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寒川之上

凌晗此时整个人落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里,寒川之境极寒,可是人却都无比温暖。

“晗儿!”

“我说了,我修炼的是无情道,你莫要再白费力气。”

但少年永远都像听不懂话一般,笑嘻嘻眉眼弯弯的凑上前来。

他与凌晗隔着一道窗户,他身材高大,越过窗棂,追着凌晗的目光。

少年早已落在了凌晗心上,这一切不过是她身为大师姐要保留的矜持。

寒川灵泉之中,少女之心荡漾,这是她此生第一次敞开怀抱接触他。

谁也没有想到,这种淡泊又浓烈的感情,持续了六世。

如今身处科学蓬勃发展的现代,寒川的某个地方早已没了人烟,若不是仙君下凡,很难再有人来此。

偶有过两次海市蜃楼的报道,也就不了了之。

现代,与青山。

寒洞之中,竟然存在着一池热泉。

凌晗被琼寒安置在内,这热泉暖的她浑身滚烫。

凌晗缓缓睁眼,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浸泡在温泉水中。

眼前的场景一眼看去没什么分层,好像就是淡白色相连接而成。

凌晗抽出手来,将自己的眼睛遮挡,过了好一会,才勉强接受这里的光线。

而凌晗最吃惊的是琼寒此刻就伏在对岸边上,睡在一团冰晶碎片之中。

他的长发散落在身上,就像是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一样,唇红齿白,长睫轻微煽动,他似乎要醒过来了。

凌晗踏过这一段距离,池底有几分硬,划过了脚心但没有停下凌晗的脚步。

凌晗不说话,鬼始神差的伸出手来,刚刚落在琼寒的脸上,他那双像是月落星海一样的布偶猫眼突然清冷冷的看向了她。凌晗有些紧张,慌张的放开了手。

琼寒一顺手,就将凌晗的手握在了手心。

琼寒:“师姐,为了庆祝劫后余生,不亲一下吗?”

凌晗:“亲?亲一下?那不是便宜你了?”

“师姐,你又伤了。”琼寒摇摇头,似乎拿凌晗没有办法。

凌晗一愣神,整个人已经被他拉了上去,然后珍惜的握着她的脚。

“与青山百年都没人上来了,年久失修,要小心。”琼寒的力量温温热热的滑过了凌晗的足底,就这样那微痛的地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紧接着补充道:“这里是与青山,在寒川之上。”

凌晗的双脚被他捧在手里,反而有几分害羞,她适才想到了在凌家做的那个诡异的梦,她想要坦言交代,于是便这样做了:“我……梦到过这里,梦到过我和你。”

“我知道,第一世的你剑术极好永不可能被我所伤……”

“你……你也在梦里!那你……我?”凌晗还在吃惊,此地之外,一阵寒风吹过来,让人冷的透彻心扉,她多想不要碍于面子,往他的怀里就这么钻一钻。

“此地处于高空,寒冷彻骨,我抱着你才能好。”仙君声音清冷,却及时给了凌晗一个好大的台阶下来。

凌晗此刻是面子也不要里子也不要了,她只知道,要是这时候还要那可笑的面子,非得在这高空上冻死。

凌晗身材并不高,只算是个中等的身高,中等普通的身材,因此倒是能安然的缩进他的怀里,加上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狐裘大氅往身前一盖,竟然瞬间就感觉到了有几分温热。

也不知道这温热是因为这两人密不透风的距离,还是因为这仙品的狐裘。

“师姐前几世从不知道我是仙,向来都是照顾我的。这世让我照顾你一次。我是仙,你是人,所以你要依靠我,利用我。我无条件的当守护神,召唤兽……总之,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需要的角色。”

“你都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做仙也不能太贪心啊~”凌晗缩在他的怀里,鼻尖贴着他的胸膛,这仙品衣衫几乎就算是不着寸缕。

借着天寒地冻,她缩在怀里不必抬头,倒也是免去了尴尬。

“晗儿……”

他又冒昧的这样喊了。

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顿了顿,他似乎放弃了挣扎。

接着,他将头低下来,埋进了凌晗的颈窝。

凌晗只觉得他这样让自己有几分缺氧,脑海里有几分空白,气短心悸呼吸急促一下子全都找了上来。

她不由得轻笑,像是自嘲:“都在一起过了,我怎么还有点紧张?”

谁知耳边竟然传来他噗哧一声笑,他接着解释:“师姐,此地与云层相较无二,我若不渡气给你,心慌气短都是正常的。”

听见这话,她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

直到脑海缓缓的透过气来,她忽然如惊醒一般,彼时琼寒的软唇正落在自己之上,不光极尽温柔,还夹杂着无数的灵风,像是最澄澈的山泉。

甘甜。

这是凌晗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形容词。

天底下最甘甜之气也不过如此。

琼寒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神志已经清醒过来,不过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多了几分野蛮进攻。

齿贝撬开,有更多的甘甜涌入进来,有几分侵略,像是灵风吹过了旷野。

这片无主之地被簌簌灵风主宰,从此有了主顾。

上万年的思念终于得到了一个绝佳的倾泻之处。

原来,他的师姐这样甘甜。

过去的五世,几乎上万年的时光,就这样因为相敬如宾几个字生生浪费了。

古人含蓄内敛,二人又几乎没有成亲之机,世世相伴却活生生错过。

他似乎永无赢机,除了这一次。

因为他的师姐变了许多。

同样的炽热,善良,正直。

她开放,坦诚,有着过去别样的勇气,是一种解放的力量。

或许是这世上万千女性解放带动了她。

也或许是经历过太久太久,她自己也发生了改变。

总之,虽然他起初感受到了无比的疏离,但渐渐的,无尽的希望同样找到了他。

师姐,我这次,可以找回你吗?

凌晗此刻是彻底的将过去与现在抛之脑后,不管他是来找师姐的还是来找自己的。

无论过去与未来,当下只有她一个,那么就只活在当下好了,纠结过往,忧愁未来,那是婆婆妈妈的人才会做的事。

而她从小到大被打压着长大,才不是那种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