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到诺德

夜空中,繁星闪烁。

在诺德城的南门外,有一处较为安全的营地,名为曼瑟伦亚。

诺德王国的领主亚德,为了扩张领土而建立了这座营地,他希望尝试利用严密的防御工事来抵御魔物,试验可否无伤击杀它们。

如果可行,这便是扩张领土的重要一步。

这里并不属于城镇之内,没有那座坚实城墙的庇护,这里免不了受到魔物的袭击,不过,自从营地建成以来,这里从来没有被魔物攻破过,可见这里的守备力量并不比城镇弱多少。

营地外围是一面坚实的圆木墙,墙外布满地刺,能够阻止魔物靠近,哨塔上立着四挺攻城弩,能够远距离击杀大部分魔物。不仅如此,营地里的守卫都是一些经常跟魔物作战的老手,战斗经验丰富,就算近距离面对少数魔物,他们依然能够轻松应对。

四年来,这座营地击杀过数千只魔物的袭击,显然已经证明了扩张领土的可行性。曾有人想过,如果满世界都是这种防守严密的营地,或许野外的魔物就不再具有威胁了。

营地内搭着许多白色小帐篷,无人看管,也没人打算偷走。

这里是供给旅行者的临时休息处,帐篷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过路的旅者只要交一笔30铜币的费用,并且保证不会在帐篷里面留下任何排泄物,便可以在这里过夜。

虽然比不上旅店那般舒服,但这里胜在实惠。

营地内也设有补给点,出售着食物,武器装备,探险工具,甚至提供修理装备的服务,对于冒险家来说,野外的补给点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这里经常会有商队路过,在这里进行交易,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交税。倘若想贪些小便宜,在营地里逗留一些时日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幕低垂,点点火光散布在营地内,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阿力躺在帐篷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裤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茅草铺成的床上。

“我这是在哪?”

他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嘿。”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阿力扭头望去,马上看见了灵一。

只见她正盘坐在一张麻布地毯上,两手横放于胸前,两只手掌贴近,散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看着很像武侠里面运功调理的动作。

随着她缓缓放下手臂,手掌中的金光逐渐散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平静问道。

阿力摸了摸自己的头,感到有些酸痛,隐隐还记得自己头颅被刺穿的感觉。

“头还有点痛,不过应该没事。”

他问道:“话说,这里是哪里?”

灵一缓缓看向帐外门帘,回答道:“这里是曼瑟伦亚,野外的一处营地,隶属诺德王国。”

“是我用绳子把你背回来的。”

阿力微微点头。

“你还记得昏迷前的多少事?”

阿力沉默片刻,答道:“我只记得我在遗迹外面被四个冒险家袭击了,因为我当时是魔物的样子,那些冒险家对我充满敌意,我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们杀死了”

灵一听后,眉眼微沉,又问道:“那后面发生的事情呢?你还记得吗?”

阿力默默思索着死后的记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无奈地说道:“我记不清了。”

“好吧。”灵一轻叹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力见对方遗憾的表情,有些感到好奇。

“你想知道?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想知道。”

“欸?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灵一沉默片刻,觉得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迟早他都会面临同样的事情,不如早点告诉他真相。

“好吧,那我就说喽”

灵一将自己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火炬微微闪烁,宁静地燃烧着。

帐篷内传出一声惊呼,引得附近马厩中的马群仰起头,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变成了一只蜘蛛??”阿力脸色发青,颤声地说道。

“嗯。”

灵一手中拿着一根面包,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嘟囔着:“鉴于之前变成食铁兽的经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魔物。”

“这”

阿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颤声说道:“我的身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灵一注意到他脸上浮现的恐惧,淡淡地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不是挺好嘛,反正你怎样都死不了,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在野外可以变成魔物,免受魔物的攻击,在城镇又可以变回人类,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应该高兴才对。”

阿力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也不想变成魔物”

“为什么?”

“因为”

阿力眉头渐渐皱起,回想起昨天被一只人形妖狐啃食的经历,脸色变得有些憔悴。

“因为太痛了”

“唔那好吧。”

灵一淡淡说道:“也许你以后能渐渐掌握自己的力量,不用每次死的时候都像一滩烂肉一样。”

阿力听后,有些不悦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嘀咕:你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

然而,灵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默默露出一丝苦笑。

忽然,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对了,你是甜党还是咸党?”

“啊?”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呃甜的吧。”

灵一听后,从腰包里拿出一块法棍面包,随后走到阿力的面前,把面包放到他眼前。

“吃吗?”

“噢,谢谢”

阿力接过她手中的面包,略感尴尬地咬了一口,却发现面包硬的像块砖头,差点把他的牙齿崩裂。

“不用谢,这就当是你救我的回礼。”

灵一说道:“而且你帮我找到了遗迹钥匙,按理来说应该我感谢你才对。”

阿力疑惑问道:“你找到了遗迹钥匙?”

灵一听后,沉默片刻,把手伸进自己斗篷的领口里面,摸出一枚遗迹金币。

“就是这个东西,它能打开赫拉遗迹里面的隐藏房间。”她揉搓着手中金币说道。

阿力注视着那枚金币,微微一惊,这不就是自己从遗迹里冒险带出来的那些金币之一嘛。

原来这些金币就是钥匙。

灵一把手中金币的正面露出来,给阿力看,并说道:“看到上面的一块块凹陷了吗,这些凹陷就是开门的钥匙。”

她对着空气作出塞钥匙的动作,“只要把它塞进赫拉遗迹的大门前的钥匙孔里面,然后用力转动,遗迹大门就会打开,然后我就能拿到传说中的大秘宝。”

话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格外兴奋,似乎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阿力默默观察着金币正面那些精密的凹陷孔,心想这个世界恐怕没有3D打印机这种高科技的设备,不然想要复刻一枚同样的金币,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没有人尝试过熔铸一枚相同的金币吗?那样的话,遗迹钥匙不就有一大堆了。”

灵一听后,默默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不行的。所有遗迹钥匙都设有一道魔法禁制,任何试图高温熔铸的行为,都会触发这道禁制,使金币发生爆炸,自我销毁。”

阿力听后,又问道:“那金币上面的禁制不能解除吗?”

“不能。”

“为什么?”

“”

灵一沉默片刻,平静地回答:“因为魔法禁制过于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人的理解范围,我不知道有谁能够解除这种禁制。”

“况且,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把遗迹钥匙拱手送给别人?”

“说的也是”阿力点点头,知道魔法一类的事情自己肯定是理解不了,便转移话题问道:

“所以灵一你也想要得到大秘宝吗?”

灵一听后,忽然陷入沉默,攥紧手中的金币冷眼看向阿力,目光就像护食的野兽一般充满威胁。

“是又怎么样?”

阿力微微一惊,赶紧摇了摇手解释:“别紧张,我不会抢走你的遗迹钥匙。”

灵一眉头微蹙:“所以呢,你不要遗迹钥匙,去遗迹是要干嘛?闲的发慌作死吗?”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再见到你”阿力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意思?”

“呃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会有好事发生。”

面对灵一的逼问,阿力脑子里一片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

灵一把手中金币放回自己的衣领里面,仔细藏好,紧接着对阿力说道:“我可不是你的保镖,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阿力感到有些委屈,低声说道:“那个钥匙不是我带出来的嘛,按理来说我也帮了忙”

灵一微微蹙眉,寒声说道:“什么?遗迹钥匙是我从地上捡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况且,掠夺古人遗留下来的财宝,本身就是蛮劣行径,你把遗迹钥匙带出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力听后,脸色顿时变得涨红,很是不悦,但是又无法反驳回去。

“你我说不过你,但是你也别想把我丢下!”

灵一冷笑一声,不屑说道:“哦,我想走就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要是敢走”

阿力气愤地从茅草床上站起来,指着帐篷外说道:“我就告诉别人去,说你灵一身上带着遗迹钥匙。我想那些渴望得到大秘宝的冒险家,一定会找上你”

灵一听后,忽然抽出一把断剑,架在阿力的脖子上,杀心渐起。

“你要是敢跟别人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阿力一惊,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颤声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能复活,这你是知道的”

“”灵一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断剑,有些憋屈地看着对方:“你就一定要死缠着我吗?”

阿力挠了挠头,困惑地说道:“我寻思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排斥我呢?”

灵一轻叹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对方,沉声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就想要跟我走?我或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只是你还没有发现罢了。”

灵一的语气平静且冷漠,犹如千年不化的冰霜,然而,她并不敢正眼看着阿力,因为她此刻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眼中流露着些许哀伤。

阿力吃了一口手中的法棍面包,淡淡地说道:“凭我的直觉来看,你肯定没有那么坏。”

灵一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你是这么认为的?”

阿力说道:“斯坦因说过,你曾经是太阳王国的女皇。”

“”

灵一微微蹙眉,目光看向帐外的火光,忧伤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听斯坦因说过,那你应该知道我违反了神职,现在被满世界通缉吧?”

阿力一怔,有点尴尬地说道:“不,这我倒是现在才知道。”

灵一愣住,转过头撇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恼怒:“你”

“你被满世界通缉?什么罪名这么重?”

“这不关你的事。”

“拜托,灵一,我都听见了,你还不打算向我坦白吗?还是说,我要直接去城里问斯坦因?他或许会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别”

见自己的身份暴露,灵一感到十分无奈,嘟起嘴说道:“好吧,你可以暂时跟着我,但是请不要再跟别人打听我的过去了。”

“你不想说?”阿力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不想。”灵一的态度十分坚决,容不得任何反对。

“那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阿力并不着急想要知道灵一的过去,因为他相信,只要跟对方相处的够久,对方自然就会慢慢对自己袒露心声。这是无数影视作品里面所常见的套路,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阿力转移话题,问道:“灵一,你后面打算去寻找其他的遗迹钥匙吗?”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防身。”

灵一抬起手,挥了挥手中残缺不堪的断剑,说道:“我之前用的铁剑断了。”

话毕,她走到自己刚才的坐位上,一只手拎起地上圆滚滚的大背包,随后转头看向阿力。

“接着。”

她随意一扔,把大背包扔向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朝着阿力头顶落去。

阿力见状,赶忙伸出双手,接住背包。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正抱着一块巨石,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茅草床上。

“好重!”

他吃力地站起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背包重量——估计至少有30公斤。

他内心微微一惊,抬头看向灵一,没想到眼前这个如此瘦小的少女,竟然拥有如此巨大的力气。

他摸了摸背包,感觉里面装着某种柔软却沉重的东西,很是奇特,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气球。

“这里面装着什么?”

灵一说道:“里面是一种魔物的素材,斯坦因很喜欢这种东西,我可以用它换一把强力的武器。”

她对着阿力轻轻侧头,示意他跟着自己,随后便一声不吭地走出帐外。

深夜依旧。

曼瑟伦亚距离诺德城并不遥远,走路只需半个小时便能到达。

阿力和灵一顺着满是泥泞的大路前行,很快就回到了城镇。

街道上显得非常冷清,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名守卫在大街上巡逻。整条街的灯火也只有零零碎碎几盏,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同繁星,散发微光。

诺德城镇在夜晚实行宵禁,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拒绝提供一切服务。冰冷的寒风在长街上呼啸而过,吹打着房屋两侧的招牌、油灯、灰布,发出各种令人恐惧的声响。

阿力与灵一穿过西街,来到熟悉的阴森小巷。

令人意外的是,斯坦因的店内居然亮着灯。明亮的白色灯光透过玻璃门窗,照在石地上,如同一张发光的白色地毯,迎接即将到来的阿力二人。

灵一眯起双眼,警惕地看着店门,说道:“这家伙不会知道我要来吧。”

阿力背着重达30公斤的大背包,气喘吁吁地吐着舌头,一脸疲惫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灵一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那就赶紧进去吧,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一路,我都快累死了。”阿力走上阶梯,打算敲门。

“喂,你先听着”

灵一伸手抓住阿力背后的背包,把他拦住,“你可别以为斯坦因是什么好人,我跟他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很好说话的类型”

“还有,你千万别跟他讲你能变化魔物的能力。”

阿力转头看向身后,问道:“为什么?”

“它专精做这方面,懂吗?”

灵一脸色阴沉地说道,“解剖生物的身体,分析它们的身体器官,探究生物学的领域的奥妙,这就是他一直痴迷的事情”

“你试想一下,他如果知道了你的能力,会产生什么后果?”

阿力听后,冷汗直冒,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了”

【两人进入店内,室内装潢还是跟白天一样——积满灰尘的陈列柜、装着各种魔物素材的玻璃瓶、挂在墙上的深色绸布,以及狭窄的走道。】

一盏做工精美的魔法灯笼吊在天花板上,散发着刺眼的白光,把室内照的通亮,甚至比白天还要明亮。

斯坦因正在店内搬动着木箱子,显得有些忙碌,墙边已经堆积了许多木箱,形同一座小山。

阿力跟灵一走进店里。

斯坦因看了他们一眼,态度似乎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好上一些。

他把手中的木箱子轻轻放在地上,随后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问道:“买东西?还是什么?”

灵一向阿力挥手,示意对方:“把你的包给我。”

阿力照做,把背包递给她。

她一只手提起背包,毫不费力地放到了地上,打开背包。

背包里面竟装着一个巨大的胆囊,它被一层透明薄布包裹着。打开背包之后,它缓慢地倒下,在地板上缓慢蠕动,仿佛活着的一样。

“呃!好恶心”阿力的脸扭曲成一团,不忍直视这个胆囊。

想到自己刚才一直背着这种东西,走了一整条街,他的胃里不禁有些翻腾。

斯坦因看见胆囊,眼光一亮,二话不说便走了过来,低头检查这个胆囊。

他伸手触摸了一下胆囊外壁,感受其新鲜程度,惊讶问道:“这是千刺蜈蚣的胆囊?”

灵一说道:“今早刚刚杀死一只千刺蜈蚣,这是从它身体里扒下来的,绝对新鲜。”

“真亏你能搬着这么大的东西过来。”斯坦因站起身,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去手掌上沾着的粘液,并问道:“你想找我换什么东西?”

“我要一把武器。”

灵一四处观察店里的摆设,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蕴含强大魔力的武器啊?”

斯坦因听后,默不作声地竖起一根手指,朝着阿力走过去

“请让一下,阿力。”斯坦因说道。

“噢,哦”阿力后知后觉地往旁边退步,靠到墙边。

斯坦因走到一个高大的木柜面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柄法杖,放到柜台上。

这柄法杖具有浓厚的西方奇幻色彩。18米的笔直杖身,由纯白木料制成,触感极为光滑。杖顶嵌有一块发光的白色石块,黑色花纹沿着螺旋形状攀升,环绕在石块上。

斯坦因说道:“这法杖名叫‘白星’,上面镶嵌的宝石是取自于混沌之海的魔钻,拥有强大的魔力。我曾经用它干掉一只白龙,是一件不得了的收藏品。”

灵一仔细观察着法杖,用手握住杖柄,尝试注入一点魔力进去,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迅猛的魔力回流,从她的手臂进入她的全身,宛如一颗随时准备爆炸的星体,正在渴求着灵一点燃自己。

灵一迅速放开手,略显惊讶地注视着这柄法杖。

斯坦因问道:“怎么样?魔力是不是很强?”

灵一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似乎是在考虑应不应该拿走这柄法杖。

阿力看了看灵一,又看了看法杖,略感好奇,于是他也用手去触碰杖柄,然而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魔力的气息。

“为什么我什么也感觉不到?”阿力问道。

“感受天地间的魔力流动是需要天赋的,你若什么也没有感觉到的话,说明你是个木头脑袋。”斯坦因平静地解释。

阿力眯起眼睛,感到无语。

灵一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叹气说道:“你这法杖的魔力是挺强的,但是太长了,要是拿着进门,很容易磕到头。”

“有没有其他更短一点的武器?最好是刀剑一类的,可以防身。”

斯坦因听后,低声抱怨道:“这种好货都看不上,会不会做生意啊”

说完,它走到灵一旁边,从她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短刀,放到柜台上。

这把短刀长约两尺,收在黑色的刀鞘中,刀鞘上缠着黄色丝线,悬挂着一个玉制圆环。刀柄笔直,上面缠绕着褐色的绳卷。

灵一拔出短刀,检查刀身。发现刀刃并非铁制,而是取自于一种象牙色的魔物外壳,比一般的铁制刀刃更加厚重,不过刀刃同样锋利。

“这刀我喜欢,我就要这个!”

灵一把短刀收入刀鞘,问道:“这刀叫什么名字?”

斯坦因叹气说道:“没名,这是别人送的。”

“送的?你确定这把刀是你店里最好的吗?”

“哎,自然是最好的,不然我收藏它们干什么?”

斯坦因伸手指向门外,“你若要找些精修锻造的武器,出门,左拐,那里就有一家铁匠铺。”

灵一有点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没钱嘛”

“”

斯坦因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白星法杖,轻轻挥动。随后,地上的胆囊像是受到了魔力牵引一般,缓缓地漂浮在半空中。

“你们可以走了,我现在需要时间处理这个宝贵的素材,没空应付你们。”

“那个我能不能也挑一把武器?”阿力忽然插嘴,怯生生地问斯坦因。

“你会用刀?”灵一怀疑地看向他。

“不会,但是身上带着武器总归会安心一点吧。”阿力小声回应。

斯坦因听见阿力的要求,默默转过头,把脸渐渐凑近对方。

“你也想要一把武器?”

他的口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寒气,吹在阿力的脸上,令他感到背脊发凉。

阿力不明白对方把脸凑得这么近,是想要干什么,只能怯声回答道:“呃我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能像昨天那样,抽一些血液给我,那交易就算成立了”

斯坦因认真凝视着阿力的眼睛,就像看着某种美好的事物,不曾把目光移开。他似乎非常渴望得到阿力的回应,甚至这种回应比空中漂浮的胆囊还要重要。

“怎么样,阿力,是不是很简单?”他再次发话,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丝贪婪的气息。

阿力看着对方如此渴望的眼神,内心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结结巴巴地说道:“要不还是下次吧”

见对方如此拒绝,斯坦因的瞳孔不经意间变得尖锐了三分,似乎感到有些不悦。不过,他最终没有说什么,默默把头缩了回去。

“我们改走了,阿力。”

正在阿力还在分神的时候,灵一突然拎起地上的背包,一只手用力拽着阿力的手臂,快步走出了店外。

走出店铺之后,阿力才渐渐从刚才的不安中缓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流了好多的冷汗。

“刚刚是怎么回事?斯坦因好像有点奇怪。”阿力疑惑问道。

“你难道忘了我说的话了吗?他根本就不是好人,你还打算跟他交易?”灵一生气地抱怨道。

“唔对不起。”阿力擦去自己脸上的冷汗,轻声说道。

“还是快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灵一抬手撩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朝着小巷外走去。

阿力心有余悸地撇了一眼店门,马上跟着灵一离开了这条阴森小巷。

店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