于多与她说些心得体会,一来她确实干活麻利叫人省心,二来也是最近修复进程到了关键处,事情格外多。
时俞这便待在洞穴里,一连五日都不曾出去过。
也自然对外界如何半点不知。
待旬休结束,这日清晨再回到黄角峰上课,她才发现黄字班众多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说不好是带着敌意还是愤怒的。
“她来了。”
“可算是露面了,我还以为她做缩头乌龟,课也不会来上了呢!”
“嘘,小声点,毕竟是筑基修士……”
“哼,什么筑基修士,畏首畏尾……”
而当她看过去,同学们又视线躲开,唯恐沾染了什么麻烦似的。
发觉这一点,时俞微微皱眉,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好在梁欣、周若望几人瞧见她来了,见今日讲道的师长还没到,赶紧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时俞,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时俞一走来,梁欣便压低了声音,满脸的急切,“怎么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时俞实话实说:“我在功善楼接了委托,这几日都在忙于此事。”
周若望忍不住问:“竟半点不知这几日的事吗?”
“我因着委托之事,一直未曾出来走动。”时俞摇了摇头,看向他,“劳几位同我仔细说说。”
梁欣、周若望几人对视几眼,叹息一声,才同她说起:“还是那几个地字班学员的事。”
时俞转念一想,便大概明白了:“李起元那几个地字班的过来找麻烦了?”
梁欣无奈地点点头:“我先前同你说过,学院内老生欺凌新生是常有的事,只是我们黄字班向来位处边缘、游离在外,那些天字班、地字班的学长们并不稀罕找我们的麻烦。”
“但李起元在你这儿吃了瘪,颜面折损,自要找回场子。”
时俞眼眸一冷:“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倒是没来。”梁欣叹了口气,“那日比斗李起元输给你后,听闻便离开学院回去泽水李家,寻求筑基之法了。”
“前几日,是他那几个跟班过来找麻烦的。”
至于怎么寻麻烦的,时俞不用猜也知道差不离是抢贡献点之类的,再听梁欣一说,果然如此。
周若望嘴巴撇了撇,意有所指地扫了圈周围同学:“此事因你而起,这几日大家被抢贡献点的不少,你却人影也不见一个,大家以为你是怕事躲起来了,自然颇有微词。”
“这也是情理之中。”时俞微微摇头。
学院内诸多资源都需以贡献点购买,没有贡献点便是寸步难行。
那些世家子弟各有背景支撑倒还好些,黄字班学员多是家世低微之辈,抑或干脆就是散修,贡献点对他们来说就更重要了,指着这些资源修炼。
如今贡献点被抢,是受她牵连拖累而来的无妄之灾,又不见她出来说句话,生气愤怒再正常不过。
知道了来龙去脉,时俞深吸一口气,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冲四周拱手,歉意道:“诸位,此事时俞必会给你们个交待。”
听她这么说,不少人互相对视,面色稍缓,也有那愤怒不减、不信她话的。
“罢了,你也未曾做错什么,不过是为朋友出面,说到底,还是地字班那些人太跋扈了。”
“哼!事情因她而起,自当为此事负责,我攒了半年的贡献点,好不容易能换得那本功法了,如今却!”
“我辈修士,若朋友遭难却不敢站出,这等畏缩怯懦,又如何修得大道!时俞她可没做错什么。”
“呵,那是你还没被抢,才说这话罢了!”
大家争论不休,黄角峰上一时间纷乱嘈杂不已。
直到今日讲道的师长到来,大家才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