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钱不经花

粗粗看过这堆玉符,每一枚都保持着相当的成色。

玉符这东西赚头小,但好卖的很,在凡人富家子弟间很是抢手。

上次那六枚玉符,只半天功夫就卖光了,次日还有特意过来问的。不愁卖,还能吸引人气,赚头小也不打紧。

江奇河唤来伙计将玉符收好,道:“时公子,这些玉符品相上佳,可给到十七两银一枚,一共八十枚,算得一千三百六十两白银,你看可对?”

江奇河没因她身无修为身份不显,就刻意压价,甚至可以说价钱给得很是公道,时俞自然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只是见那伙计要转身去取银两,问了一句:“可否换成灵石?”

江奇河并不意外,回道:“通兑货币的生意也是做的,只是银两换灵石,需得一百一十两白银换得一枚灵石。”

时俞点头:“那便帮我换十枚灵石吧。”

于是那伙计拿给她十枚灵石外加二百六十两白银。

兜里瞬间充裕了不少。

江奇河见她不着急走,知道还有生意可做,笑着问:“时公子还需置办些什么?”

时俞想了想,道:“玉片再要一百枚,凝露丹五枚,另外……”

“符笔符墨可有?”

江奇河听她要符笔符墨,暗道一声“果然”。他猜得不错,时俞背后那人,对于玉符的制作了然于胸,要开始正式尝试制灵符了。

没到炼气一层,按理说制不了灵符的。

只是时俞想到灵石内灵气充沛,制灵符时以灵石为媒介,尝试调用内里灵气来制符,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只是繁琐麻烦了些,成本也要更高就是。

“公子且随我来。”江奇河亲自领她到一处柜台,介绍道,“这里符笔共一十三支,无品到二品的皆有,调制符墨所用的灵兽血、灵玉屑和五行砂也称得上齐全,一品和二品都有,再者符纸也是,您看需要什么,挑好了再来喊我。”

时俞颔首,俯身一个个看去。

制作灵符时,要以符笔为媒介,蘸取调制好的、蕴含灵气的符墨来勾画源纹。符笔好坏不仅影响到制符的成功率,也影响到所制灵符的威力。

制作高品灵符时,若是所用的符笔品阶太低,往往笔身不能承受过于澎湃的灵力,断裂崩解、制符失败。

但时俞自己就是炼器师,往后修为上去了,大可以给自己炼制更高品的符笔来用,眼下有个过渡的就行,不用多好,省去不必要花的钱。

她直接选中那十多支符笔中唯一一支无品的符笔。

这支符笔,笔身以红檀木所制,呈现温润的深红色泽,表面光滑,透出淡淡的木质清香。笔头的毫毛则是灵隐兔耳根处的毛发,带有微微的光泽。

所用的材料很是普通,制作手法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无品,也就是一品都算不上,不入流的意思。

左右她短时间内,最多只能够一够一品的灵符,这无品的符笔画一品的灵符,对旁人来说可能成功率低到吓人,可时俞没这种顾虑,只一品灵符的话,完全是够用的。

考虑到现下自身状况,她打算先从攻击、防御类的灵符着手,譬如烈火符、土盾符、铁肤符这种。制出来售卖也好,自保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符墨的调和配方聊熟于心,高配的、低配的应有尽有。

她从灵兽血、灵玉屑、五行砂、符纸间挑了一挑,金、火、土三种属性的材料各自选了一些,自然,也都是最低品价格最低的。

东西全部选好后,时俞知会江奇河一声,江奇河唤来人给她包好,算了算价钱。

玉片一百枚需一百五十两银,凝露丹五枚需五枚灵石,无品符笔一支需一枚灵石,灵兽血、灵玉屑、五行砂这些符墨材料统共需两枚灵石,一品符纸一叠十张需一枚灵石。

刚入账的十枚灵石,转瞬只剩下一枚,时俞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心疼得抽抽。

钱太不经花了。

江奇河有心与她交好,将东西递给她时善意提醒一句:“时公子,无品的符笔虽说能用,却稍显拖累。”

他犹豫一下,只一瞬之间便敛去这分犹豫,依旧笑容温和:“时公子可有意换成一品符笔?若是今日所带灵石不足,江某可先行垫付。”

一品符笔,少说也要二十枚灵石,他提出垫付一说自然也要承担风险。

时俞领了他这份心,莞尔一笑:“江管事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无品的符笔暂且够用。”

说来也奇怪,这小公子孱弱苍白,五官面目平平无奇,勉强算是清秀。但这一笑起来,却叫人一时挪不开眼,有种很是不同的神韵跟气质在。

江奇河定了定神,见时俞这样说了,也不再多劝,送她走到门口。

这时,通意阁对面兑泽楼的严管事也正送贵客出门,恰好瞧见时俞和江奇河。

严管事认出时俞是前几日被自己赶出去的那位,见江奇河竟然亲自送她出来,俨然把她当成贵客一样,一时间大笑不止。

“我说江奇河,你们通意阁这是混到什么地步了?怎么什么破落户都去招待,还惹得你巴巴地亲自送出来,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江奇河面色一冷,声音也冷了下去:“来我通意阁的皆是客,严管事嘴下还是收敛些好。”

严管事嗤之以鼻,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我这是好意提醒,江管事不领情也就罢了。”

说完又上下打量时俞一番,露出个不屑神情来,瞥见不远处又有贵客朝这边走来,严管事赶忙殷勤迎上去,那般和善热情的模样,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时俞瞥他一眼收回目光,对这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反正兑泽楼早被她拉进了黑名单,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任他去吠就是,日后总有吃亏的时候。

她不在意,倒是旁边江奇河露出歉然神色来:“时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时俞浅笑一下,同他略略点头,“江管事留步,过几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