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大夫店开张。
陈浪拒绝了鹰妖搞庆祝的提议。
开门、启板和挂幌之类的仪式一概不管,让小九打开木门就算开张了。
想静悄悄也不可能。
周围的邻居看见了,主动跑过来恭贺。
来恭贺的妖还带着自己店里卖的特产作为贺礼,斩妖坊化形妖不多,搞好关系很重要。
别妖来了不出面招待说不过去。
越来越多,收礼收到陈浪都不好意思。
只能让鹰妖帮忙跑一趟,包下斩妖坊唯一的酒楼办酒席庆祝。
傍晚。
这些邻居都一家老小过来。
陈浪眼都晕了。
来的妖非常非常多。
在附近卖鸡卖蛋的乌大娘家最多妖。
乌大娘领着她的大郎君、二郎君、三郎君和四郎君,这还没完,几个郎君又带着她的儿子和女儿。
她一家过来了多少妖,陈浪也搞不清楚。
乌大娘的郎君很会带孩子,夹在左右翅膀里,只有小爪子露出来。
她的贺礼是一篮蛋。
还算好的是,乌大娘就像一只大母鸡,一家子加起来吃得也不多。
她样子不起眼,名气却不小。
《山海经》记载:西四十五里,曰松果之山。濩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中多铜。有鸟焉,其名曰螐渠,其状如山鸡,黑身赤足,可以已(月暴)。
经营妖果铺的松大娘领着一大群咕叽咕叽叫的小松鼠。
松鼠妖个头小,赚的灵石却不少,它们家包下不少荒山种果树松树,是少见的喜欢种树的妖。
贺礼就是一大筐松子。
乌大娘和松大娘都吃的不多。
吃得多的来了。
鹰妖飞来一大群。
除了鹰掌柜,那些飞着巡逻守护斩妖坊的鹰妖也来了。
个个都叼着两根飞羽,这就是贺礼。
飞羽是翅膀的大羽毛,是一种灵材。
它们换毛的时候多的是,勉强算是好东西。
斩妖坊地上巡逻队的狮子头带着他的七个夫人和几个儿女一起过来捧场。
狮妖赶来一头牛,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牛妖有意见。
陈浪随即就让酒楼的妖把牛牵去宰了。
并不是每一家都多妖。
经营衣服店的朱寡妇就是自己爬过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身为蜘蛛妖的朱寡妇门前却没有是非。
她家里就算发生命案斩妖坊也不会管。
听说朱寡妇前后已经吃了七八个前任,众街坊背后都称她“黑寡妇”,却还有蜘蛛妖大叫着我愿意舍身勾引……
真不知道黑漆漆一团、头小肚子特大、浑身尖毛、八条大长腿的朱寡妇有啥魅力。
妖看妖不同吧。
她的贺礼是一捆雪白的蛛丝,比天蚕丝还坚韧,好东西。
只不过,想要织成衣服需要去找朱寡妇……
经营牛肉档的猪屠夫小两口和经营猪肉档的牛屠户一家五口一起过来。
别看生意有竞争宰杀的又是对方一族,猪屠夫和牛屠户两家连在一起,关系不要太好。
它们既宰杀也养殖,猪养猪,牛养牛。
养大之后,两头猪换一头牛,大家都有生意做又都没有负罪感。
宰杀同族卖肉的名声终究不好。
种植灵谷灵草的羊妖一家……
客人太多了。
就连鹰妖店铺那三只大兔子也提着红萝卜蹦蹦跳跳一起过来,幸好兔子脸皮薄,那一窝窝兔子没有带过来。
两层的酒楼很快坐满,后院也摆上桌椅……
还有客人。
经营茶馆的木大叔走得最慢,一步一挪,酒席都开始一会才到。
……
……
热闹过去。
灵植大夫店冷冷清清。
除了偶尔过来闲聊的邻居,客人一个也没有。
小九每天就是开门,坐着发呆,关门。
店里依然没有摆什么东西。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多了一大一小两张躺椅。
修炼之余,陈浪也会现现身,在躺椅上休息或者喝杯茶看看风景什么的。
他出来的时候小九最开心。
它会跑到谷外找它的兔子朋友玩。
那些兔子在灵地里吃草,小九就在旁边抓虫。
有时候也会跟对面店铺的小松鼠跑到山里去,小松鼠摘果子,它跟着爬树捉那些甲虫。
也不生吃了。
会把蝗虫和甲虫带回来让傀儡侍女用油炸过再吃。
吃得好住得好,小九都胖了一圈。
修炼就是这样,既安静又有点无聊。
鹰妖送的飞羽被陈浪拿来熟习炼器,好好的材料只弄成一把灵器羽扇。
收了那么多贺礼,最好的是那一捆雪白的蜘蛛丝。
也不知道朱寡妇属于什么蜘蛛。
好妖有好报。
她的不知道是第几个春天来了。
有一只刚通灵开窍的白蜘蛛妖不知道循着什么蛛丝马迹找了过来。
朱寡妇的反应却很奇怪。
白天如胶似漆,晚上却坚决把白蜘蛛妖轰走,拒不留门。
十多天了一直这样子。
白蜘蛛妖也不肯走,死缠烂打。
街坊多有议论。
陈浪知道朱寡妇心善,是好心妖,不想把白蜘蛛妖变成前任。
既实在又好心,是个好妖。
白蜘蛛妖要在斩妖谷待着也需要灵石。
花光积蓄之后,为了留在斩妖坊,到处找活干。
最适合他的还是朱寡妇的衣服店,她却不愿意他留下来,连他吐出的蛛丝也不肯收购。
有情妖啊!
陈浪决定帮帮他们。
于是请白蜘蛛妖帮忙织一件衣服。
代价仅仅是包吃住。
白蜘蛛妖想多留些时间,白天要去感化朱寡妇,只在晚上织布,织得也比较慢。
慢工出细活。
其实也不慢,八只脚爪拉丝飞快。
“你喜欢朱掌柜?”陈浪在旁边拿起白蜘蛛妖吐的蛛丝观察。
“嚓~嚓~”
白蜘蛛妖能听懂,可他还没有炼化口中横骨,甚至不会叫,停下织布,用脚肢摩擦才能发出声音。
“我有个办法。”陈浪试过他吐的蛛丝,很坚韧。
“嚓~嚓……”
磨盘大的白蜘蛛妖激动得团团转,螯肢拼命擦着,发出一串嚓嚓声。
“你仔细听好……”陈浪压低了声音。
我擦,我不擦。
白蜘蛛妖成了红蜘蛛妖,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发出声音。
第二天。
一反常态。
拖拖拉拉。
直到下午,白蜘蛛妖才去朱寡妇的店铺像往常一样纠缠她。
这次真的缠住了。
趁她不注意,吐出丝来缠了一圈又一圈……
朱寡妇吓得大呼小叫。
什么事?
众街坊都从店里跑出来观看。
光天化日之下,那种事可不适合围观,何况还有好奇的小松鼠和小鸡崽……
“呯嘭!”
在躺椅休息的陈浪一挥衣袖,朱寡妇店铺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