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今是,几品炼器师??
宋会长和季大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名为茫然的情绪来。
这话问的太过突兀,叫两人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梁胖子口误。
你问她是几品炼丹师那不足为奇,问是几品炼器师,这也太奇怪了吧!
梁观自是很有几分把握,才问出这句话来的。
时俞能瞧出他用火的不对,光是这一点,就不是等闲炼器师能轻易做到的。且先前她不假思索,脱口就是天寒花、离魂藤这两样极为契合的灵植,这般造诣,就是梁观自个儿都不一定能做到。
眼前这姑娘,必然也是位炼器师无疑!
时俞略有些头疼,不知该怎么答复。
如今不比先前在坊市,主城内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她并不想太被关注、亦不愿牵扯其中。炼丹师身份也就算了,若是炼器师身份也暴露了出去,难免惹来些麻烦。
她倒也不惧潜在的危险,只是怕被各种俗事牵绊,耽误了时间而已。
梁观看出她顾虑来,宽慰道:“此处只我四人在,你说便是,我定不会泄露出去。”
时俞迟疑一下,这才缓声道:“二品。”
梁观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二品。十六岁的二品炼器师。”
这何以用惊才绝艳来形容。
他目光复杂,来回踱步,叹然出声:“二品,二品……”
宋会长和季大师两人面面相觑,总算理清思绪,弄明白现状后,满脑子难以置信。
看这一老一少的问话和反应,难不成,小俞儿还真是个炼器师?
实在匪夷所思,还是季大师率先开口询问:“俞丫头,你、真会炼器?”
时俞无奈点头。
季大师忽然回想起先前,他拿出自个儿的宝贝云舟,被时俞一眼看出其中问题来的事。
当时他只道是这姑娘眼力惊人,却不想,她竟是以炼器师身份看出问题来的。
宋会长也渐渐反应过来,虽震撼不减,却马上想起后续问题来。
看梁胖子这架势,莫不是想抢人不成?他赶紧拦在时俞身前,警告一声:“如今小俞儿已加入我炼丹协会,便是会炼器,那也还是我炼丹协会的人。”
谁知梁观嗤笑一声:“加入炼丹协会怎么了?加入了就不能再加入其他协会吗?讲不讲道理。”
只要能力足够,确实是没有不能同时加入两个协会的规定。
只是……
器丹阵符四样杂学,包含内容广博无限,钻研每一样,都需耗费大量心神,要穷尽修士一生去研习。
非是不能双担,只是若什么都学,更大可能是碌碌无为、一样都学不到深处的后果。
从前也有那等在两样上都有天赋的修士,哪样也不舍得放弃,年少时尚不明显,有天赋撑着在。可往后,年岁越大越是平庸,本都算不错的天赋,到最后硬生生浪费掉了。
可见这并非什么好事。
想到此处,宋会长后悔带时俞过来炼制什么身份玉牌了。
他神色冷了些,也不管往日情分了,对梁观直言道:“同时研习两样的前车之鉴,我想你也知道。若真为了俞丫头好,就别想着让她再进炼器协会,省的耽误了她。”
话虽这么说,可真碰上这等天纵之资,叫梁观轻易放弃怎么可能。
梁观亦是冷笑一声:“耽误?你怎知加入炼丹协会不是耽误了她?说不准,小丫头在炼器上天赋更高,被你拉去炼丹,反倒是耽误了呢!”
“你!”宋会长气急,“你可知小俞儿两回炼丹皆成上品!”
“那又如何!”梁观目光落到时俞身上穿着的流霞法衣,画风一转,突然问时俞,“你这身法衣是谁炼制的?”
他可是听说了季大师特意拍下两卷烟霞蚕蚕丝给时俞的事,但协会内并无哪位炼器师出手帮忙炼制,眼下却有了答案。
果然,时俞硬着头皮答道:“是我自己。”
梁观冲着宋会长得意一笑:“听到没!你可知她这身法衣,炼制手法又是如何老道!我看她就是为炼器而生,炼丹才是耽误了!”
宋会长瞪季大师一眼:“老季你说你,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什么蚕丝!”
季大师:“……”
宋会长抽空吐槽季大师一句,又不忘回头输出:“梁胖子你别欺人太甚!”
“宋老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她加入我炼器协会怎么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炼器室外头,路过的炼器师不明所以、频频看来。
到最后,实在吵不出个定论,两人勉强平复下来,好声好气商谈起来。
梁观:“这样,先让小丫头加入我们炼器协会,炼器炼丹两样一起抓,之后看她哪一样先踏入三品,就潜心哪一样,如何?”
宋会长心中不愿,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眼下只能如此。
好在时俞尚还年轻,便是两样一起钻研,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等她到了三品,就可见到底是在炼丹上、还是炼器上更有天赋,到时潜心一样就是。
宋会长对此有信心,时俞在炼丹一道上得天独厚,必会率先踏入三品。
梁会长亦是信心满满。
两人却是不知,时俞是受修为所限,方才只是二品。等她修为提升,不出意外,二者会同时步入三品。
看两人之间弥漫的火气,她明智地没有将此说出口。
经过这一遭,梁观也没什么心思再接着炼器了,只说等几日炼好了,差人给她送过去。
末了,又问时俞:“关于你的事,我也听说过几回,你当日参加谢氏的大型拍卖会,为取得参加资格才去进行认证考核的是吧?”
时俞点了点头。
梁观幽怨问道:“既然你既是炼丹师又是炼器师,为何单单选了炼丹协会去考核,不选我炼器协会呢?”
那幽怨苦闷的表情出现在梁观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时俞轻咳一声,如实答道:“那日与同伴同行,他要去炼丹协会进行考核,我便一道去了,顺路更方便些。”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梁观气得捶胸顿足,只恨时俞口中那位同伴,怎么偏偏是个劳什子炼丹师。
“……”宋会长和季大师更是哑口无言,心里默默感激起那日一起进行考核的周朔来。
懂事的好小子,下回再来,可开小灶给他补补课指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