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灵一 3

夜色渐深,一股浓重的阴霾笼罩着天空,遮住了天上的明月。

灵一与阿贡急匆匆地回到城堡的西门前。

诡异的是,城门并没有守卫在站岗。四周一片死寂,两人感觉到有些异样,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站住。”

一个极为空灵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灵一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神色冷酷的男子漂浮在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有着金色的大背头,深蓝色眼瞳,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骑士衣装。

从服装上来看,这个人肯定不是太阳王国的骑士。

阿贡把灵一拉到他身后。

男子缓缓落在地上。忽然,他的旁边出现了四个空间裂缝,从空间裂缝里面走出了四名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他们的铠甲覆盖着全身,看着极为沉重,走路时发出沉闷的响动声,如同某种战争机器一般,让人生畏。

他们挡住了回王宫的去路,灵一本能的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

阿贡不安地问道:“你们是谁?”

“吾为七神之一——威廉二世。”

男子伸手指向灵一,冷漠地说道:“编号0853,你违背了自身的神职,现在必须接受审判。”

他从身上拿出一本古老的书,打开,手指在书上平静地滑动:“因为你擅自离开城堡,改变了太阳王国的命运,情节十分严重,因此”

“你,将被消除。”

灵一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其妙,问道:“消除?什么消除?”

话音刚落,一名黑骑士突然上前,猛地将灵一按在了地上!

灵一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她用力甩动肩膀,试图挣脱束缚。然而,黑骑士的手臂坚硬如铁,紧紧牵制住灵一的双手,根本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灵一对此大为震惊,这是何等巨大的力量。若是正常人这样控制住她,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甩飞出去,然而,今日灵一却在力量上败下阵来,这黑骑士根本就不是人!

就在她还在震惊之时,另外一名黑骑士从背上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大剑,似乎是想要砍下灵一的头!

阿贡见状,惊惧毕现,他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被另一名黑骑士挡在面前。

灵一愤怒地挣扎着,大吼道:“你们干什么?我啥都没干!”

阿贡心急如焚,转身对着威廉二世说道:“等等!等等!她是无辜的!是我带她出来的,这跟她没有关系!”

威廉二世冷冰冰地看着他,寒声说道:“编号0856,你也有罪。”

“你并没有监督灵一的职务,反倒将她带出了城,你也违反了神职。”

阿贡听后,脸色顿时发青,冷汗直冒:“不是我”

未等他出言解释,威廉二世忽然伸出手,在阿贡的面前做出虎爪一般的手势,仿佛是在抓着眼前的一抹空气。

突然!阿贡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印痕,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他痛苦地呜咽,双手拼命扒拉着自己的脖子,却感触不到任何东西。

威廉二世缓缓将手举向天空,而阿贡的身体竟也随之上浮,飘在了空中。

“根据神圣的规定,你,将被消除,立即执行。”威廉二世寒声说道。

还未等阿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上瞬间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火焰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肆意地炽烤着,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分食着食物。阿贡惊恐万分,疯狂地甩动着四肢,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然而,悬浮在空中的他,犹如神明手中的玩物,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火焰愈发强烈,侵蚀着他的眼珠,皮肉,骨骼,一切在可怕的燃烧中化为虚无。天空中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惨叫,如同地狱中的嚎叫声。

灵一惊恐地望着天空上的恐怖景象,朝威廉二世大吼道:“住手!你这混蛋!快给我住手!”

她拼命甩动自己的肩膀,试图强行摆脱黑骑士的束缚。然而,黑骑士伸出巨大的铁手,将她的头颅重重按在地上。

“轰!”

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道蛛网般的裂缝,灵一的脸被硬生生压进石砖之中,只露出半个头颅在外面。鲜血从裂缝中渗出,逐渐染红了石砖。

随着惨叫声的逐渐消逝,天空中只剩下一团刺眼的火焰,再也看不见阿贡的身体。

灵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愤怒和仇恨瞬间充斥着她的全身。她颤抖着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咒骂道: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该死的畜生!杀了你!我就算死也要杀了你!!”

灵一发疯似的嚎叫着,脸不停地撞击地面,溅起一片惨烈血迹。然而,任她怎么挣扎,她就是无法摆脱黑骑士的控制。身为太阳王国的女皇,曾经斩杀魔族首领的她,此刻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显得如此渺小无助。

威廉二世放下手臂,冷眼看向正在发疯的灵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动手。”他寒声说道。

黑骑士微微点头,举起手中的大剑,准备砍下灵一的头

“等等!”

一个喊声忽然从城内传来。

从门口跑来一个人,是灵一的侍卫利奇。

利奇单膝跪在威廉二世的身后,说道:“请住手,大人!灵一不能被消除!”

威廉二世扭头看向利奇,眼中杀心渐起:“你也想为她辩护吗?”

利奇脸上流下冷汗,说道:“大人,灵一是整个王国的领袖,所有人都视她为尊。一旦她有什么不测,王国之内必定动荡还望大人三思!”

威廉二世听后,微微蹙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周围一片死寂,压抑的气氛让人不敢呼吸。

利奇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说话,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替灵一辩护,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勇气。虽然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是神明,现在也无法考证,但是,除了神明之外,还有谁会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可怕力量?

他心里暗自思忖,如果对方真的是掌管世界秩序的神明,那么必然会考虑到王国的安定。毕竟,王国的安定也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杀死灵一只会使太阳王国陷入混乱,显然是适得其反。

威廉二世沉默片刻,合上手中的古书,轻轻挥手。

黑骑士像收到命令一样,默默收起了剑,紧接着用腿重重踹向灵一!

灵一眼前一黑,瞬间昏倒在地。

威廉二世扭头看向利奇,沉声说道:“把她先关进地牢里面,明天吾再对其进行审判。”

说完,威廉二世转身走进了城堡,黑骑士们押着昏迷的灵一,也跟着进去。

利奇独自跪在城门前,良久才从紧张中缓过神来,急促地喘气。他转头望向城堡内,内心充满忧虑,太阳王国今后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

夜深,阴霾散去,明月复现。

城镇里的人们全然不觉刚刚在西城门发生的事情,他们依然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中,肆意地享乐,发出欢声笑语。在一段欢快的乐曲声中,广场上开始放起了烟花,璀璨的烟火随着一声尖啸飞向深蓝夜空,不断闪耀,散发出各种梦幻的光芒。

乐曲,欢笑,烟火,热烈的声音盖过了阴暗深处的哭泣

城堡下的地牢,常年未洗,到处布满苔藓与霉菌,既潮湿又肮脏。四周的墙壁粗糙而斑驳,上面残留着无法擦去的血迹与干粪,这些脏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烂气味,代表一些过去关押在这里的罪犯所留下来的痕迹,令人作呕。

这里幽深而昏暗,一片黑暗中无法望见尽头。仅有点点烟火的微光,从窗外透进牢房。

灵一蹲在墙角,眼圈泛红,泪珠不断滚落,嘴里发出的哭声带着一丝沙哑。

远处传来脚步声,利奇出现在牢房前。

他同情地望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

灵一仍在埋头痛哭,没有看见利奇。

利奇低声念道:“灵一”

灵一抬头看见利奇,顿时感到异常愤怒:“你过来干嘛?”

利奇沉默片刻,默默说道:“我来看你。”

灵一不想理会他,愤愤说道:“看够了就滚!”

利奇知道对方现在满脑子怒火,估计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但是他依然想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他不想看见灵一现在这个模样。

他默默说道:“阿贡的死我也无能为力”

灵一紧咬着牙,发出刺耳的咯咯声,显得极为愤怒。她怒视着牢房外的利奇,满脸怨恨地大吼道:

“什么叫无能为力?你都没有死在那个畜生的面前,也能叫无能为力?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利奇听着灵一的怨言,没有辩解,因为她说的七分是事实——身为女皇的贴身侍卫,没敢对伤害女皇的人拔剑相向,这已经是一条死罪。

然而,现在被关在牢房里的却不是他,这太过讽刺。

利奇双手抱胸,倚靠在牢房对面的石墙上,说道:“我不会求你的原谅,但是,一切的因果还是因你而起。”

“如果你没有离开王宫,神明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灵一听后,嘴角微微一颤,寒声说道:“所以,你还要怪我?”

“我还是不是女皇了?”

她的语气嘶哑而又愤恨,在幽闭的地牢内回响。

利奇没有回应她,虽然他很想说不再是了,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灵一擦去脸上的眼泪,语气比之前稍微平静了一点,但是更加怨恨。

“那个混蛋明天会对我做什么?哼,我之后也会像哥哥那样,被活活烧死吗?”

利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去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神明会顾虑这个世界的秩序,因此,太阳王国不能一日无君,他们不会轻易对你动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灵一沉默片刻,抬头问道:“你带钥匙了吗?”

“什么?”

“放我出去,我去和那个混蛋决一死战。”

灵一眼中闪着寒光,语气极为愤怒,犹如一只急欲挣脱枷锁的野兽。

利奇说道:“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跟神明对抗?”

灵一说道:“难道我还要待在这里,等着被那混蛋宰杀不成?”

利奇说道:“你没有在听我的话吗?为了维护秩序,神明未必会动手杀你!”

灵一冷笑一声,讽刺道:“别傻了,他们怎么可能留下我这一个隐患在这世界上,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维护秩序,那就会斩草除根,找另一个女皇来代替我的位置。”

利奇愣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灵一问道:“你没带钥匙吗?”

利奇脸色微微泛白,似乎有些惊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试一试能不能把钥匙偷出来”

灵一注意到他异样的脸色,大概觉得对方是在害怕,放缓了语气,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牵连你,我只会独自一人战斗。”

利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头说道:“好吧,我去试试。”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色更深,

夜空中的烟火已经不在,王宫内的宴会也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迎来结尾,所有人都各自回家了。

地牢的阴暗角落,灵一呆坐在地上,仿佛一具失魂落魄的雕像。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钟,对她来说就像一年那样漫长。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与自己哥哥生活的每一天,她无法停止回忆这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锋利的碎片,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让她痛不欲生。

忽然,窗外传来“咚咚”的敲墙声,引起了灵一的注意。

灵一循声望去,牢房中有一个铁栏杆拦住的小窗,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透过微弱的夜光,她看见一名灰发苍苍的老者,正用他的枯瘦手指敲打着铁窗。

“你是谁?”灵一问道。

“一个乞丐,但是你可以称呼我为孔先生。”

老者答道。他语气平静且随性,仿若一丝清风,让灵一的神情从绝望变成了疑惑。

灵一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一个乞丐,来这里?来到城堡里面?”

老者扬起眉梢,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讨些宴会里的剩饭剩菜,你可以这么认为。”

灵一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觉得对方的言语有些奇怪,并不像一个真正的乞丐,而且,城门口的守卫岂会放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进入城堡。

她本不打算理会这个老者,因为自己很快就会从利奇的手中拿到牢房钥匙,离开地牢,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引起城里巡逻队的注意。

然而老者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让她不得不回答。

“你觉得神职怎么样?”

灵一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怎么样?”

“没听懂?那我换个说法,你会为了离开王宫,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灵一听后,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是在取笑我?”

“哈哈,当然不是。”老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自己嘴里破烂的牙齿,“我只想听听女皇陛下内心的真实想法。”

“滚!”灵一扭头看向别处,寒声说道。

然而,老者并没有走,他抿了抿鼻子,默默坐在地面上,抬头仰望星空。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那名侍卫不会来了。”

灵一微微一惊,转头看向窗外,却没看见老者的影子。

老者继续说道:“那名侍卫的神职是维护太阳王国的安定,他不敢逾越自己的神职,带给你牢房钥匙,这样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灵一站起身,透过铁窗看向外面的老者,惊愕说道:“你说什么?”

老者转头看向灵一,微微一笑,鼻子上的长须拉的很长。

“请别在意,这只是我随口瞎编了。”

“你这老头”

灵一火冒三丈,愤愤说道:“你到底在这干什么?”

老者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脸色,反而十分亲切地说道:“陛下只要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走。”

看着对方的笑脸,灵一感觉有点恶心,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你赶紧问!”

老者听后,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平静问道:“就是刚才的那个问题——陛下觉得神职怎么样?”

灵一手握铁栏杆,神情愤怒地说道:“你觉得怎么样?看看我现在这个待遇,这就是违背神职的下场!”

“我离开王宫到底有什么错?在我领导下的太阳王国,和平富饶,人们从来没有怨恨过我,为什么非要多出这么一个奇怪的神职,来毁掉我的一生!”

“还有那个自称神明的畜生,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魔物盘踞在野外,他怎么不去管管?如果他真的是神明的话,那就把世界上的魔物都消灭干净呀!那样人们都能在野外平静地生活了,岂不是更好?”

灵一言语激烈,嘴快如枪,一口气把自己内心积压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老者听后,微微点头,似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露出一副过于亲切的笑容,让灵一不由得感到一丝古怪。

灵一瞪眼看着老者,不服气地质问道:“你说说,老头,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你当然没有做错,自由是人类内心最真实的追求,有门就有路,有路就有人走,这是自然之理。既然你能离开王宫,那必定就会有打破神职的那一天。”

“我很欣慰,终于有人能够像人一样独立思考了。”

“你在说什么?”灵一微微一愣,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自我感叹什么。

“哎哟老了,不中用了”老者缓缓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尘,抖落一阵沙土。随后,他把自己的双手埋进袖口,摸索了一阵。他不知从衣服上的哪个破洞里面,套出一把老旧的钥匙。

他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对着灵一说道:“这是你牢房的钥匙。”

灵一微微一惊,说道:“这个?是牢房的钥匙?”

老者微微点头。

灵一见状,迅速把手伸出铁窗,就要去拿那把钥匙,然而,老者突然收回手,移动到灵一手臂够不到的地方。

老者说道:“我可以把它给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灵一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暂且不论这把钥匙的真假,沉声问道:“什么条件,快说。”

“你需要向我保证,离开地牢之后,要去探寻世界上的古老遗迹,寻找大秘宝的踪迹。”

灵一听后,再次感到困惑,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为什么这个老头说的每句话都让人无法理解?

她问道:“大秘宝不是假的吗?”

“谁说假的?没见识”老者神情不悦地说道,“传说就一定会是假的吗?自然是有历史根据的!”

他伸出一只枯瘦手指,在空气中缓缓划圈,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个世界上隐藏着五座神秘的古代遗迹,它们都是三百年前伟大王国留下的辉煌遗产,如今却沦为废墟,满目疮痍,更有大量的魔物潜伏其中。然而,恰恰是在这些废墟中,隐藏着大秘宝的踪迹!”

灵一怀疑地看着对方,说道:“谁能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自己!”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向自己。

“不可信。”灵一无语地摇摇头,心想你一个穷酸乞丐能证明什么,与其说大秘宝是真的,不如说自称自己是某个落寞王族的后裔,那样还倒更可信一点。

“你难道不想要离开这个地牢吗?”他再次掏出手中的钥匙,就像拿着一块香嫩的肉块诱使野兽一般,诱使着灵一。

“所以,你想凭你所说的一面之词,来让我替你寻找大秘宝?”

老者听后,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是替我,而是替你自己。”

“我自己?”

“嗯,想必你已经听过大秘宝的传说了,那也应该知道大秘宝所蕴藏的强大力量。”老者说道,“它的力量不仅限于创造五座王国城邦,还有更为强大的力量”

“更为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你自己想想不就明白了,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后,你可以做什么事情?”

老者似乎并不想直面回答灵一的问题,每一次问到关键点,他都在故弄玄虚,这让灵一感到十分不爽。

灵一脸色微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很想离开这里,但是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先处理。我要找那个杀我哥哥的畜生报仇!待我报仇雪恨,如果还留着一口气,我就去找大秘宝。”

老者听后,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报不了仇,还会白白送命,这一切根本不值得。”

灵一皱眉,没有说话。

“你见识过神明的力量,应该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如果你使用全力跟神明战斗,胜算能有多少?”

灵一还是没有回答。不过从她严峻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没有多少胜算。

老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把钥匙放在窗边。

“希望你能够理性考虑一下,这个世界上遗留着很多古代文献,能够证明大秘宝的存在,到时候你再决定是不是要以死相拼”

老者放下最后一句话后,轻拂破袖,转身欲要离去。

灵一抬头望着对方的背影,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没有回头,脚步有些摇晃,仿佛站得不太稳。他抬起手臂,轻轻晃动手中的酒瓶,淡淡答道:

“只是一个乞丐。”

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石路,从灵一的视线中消失。

窗外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再说话,只能听见一点风吹旗帜的声音。

微弱的夜光下,老者给的钥匙平静地摆在窗边,微微发亮,映射着夜空中的繁星。

灵一缓缓拿起钥匙,放在手心,默默注视着。

片刻之后,她抿紧下唇,眼中闪着寒光。她走向牢门前,把钥匙用力插入了门锁。

咔啪一声,门开了。

人们并未察觉到灵一离开的身影。

深沉的夜色中,她潜行至马厩,藏进了一辆装满食物残渣的马车之中。

马车嘎吱嘎吱驶过大道,离开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