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苏婉珍去警察局了?”
霍时蕊连电视都不看了,她原本窝在沙发上的人也坐直了身体看向霍时茜,“她去警察局干什么?她犯什么事了吗?”
霍时茜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姐姐有些头疼。
大伯母那是谁,那是霍家的大夫人,是霍伯庭的正妻,是苏家的女儿,她能犯什么事!
“阮音被抓了,听说是雇人绑架了黄沁缨。”霍时茜说。
“哦,这事儿啊,这我知道啊,但这跟苏婉珍有什么关系,她去见阮音?她不会是想把阮音救出来吧?警方通告都出了,她这么正大光明的去警局把人捞出来,那不是给咱们霍家招黑吗?”
说她蠢,她有时候又带着点脑子。
“我听说,大哥的死跟阮音有关。”霍时茜说。
霍时蕊看向她:“你也听说过这件事?你从哪听来的?”
“这不重要。”霍时茜有些无语。
“这不重要什么重要?”霍时蕊更无语,她白了一眼霍时茜,“我巴不得阮音一辈子关在里面呢,她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她和宁子澄的这段婚事,如果不是因为阮音,他们现在早订婚说不定早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冷哼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要给她送一份大礼,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复出了。”
“……”
霍时茜看着霍时蕊,再一次觉得她跟霍时蕊不像一个妈生的。
不过。
她看了眼二楼,想了下,对霍时蕊说,“我约了同学逛街,出去了,你有什么想要我带回来的吗?”
霍时蕊刚把孩子拿了,外面天寒地冻,家里人都让她在家养身子,坐小月子,不让她出门,所以她无聊的很。
“我想出去。”她对霍时茜说。
“我不能带你出去,妈在上面,她一会儿要是下楼发现你不在,你会很惨的。”
“……”
霍时茜出门了。
她没让司机送她,自己戴好围巾帽子后,她在网上预约了一辆车,没有去商场,而是在半道改了目的地,去了璟园。
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
寒风料峭,她站在璟园门口按响了门铃,没一会儿,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您好。”
霍时茜朝周伯文静一笑,“我是霍家二小姐霍时茜,我二哥在吗,我有点事想找他。”
周伯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摇了摇头:“先生不在,二小姐应该先打个电话的。”
霍时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我二哥的电话,伯伯,您能跟我二哥打个电话吗?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二小姐,我也联系不上先生。”周伯略带歉意,“先生并不常来这里。”
“那好吧,谢谢您了。”
霍时茜转身离开了璟园。
周伯看着她的背影,望着她走远后,才转身回到里边,拿起璟园的电话给打给了温助理。
“霍二小姐?”温助理有些惊讶,“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温亦然将周伯的话转告给了霍岐。
霍岐对霍时茜的印象并不深。
她话不多,总是静静的站在边上,像个局外人。
但他记得,霍时茜是霍家唯一一个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甚至是在他回到霍家后,每次都会叫他二哥的人。
相较于霍时蕊的娇蛮抗拒、霍仲康的恩威并施、裴海珠的漠视,霍时茜在这一群人中,即便什么都不说,都会显得可爱。
“你给她回个电话。”霍岐说。
温亦然点头:“是。”
…
同一时间,警局。
苏婉珍就坐在阮音的对面,她穿着白貂,贵气逼人,即便是年纪有些大了,但那张脸却依然精神饱满,与阮音的沧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阮音的手死死的攥着。
她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天了。
没人救她。
荣熙和宁苑廷似乎都放弃她了,想要让她背锅顶罪。
就连陆舱,也在昨天离开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人,她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四周的监控盯着她,这个囚笼已经让她无法忍受。
“是。”
苏婉珍看着阮音。
那张原先娇嫩的脸,那双曾经一眼看过去就仿佛看到了一泓秋水的眼睛,此刻里面布满了血丝,早没了光。
这就是时清曾经爱过的姑娘啊。
“时清走了两年多了。”苏婉珍看着她,“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阮音攥着手,激动的看着苏婉珍,“我说过,霍时清绝对不是死于意外,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我相信。”
“那你……”
“但时清死了。”
阮音突然就哑了声。
是被人陷害的又怎样,是死于非命又怎样,他人已经没了,即便是找到了那个人,霍时清也回不来了。
“你还是在怪我。”阮音声音喃喃。
“是,我怪你。”苏婉珍仍旧看着她,“如果不是你给他打电话,不是你用死来威胁他,他不会出门,他也不会死。”
“我说了,他是被人害死的!”阮音突然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那就期待你早日出狱,把害死时清的人找到,希望在我死的时候,能不留遗憾的去见他。”
苏婉珍全程都很平静。
阮音却愣了愣,她突然不太明白苏婉珍的意思了。
她定定的看着苏婉珍:“你在敷衍我吗?是你在害我是吗?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是你,是你在陷害我对不对?”
苏婉珍蹙了下眉。
阮音蹭的站起身来,忍不住的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说了,霍时清的死跟我没关系,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一直都在相信你。”
苏婉珍仍旧平静,面对阮音的叫嚣,她除了蹙眉,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说了,我等你出来,我老了,可能等不到让凶手伏法的那一天。”苏婉珍静静的看着阮音,“我要你替我找凶手。”
阮音迷惑了。
她茫然了。
苏婉珍说的太真诚了,真诚到她已经开始分不清苏婉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怔怔的看着苏婉珍,但后者已经起身。
离开前,她转过头再一次看向阮音,说:“其实当初,我已经想要妥协了,如果不是颜蔷突然出现,时清也决定要跟她订婚,你和时清说不定已经结婚了,这会儿说不定我已经抱上孙子了。”
阮音呆在那。
这句话苏婉珍其实说过不止一次,但她表现的从来都是对霍时清死的伤痛。
只有刚刚,苏婉珍看向她的眼神,是遗憾,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