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蔷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说这个。
她看着霍时茜,这张褪去了稚嫩的脸,轮廓逐渐明显。
她长得其实很温静,不似霍时蕊那般的张扬,以往颜蔷跟大多数人一样,都会忽视她。
然而此刻,颜蔷才意识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们不一定会办婚礼。”颜蔷看着她,眼睛里还有退不去的悲伤,“我现在确实没心情想这些,当然,如果我们办婚礼,我肯定邀请你当我的伴娘。”
她是故意的。
霍时茜绝不是傻白甜的口无遮拦。
她选在了葬礼上,一会儿提梨白庄园,提霍时清,一会儿又说起婚礼和伴娘,大概率就是想让颜蔷和霍岐之间生出龃龉来。
颜蔷也不是傻白甜。
说完这番话后,她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宁欢欢。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出去了。
“这霍家两姐妹真有意思,一个在灵堂脚踩颜策,一个在灵堂外膈应颜蔷。”
“灵堂外膈应颜蔷?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刚才,颜蔷在角落那偷偷的抹眼泪,那霍时茜上去就说苏婉珍把梨白庄园给她了,说她想把梨白庄园给颜蔷,当做是她和霍时清的婚礼祝福!”
“她故意的吧?”
“肯定是故意的啊,谁不知道颜蔷和霍时清差点订婚,之前不是传梨白庄园是霍时清准备的结婚的地方吗?”
“这不是膈应人吗?”
“岂止,她紧接着又说要当颜蔷的伴娘,你说好不好笑?”
“不是,她有病吗?人家妈妈的葬礼,她在这时候非要去说婚礼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
“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去洗手间,从那边过,原本准备过去打招呼的,想了想没去,就听了一耳。”
“……这霍家也太不给颜家面子了!”
“这是故意在打霍岐的脸。”
“哎……“
这事儿暗地里在传,但很快就传到了霍时蕊和霍时茜这对姐妹的耳中。
两人这会儿在家。
霍时蕊坐在轮椅上,冷笑着瞧着霍时茜:“苏婉珍居然把梨白庄园给你了?霍时茜,我真是小瞧你了!说,我车祸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面对霍时蕊的指责,霍时茜面色平静,“姐,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你也不想想,害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时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信任?若不是你有前科在前,我又怎会怀疑你?梨白庄园是苏婉珍最珍视的地方,她怎么会轻易给你?除非你们之间合谋了什么,她格外的信任你,才会在临终前把梨白庄园给你!”
“你真的想多了。”霍时茜叹息着解释,“她若死了,霍家的产业最后都会落在谁手里?那自然是大伯的,万一大伯也离开了,那一切都会落在二哥手里。你也知道大伯母有多厌恶二哥,为了保护好梨白庄园,她只能给我。”
“你可不是唯一的选择!她不给苏家人,却给你?你骗谁呢!”
“苏家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大伯母前脚把梨白庄园给了苏家,后脚苏家就能拿来卖钱!你信我,这件事真的就是这样。”
“放屁!”
霍时蕊有些粗暴,她愤恨的盯着霍时茜,“你别以为你编得天花乱坠我就会信你!你和苏婉珍狼狈为奸,你就是想害死我!从小到大你都嫉妒我,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所以联手苏婉珍害死我!不然怎么那么巧,只有我出事,你却安然无恙!霍时茜我告诉你,我没死,我还活着,这件事我一定会查的明明白白,你要是真参与了,我一定会让你偿命的!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会原谅你!”
霍时茜心中一沉。
她知道霍时蕊的性格,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做。
虽然苏婉珍已经死了。
但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友好,如果霍时蕊真的跟她为敌,对她来说绝对是灾难。
“我跟你保证,如果我参与了让你截肢的那场车祸,我死无葬身之地!”
霍时茜抬手发誓,语气沉重。
霍时蕊有一瞬的怔愣,心中的怒火和怀疑纠缠在一起。
难不成她真的冤枉了霍时茜?
不。
一定是霍时茜在骗人。
肯定是这样!
她是霍时茜的亲姐姐,在被苏婉珍害得截肢一辈子残废,霍时茜却还能和苏婉珍保持那么好的关系,就不配做她霍时蕊的妹妹!
“行,那我就等着你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她恨恨的盯着霍时茜,猛地转动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