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是骗狗都没人信。
霍岐掀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让。”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霍仲康见霍岐这般的冷淡,不仅不让,反而继续道,“你看啊,你大伯身体也不行了,不出意外,这霍文丰肯定会跟你抢霍家,这个时候,咱们父子两应该心连心!”
这话倒是不假。
霍文丰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他想藏拙肯定是难了,但他也暴露了。
他肯定有这个心。
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霍伯庭的监视之下,想要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不是件容易事情。
“是吗?”
霍岐掀眸:“不巧,我没什么兴趣。”
“你不能没有兴趣!”霍仲康见他油盐不进,也不舔着脸的好言相劝了,他直言道,“霍文丰拿到霍家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干掉你!你想被他干掉,你就只能去争!你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争,你还得为了你媳妇儿争,否则你倒了之后,连带着颜家也会遭殃,你确定你能坐得住?”
霍岐眸子微眯。
他瞧着霍仲康,似笑非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你也在藏拙?”
霍仲康:“...我怎么就不聪明了?”
“霍家不会落在霍文丰手里。”霍岐说,“所以,让一让。”
霍仲康要的就是霍岐一句话。
他非常清楚。
只要霍家还是他们这一脉当道,他就可以晚年无忧!
但霍家若是到了霍文丰手中,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霍仲康让了。
车从他面前驶离。
行至远处,已经看不到霍仲康后,颜蔷这才开口:“霍董为什么会选择打草惊蛇?”
霍文丰在霍家已经深耕多年。
他手中的关系网错综复杂,面对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就应该一点一点的去瓦解他的势力。
今晚之后,霍文丰肯定觉醒,行事也会小心翼翼。
“身体可能不太行了。”霍岐握着颜蔷的手,看着她,“不想徐徐图之。”
颜蔷意外:“病了?”
“霍文丰藏的很深,即便是霍家内部他也并非时时刻刻让人关注。今晚之事,就是要将他放到明面儿上去。”
霍岐没说霍伯庭的病情,而是跟颜蔷说起了今晚的形势。
颜蔷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霍伯庭并不是在打草惊蛇,他是将霍文丰这个危险直接贴上了标签。
这样一来,监督他的就不止是霍伯庭的人了。
这背后还有大把的人在瞧着。
“裴海珠可能早有察觉。”颜蔷说。
“嗯。”霍岐问她,“你猜裴海珠现在会在哪里?”
“裴家?”
“不会,不出意外,她应该在等霍仲康回去。”
“谈判?”
颜蔷有些意外。
霍岐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垂眸在昏暗中揉捏着颜蔷的手,淡淡的开口:“可能。”
他没猜错。
裴海珠确实在家等霍仲康的回来。
霍仲康从霍伯庭那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家,面对灯火通明的别墅,他走了进去。
裴海珠在客厅安静的抄经书。
霍时蕊并不在。
“你抄的经拜的佛已经保佑了你二十年了!”霍仲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冷冷的盯着裴海珠,“但现在,他已经没办法保佑你了!”
裴海珠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抬起头来。
她瞧着霍仲康,眸子冷然:“条件谈好了?”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猜到了而已。”裴海珠语气淡而缓慢,“你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在这里聊天,就说明对条件还很满意。”
霍仲康眸子眯了眯。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跟霍文丰通话,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猜。”
裴海珠走到沙发处,姿态优雅的坐下:“夫妻一场,坐着喝杯茶吧。”
霍仲康看着水杯,冷笑一声:“我怕你给我下毒。”
“我马上就可以跟你离婚,天高海阔,犯不着杀你。”
“天高海阔?你以为关芳菲是个好惹的?”
霍仲康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关芳菲是霍文丰的妻子。
关姓本就不寻常,虽然这些年关芳菲与霍文丰一直都很低调,但惹到关家的人大多都很惨。
霍仲康几乎能预料到裴海珠的下场。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裴海珠自顾自的喝茶,慢悠悠的问,“离婚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处理。”
“哟,着急呢。”
霍仲康往沙发上一靠,像个大爷一般的往那一躺,要笑不笑的盯着裴海珠:“霍文丰怎么没直接来把你接走啊。”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裴海珠一如既往的淡漠:“我生我的孩子,只需要她们身上没有你的血脉就行,是谁很重要吗?”
“你是在报复我?”
“是。”裴海珠看向他,冷静而又带着嘲讽,“我不该报复你吗?”
霍仲康气疯了。
他身体都坐直了,冲裴海珠大声嚷道:“我逼你嫁给我了?你自己不嫁人你怪谁?你报复我?真是笑话,你凭什么报复我?你原本就不是嫁给我的,你是——”
霍仲康话说到一半,倏然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惊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海珠,突然道:“你故意的?”
裴海珠似有不解。
霍仲康咬着牙:“你是故意让人发现的,故意让大哥把这件事揭露出来的!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不是报复我,你也不是为了霍文丰,你是为了大哥!难怪你早早就回来了!裴海珠,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离婚的,我就是死我也要先耗死你!”
这是他的枕边人啊!
纵然结婚二十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直到这一刻,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裴海珠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也不是什么霍文丰,她喜欢的是大哥!
疯了!
疯了!
简直疯了!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不可思议却又忍不住的问:“时清的死也是你做的?大嫂的死也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
裴海珠连眼睫都没有一丝的颤抖。
她极其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
霍仲康仍旧觉得魔幻:“你就算喜欢大哥,你弄死大嫂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弄死时清?!他可是大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