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楼此时泰然自若，陈凡几乎不用想，他肯定是被人故意留下的。
至于是谁？
陈凡不清楚。
不过除了姜白楼自己，恐怕就是姜家的族长一类吧。
毕竟姜家，和自己的关系可说不上密切！
从姜璟与自己交锋，再到他砸了姜勇的红月亮酒吧，直到王家庄园，逼死姜六长老。
双方不说生死仇敌，但也绝非能坐下来商谈的朋友。
想要心平气和的交流，就必须有一方低下高贵的头颅。
显然，此时的姜家选择向陈凡低头解释。
听到质问声，姜白楼依旧神色冷淡，平静的开口道，“陈小神医，我知你实力非同一般，姜家也不欲与你为敌。”
“之前姜氏族人与你发生冲突，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希望陈小神医能高抬贵手，放我姜氏一马！”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面对姜白楼的乞降，陈凡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
毕竟刚才他展示出来的实力，绝对能让姜家知道，继续与自己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过他老神在在，一旁的姬家兄妹却目瞪口呆！
那可是姜家啊！
超然世家中，实力绝对能排在前列的存在！
这等豪族，竟然向陈凡开口求饶，这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姬念念缩了缩脖子，心想刚才还与陈凡发生冲突，一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吧？
姬谌倒是满脸兴奋，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凡。
姬家距离灭族仅有一步之遥，想要重振姬家，就必须得到外力的支持！
他若是能得到陈凡相助，那重振姬家，将指日可待！
陈凡没注意到姬家兄妹的表情，闻言只是笑笑，“姜家和我之间的仇，可没那么简单。”
“轻描淡写一句高抬贵手，就想让我放过你们。”
“你们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
姜白楼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陈小神医，我想，姜家与您之间，还是有误会的。”
“我今天之所以留下，也是想将误会解释清楚。”
“是吗？”
陈凡乜了他一眼，语气玩味，“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当年燕京齐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他问起这个，姜白楼和柳祁洛三家呼吸同时一滞。
他们知道，正题来了！
姜白楼深呼一口气，随即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陈小神医，我来八王山前，族长与我单独交流过，他将自己知道，有关当年齐家的事全都告诉了我。”
“其实，当年齐家被灭，出手的并非我等超然世家。”
“我们，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
听到姜白楼为姜家开脱，陈凡忍不住冷笑一声，周围温度瞬间降了不少，“你觉得这话，我会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姜白楼叹了口气，解释道，“陈小神医，你是武神大人的传承者，也该知道，当年武神大人，对于超然世家的镇压是何种程度。”
“若非出手的不是我等，你觉得我姜家，会趟这趟浑水吗？”
听到这话，陈凡明显怔了一下。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以当年那位的性子，得知俗世齐家被灭与超然世家有关，必会出手镇压涉事的超然世家。
当时那位实力横压一世，没人敢主动缨其锋芒。
姜家不是傻子，若真出手杀人，被查出后那可是有灭族的危险！
陈凡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开口问道，“那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姜家，当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陈小神医，出手之人的身份，族长没有告诉我！”
姜白楼语气依旧淡漠。
陈凡双眉紧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耍我？”
一股浩瀚沉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袭来，似乎要将姜白楼压成罐头一般。
“不是！”
姜白楼心头一紧，赶忙解释，“族长当年参与这件事，签订了特殊契约。”
“他，不能说出对方的名字。”
“否则，会死！”
陈凡冷笑一声，却也没继续威逼，示意他接着说。
“当初，我姜家欠那家一个人情，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出手帮忙。”
姜白楼缓缓说道，“当时那家说，去齐家，是为了取回一样至宝！”
至宝？
陈凡眯了眯眼，想起了任曦的话。
之前断龙山庄里，她便说过灭杀齐家的，可能是自己母亲的母族。
也就是说，姜白楼口中不能言说名字的那家，便是母亲的母族吗？
想到这，陈凡眉头舒展，只是心中的郁气愈发浓重。
“当时那家担心事有不周，于是便找了几家人帮忙，其中便有我们姜家。”
“但实际上，我们当时只负责阻截齐家庄园内逃跑的人。”
“真正下死手的，都是那家人罢了。”
陈凡没搭话，心中思绪纷乱。
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齐家灭门，与自己母亲的母族有关。
当时出手的，便是他们。
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人都不能将他们的名字说出来，具体身份，还得自己调查。
至于出手原因，则是因为羊皮纸！
想到羊皮纸，陈凡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刚刚逃走的汉尼拔。
自打汉尼拔现身，他便一直在谋夺自己手上的羊皮纸。
这可不可以说，汉尼拔与弑神殿，实际上与母亲的母族有关？
是合作？
还是上下级？
发散思维，陈凡甚至想起了多年前北境爆发的战争。
当年那场战争来的突然，输的也很突然。
若非自己出手，恐怕龙国北疆此时已经沦陷在异族之手。
这其中，与自己母亲的母族，又有没有关系？
线索太杂，事情太多，一时间陈凡也有些捋不清。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收敛心神，不再去分心多想。
“你说齐家灭门与你姜家无关。”
陈凡蓦得睁开双眼，目光逼视姜白楼，“可这只是你一家之言，想让我相信，你得拿出证据。”
“不然，我依旧不会放过你们姜家！”
实际上，姜白楼的话陈凡已经信了有七八分。
不过没从姜家口中挖出母亲母族的消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想再诈一诈，看看能不能诈出其他内幕。
姜白楼闻言，冷冰冰的脸上蓦然升起一丝苦笑。
“若陈小神医不信！”
“那我姜白楼，便先委身于小神医处。”
“待我姜家洗刷嫌疑，再做离开！”
“如此，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