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睡?”阿力一脸惊讶。
莫西娅点点头。
“那怎么行你,你年纪还小而且,我们还没到那种关系”阿力脸上涨红,吞吞吐吐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莫西娅疑惑问道。
“就是害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样不好。”阿力说道。
平心而论,他自己从刚才为止,一直是把莫西娅当成旅途中的一个伙伴来看待,根本没有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最多呢,自己只是觉得莫西娅的身世很可怜,想做她的哥哥照顾她而已。
现在看来,那种天真的想法已经不复存在了。
“拜托,你过来吧”莫西娅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眼神平静如纸,“这温度降的,晚上会冷的要命,要是感冒了多麻烦,说不定还会影响明天的计划呢。”
“呃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样不好”阿力困扰地看着她。
“有什么不好?在森林里过夜的时候,你也是躺在我旁边,睡得挺香的。”
“唔”阿力陷入沉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他也感觉到有些冷了。
屋外的气温确实是在下降。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暖和一点,同时也看向莫西娅,问道:“你没有在耍我吧?”
“没有没有,我可是从不骗人的。”
阿力沉默片刻,默默从床上躺起来,走到莫西娅的床边。
其实他完全可以拒绝这么做,或者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莫西娅在打什么鬼主意。因为莫西娅身上那层浓厚的皮毛,不可能是摆设,总能比阿力自己光秃秃的皮肤要保暖许多。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是因为莫西娅的美貌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心智。以前还没有多少感觉,但是现在,一旦想起那些涩涩的事情,阿力竟忽然发现,莫西娅的形体意外地很性感,无论是她胸前那两坨巨峰,还是后腰那完美的S型曲线,还是下半身那若隐若现的耻骨阴影,哪里都让人离不开视线,哪里都让人心惊肉跳。
跟如此美型的肉体睡在一起,阿力怎么可能出言拒绝?他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却不是性冷淡!
“你挪过去一点,别靠我太近了。”阿力紧张不安地说道。
莫西娅眨了眨眼,一个360度的卷身,往旁侧移了一个身位,身上的被子把她卷成了一个长条蛋卷。
阿力闭上眼,默默躺在床上,双手扶在后脑勺上,强装镇定地说道:“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吧。”
莫西娅转头看着他,沉默片刻,又说道:“你再讲个故事给我听嘛。”
“哈?”阿力翻了个白眼,“为啥?”
“听故事能助眠。”
阿力沉默片刻,问道:“以前你不是照样睡得着嘛?”
“虽然睡得着,但是我还是想听故事。”
阿力皱起眉头,觉得她的要求很没道理。他翻身转向另一边,不想理会对方。
莫西娅呆望着天花板,轻声问道:“你会讲狼外婆的故事吗?”
阿力说道:“那不是给小孩听的故事。”
“那瘦长鬼影呢?”
“那也不是给小孩听的。”
阿力依稀记得,狼外婆的故事里有吃小孩的情节,有点可怕。瘦长鬼影的故事也大同小异,会把小孩的内脏挖出来,然后活着挂在树枝上,任其死亡。
这些故事都太可怕了,肯定会给小孩子的幼小心灵造成阴影。难不成莫西娅的母亲每天晚上都在讲这些?
阿力想想都觉得可怕。莫西娅一直野性难除,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那你知道什么故事,你念一念给我听嘛。”莫西娅看着阿力,夜晚中发亮的目光有些让人不安。
“随便讲什么?”
“反正是我没听过的就行。”
阿力思索片刻,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经常熬夜琢磨的童话故事,便吞吞吐吐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住在森林里”
才没说两句,阿力的身旁便传来了呼噜呼噜的哼睡声。
他转头一看,莫西娅闭着眼,流着口水,心思已经渐入佳境。
“不是吧,睡得那么快。”阿力有些无语地看着莫西娅睡着的样子,暗自困扰道:“我讲的故事有那么无聊?”
另一边,玛尔公国城内。
夜深了,城静了,缇娜女王的卧室还亮着火光。
缇娜坐在木桌前,仔细查阅着魔法书上的笔记,一声不吭,神情专注。
“应该没有问题。”缇娜看完笔记,抬手捏了捏自己发酸的眉头,暗自想道,“我自创的封印术——止水天门,从强度上来看,不会比诺可可的封印术差多少,至少封印贝希摩斯是足够了。”
缇娜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月光,满眼写着疲惫。
她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为了完全剖析诺可可的封印术,将其跟自己的封印术作比对,她花去了太多时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已经检查了很多次,没有一次出过差错。
她非常相信自己可以成功,五年的积蓄,每日不断地练习,这一切的付出,都是为了封印贝希摩斯,终结玛尔公国一直以来残忍的过去,也为自己的女王生涯划上终点。
“但愿明天能够一切顺利”缇娜抬起头,暗自祈祷。
她缓缓推开木椅,站起身,在卧室里随意转了一圈,看着一旁柔软的天鹅绒床,沉默不语。
“我还不能睡觉一旦现在合上眼,可能明天就过去了。”缇娜微微摇头,苦恼地说道。
她转身,不再看床,而是走到不远处的茶几边上,拿起桌上的咖啡壶,想要再喝点提神的东西。
然而,咖啡壶里空空如也。
“唉”缇娜把壶放回桌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了女仆可鑫的声音。
“公主殿下,您休息了吗?”
缇娜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只见可鑫正站在门外,依旧穿着女仆装,神情有些忧愁。
“怎么了?”
“没什么,殿下,我只是担心您太过劳累,因此做了一些甜点,想给您尝尝。”
可鑫抬起手,只见她的双手端着餐盘,里面是几块看起来很酥脆的茶色饼干,还有一壶装着热羊奶的白色瓷壶。
缇娜见状,往门后退一步,微笑说道:“端进来吧。”
可鑫走进房间,把手上的餐盘放在茶几上,拿起瓷壶,倒上一杯热腾腾的羊奶,置于一边。
缇娜把门关上,走到她身旁,说道:“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去泡咖啡,提神。”
可鑫听后,端起旁边的咖啡壶颠了颠重量,大为不解,问道:“为什么殿下不休息?”
“明天一早有重要的事情,我怕睡着了误事。”
“那也应该休息啊”可鑫担心地看着缇娜,“看看您的眼皮,都要挂到下巴上了,还硬撑着干什么?”
“呵呵,可鑫,你的担心我很理解,只是明天的事情太重要了,不能有一点闪失,所以我得提防着点。”
缇娜坐在茶几边上的沙发上,拿起一枚仍有烤箱余温的饼干,平静注视着,“长老会的那些长老们做事太过保守,意见与我不合,我很担心,明天他们会妨碍我。”
可鑫一听,身体微微一颤,一语不发。
“这饼干味道不错。”缇娜嚼着嘴,笑着说道。
看着女皇脸上浓重的眼圈,可鑫眉头微蹙,低头再次请求道:“殿下还是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担心您再这样下去,要熬出病来了。”
“嗯?可鑫,你不用那么担心啦,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缇娜伸手擦了擦脸,眼中虽然尽显疲惫,脸上却仍然挂着和蔼的笑容,
“以前我过惯了尊贵奢华的生活,吃得好,睡得也香,大概连我的性情都变得有些懒惰了,正好这几天事多,我可以借此机会磨练一下自己嘛。”
“殿下,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那么的重要?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鑫困惑地问道。
“是很重要”
缇娜打了个哈欠,想要喝点什么,便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瓷杯。
瓷杯里面装着白色羊奶,是刚刚倒上的,还冒着热气。
“其实,喝羊奶会犯困,我更想喝咖啡”缇娜摇了摇瓷杯,苦笑着说道。
可鑫见状,忽然伸手握住缇娜的一只手臂,焦急说道:“去休息一会吧,殿下,您太累了,不管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按您现在的状态,恐怕一见人就会出洋相。”
“我可以在这里替您计时,多久都可以,只需要您的吩咐,我便可以叫您醒来,所以,您可以休息一会儿的。”
缇娜看着她焦急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内心有点莫名地愧意。
“可鑫”
缇娜低下头,眯了眯自己干涩的眼睛,随后无奈地叹气。
“你作为女仆,算算年头,也快有十年了吧。”
可鑫听后,神情微怔,沉默不语。
“以前你还是一个连扫地都不会的小丫头,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在我还是公主的时候,你作为一个最年轻的女仆,做事一直马虎的很,每周都会在打扫我的卧室的时候,摔坏一些昂贵的东西,然后就被我的父王责骂,受罚做更多的杂活。而我,会在父王的面前偏袒你,声称东西都是我摔坏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可鑫默默把手从殿下的手臂上收回,放在围裙边,摇头示意。
“因为你从不对我撒谎,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缇娜微笑说道:“能够一心一意为我做事的人,世上难寻,我也只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
可鑫脸颊微红,低头念道:“这是可鑫身为女仆的本分,为了殿下,可鑫可以做任何事。”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激动,我只是很感谢你。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我作为一国之君,忙里忙外的,总算能有一点放松的余地了。”
可鑫说道:“殿下的意思是”
缇娜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疲惫地说道:“好吧,我可以眯一会儿,这脸上的瞌睡劲确实快把我弄疯了,真是想不睡觉都不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说太好了。”可鑫高兴地说道,随后忽然又放低了声音,感觉自己有点失礼。
缇娜没有在意这一点,拿起手中的瓷杯,把羊奶一饮而尽。
“啊”可鑫见状,神情一怔。
“怎么了?”
“没什么”可鑫微微蹙眉,神情有些紧张,“公主殿下,可鑫扶您到床上休息吧。”
“嗯。”
缇娜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只手轻轻放在可鑫的手掌上,缓步走到床边,平静躺下。
柔软的天鹅绒床被,在缇娜的重压下扁了近一半,泄出一大口气。
“哎,一躺在这张大床上,我的眼睛就困得睁不开了”缇娜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道,“可鑫,记得一个小时后叫我起来”
“殿下,一个小时不够您休息的吧。”可鑫把温暖的绒被盖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并压了压被角。
“不够的话,等我醒来再说因为明天的事情,关系着对玛尔公国的未来,一定不能耽搁我需要时刻记着时辰”缇娜闭着眼,吃力念道:“可鑫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我会的,公主殿下。”可鑫说道。
“呼噜噜”
可鑫的话音未落,缇娜便把头埋进枕头里,打起了呼噜,看起来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可鑫看着缇娜美丽的侧脸,沉默着注视了一阵,确定公主殿下已经入睡,稍稍安下心来。
华丽的王宫走廊上,空无一人,安静无比。深沉的月光透过拱形窗,铺洒在红毯上,很是优美。
可鑫静步走出女皇的卧室,把门关上。
她沉默地站了一阵,转过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只见威利长老正在那里来回度步,神情看起来十分急躁,似乎他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女仆可鑫走来,他收起急躁,立刻上前问道:“女皇陛下睡着了?”
“是。”
“你给她喝了?”
“是。”
威利长老听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些药能够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免得操劳过度。”
可鑫看着长老,脸上有些不安的神情,她刚刚可是给自己最尊敬的主子下了安眠药,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长老,您说的献祭仪式,真的不是在骗我吧?”可鑫的身体因害怕而发出颤抖,哆哆嗦嗦地说道。
“当然不是在骗你,可鑫。明天的献祭仪式是玛尔公国自古以来的传统,三百年来都不曾间断,长老会的各位长老都清楚这件事。”
威利长老平静说道:“只可惜女皇陛下执意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封印贝希摩斯,这会让她平白无故地丢了性命,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其他长老也不希望。”
可鑫问道:“您说的贝希摩斯,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是的,它很可怕。从远古时代至今,一共有二十四位玛尔公国的君主,然而,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它,除了使用献祭灵魂的封印术——灵魂流光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怎么会难道连精通封印术的公主殿下都没有办法吗?”可鑫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不安地说道。
“只有封印仪式可以封印贝希摩斯,这是玛尔公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威利长老认真说道:“以前的二十四位君主,都以为自己可以战胜贝希摩斯,但是他们都失败了,被杀了,随后天灾便降临在玛尔公国城镇,会死成千上万的人,难道明日我们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可鑫听后,神情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从小经历过几次玛尔公国的天灾,那时候乌云蔽日,洪水泛滥,高达五十米的巨浪冲碎了城墙,淹没了城镇,自己的父母也在一次天灾中不幸丧生,但是她当时一直以为那是无法避免的天灾,自己的父母不幸去世,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没能生在王宫之中。现在听了威利长老的话之后,她才渐渐明白,原来玛尔公国的天灾并不是真正的天灾,而是由天池里的一只远古魔物引起的灾。
“可鑫,你可是给陛下喝了安眠药,这一切的因果已经铸成,如果被陛下发现了,你可是会在众人面前被活活绞死的!”
威利长老伸手指着可鑫的脸,认真说道:“但是我跟其他长老可以保你,只要你收紧口风,不把下药的事情说出去,没人会知道,我也可以替你作口证,免你不死。”
可鑫听后,脸上冒起冷汗,很是害怕,“好吧我不说出去。”
“这就对了。”
威利长老微微点头,很满意可鑫的回答,随后便转身往远处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威利长老又转过头,对她说道:“还有一件事,可鑫,你对陛下的措辞得改一改,别老是殿下殿下的叫,不合适,缇娜女皇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公主殿下了。”
“是”可鑫微微鞠躬,有点失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