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乌青斋似乎对余斗元反应迟钝有些不满,但还是解释道:
“第一,古尸派之事若是真的,你在建州就好好抓捕妖人,事情解决了,也是大功一件,回头为师在玄悟长老面前美言你几句,以后你在戒律堂就能平步青云了。”
余斗元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只要他有参与此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有他师父在戒律堂,论功之时他余斗元肯定是拿头等功的。
乌青斋竖起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你不是一直对慕容巧颜有好感吗,为何不趁此机会,拉近一下你们二人的关系?”
如果说第一点只是说服余斗元留下来,那么乌青斋提出的第二点,则让余斗元感到惊喜了。
“师父……师兄妹之间有好感很正常,并不代表我一定要追求慕容师妹。”
余斗元有些害羞,不想直接承认自己对慕容巧颜有好感之事。
但乌青斋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徒儿心里在想什么,他笑道:
“正一派对娶妻生子并不约束,寻得一位好的道侣,对你也有好处。更何况……慕容巧颜的身份不一般,你若是真的能与她结成道侣,就算你是废人一个,以后龙虎山上也有你一席之地!”
余斗元眉头一挑,正要追问原因,却见乌青斋突然往我的方向看来。
擦,这狗日的乌青斋,难不成是察觉到我的耳天通了?
我压根没往他们那边看啊!
我假装闷头吃包子,过了一会儿乌青斋才说道:
“那个油嘴滑舌的陈安,说不定是你最大的阻碍。”
我松了口气,看来耳天通并没有被察觉。
但下一秒我又生气了,什么叫油嘴滑舌?为何要用如此猥琐的成语来形容我?
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妙语连珠……这些成语难道不行吗?!
只听余斗元语气带着深深的怨气,像是个被欺负的小怨妇:“陈安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字辈高罢了,我不与他计较,不是因为怕他,只是因为师父教导有方,我知礼数罢了。”
“嗯,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已经成熟了,”乌青斋笑道,“不过,情场如战场,你在追求慕容巧颜的时候,可千万别给陈安面子,该怎么对付他就怎么对付他!为师给你留下的八个斗黑法衣,你可以随意支配——明白吗?”
这最后三个字,乌青斋咬字咬得尤为重,不知道余斗元听出来没有,反正我是听出来了:狗日的乌青斋,留下八个斗黑法衣,居然不是让余斗元对付古尸派的,而是用来对付我的!
听到这里我就气不过了,喊来齐德隆,对他说道:
“德隆哥,我看不惯乌青斋他们!”
齐德隆之前差点挨打了,也是一肚子怨气:“怎么样,想办法干他一炮?”
我指着乌青斋的车子说道:“你去把他车胎气给放了。”
“那多缺德啊!”齐德隆说道,“我建议直接把他离合线剪了。”
我不由得对齐德隆抱拳,德隆哥也是个狠人,这是要叫那乌青斋像《狂飙》里的李有田一样——只有悲欢,没有离合!
不过我俩就是开开玩笑,真做出那种缺德事儿,是要损阴德的。
乌青斋和余斗元的对话很快结束了,遗憾的是到最后乌青斋都没有说出慕容巧颜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从乌青斋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谁要是娶了慕容巧颜,谁以后在龙虎山就能说得上话。
嘶……她该不会是天师的女儿吧?
不对,天师姓张,慕容巧颜姓慕容,完全对不上。
而且慕容巧颜若是天师的女儿的话,乌青斋今天也不敢怠慢,更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了。
那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慕容巧颜的作用要等到娶了她以后才能体现出来呢?
过了一会儿,乌青斋打算走了,慕容巧颜亲自相送,而我则是继续蹲在包子铺门口,只是远远地冲着乌青斋挥了挥手。
乌青斋见我们如此无礼,气愤地上了车,一脚油门开到马路上。
余斗元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意,要知道乌青斋走了,可就没人给他余斗元撑腰了。
而且乌青斋来时带着一堆弟子伺候着,回去的时候不仅孤身一人,还要自己开车,拉着六具尸体和一个半人半尸的孙井龙,怎么想怎么觉得苦逼。
更苦逼的是,乌青斋没开出去多远,就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检查了一番,回头怒吼道:
“哪个挨千刀的家伙把车胎的气给放了?!如此缺德之事也干得出来,真不怕被雷祖降天雷劈死吗!”
噗呲!
我和齐德隆对视一眼,心想:这点阴德我们还是损得起的,大不了以后多做点好事就是了。
……
乌青斋回去了。
虽然乌青斋没有直接派人来解决古尸派的事,但好歹留下了散绿法衣的余斗元,还有八个斗黑法衣,他们已经算是一股不俗的战力了。
慕容巧颜心事重重地回到包子铺,远远地看着余斗元一行人,回头对我们说道:
“看来古尸派之事,还得靠我们自己。”
李霍山道:“乌青斋要证据,大不了我们再找证据便是了。我的建议是,不要贸然对古尸派动手,大家都惜命一些。”
李霍山是到建州灭垢司来当咸鱼的,所以他的观点也以保命为主。
我笑了笑,道:“我支持霍山叔的观点,大家都惜命一些,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让余斗元他们冲在最前头。”
“还是你小子损啊!”齐德隆笑道。
慕容巧颜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拿出了领导的大局观:“大家都是龙虎山弟子,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团结一致为好,不要针对他们。”
我对慕容巧颜竖起大拇指:“是我们格局小了,还是领导有大菊观。”
话音才落,余斗元带着八名斗黑法衣朝我们走来。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师父让我留在建州调查古尸派之事,我便希望灭垢司的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大家静一静,我有几句话想说。作为戒律堂的成员,我们……”
我指了指余斗元,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最后提着一杯豆浆直接走人了。
李霍山打了个哈欠,第二个跟上。
齐德隆第三个跟上,走的时候还憋了个响屁。
慕容巧颜无奈,要是余斗元能不摆谱,说不定大家还给点面子,这上来就想当老大,还用如此形式主义的话术来拔高自己贬低别人,我们这些野路子能搭理他才怪呢。
于是没等余斗元说完,就连慕容巧颜都跟上我的步伐,直接把余斗元晾在路边。
余斗元说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在后头喊道:
“我是戒律堂的人!你们如此无视我,难道都想受罚吗?!”
突然,齐德隆扭头跑了回来。
余斗元冷笑,看样子灭垢司也不是人人都像陈安那样有骨气,还是有识相的货色的。
“知道回头就好,我余斗元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你……”
“让一让,我刚才买了两杯豆浆忘拿了!”
没曾想齐德隆跑回来以后,直接把余斗元撞开,又从包子铺提了两杯豆浆出来,然后加快脚步追上我们的步伐。
全程没看余斗元一眼。
看着我们越走越远,余斗元气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