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慕难以置信。
“这……这太疯狂了！”
“帝王之家争权夺位颇为残酷，但杀皇叔这样的事情，我……我还是第一次见闻。”
一时间，她愈发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太子了。
心里也说不清楚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觉得他残酷暴戾，也觉得他雷厉风行，大有帝王之风范。
总之，这种感觉十分纠结。
此时，李枫看了看纳兰夏晴：“纳兰姑娘，你觉得本宫此举疯狂吗？”
“帝王之家多冷酷无情，殿下此举也是常理之中！”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在李枫身边待久了，了解他做事的手段。
杀皇叔这样的事情，似乎也能接受了。
李枫又道：“本宫的这位奶妃，先前暗中作为黑甲兵的真正主子，又培养赵家作为鹰犬，现在又针对本宫的科举制度，以至于从都城到地方，接连制造凶杀。”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动机！为她的两个藩王儿子铺路！除此之外，本宫想不出别的动机了。”
苏芷慕迎上他的目光：“那殿下杀皇叔的动机呢？总不能因为他们是太上皇妃的儿子，就杀了吧？”
“那自然是不能！你们忘了吗，之前抓到的青狐帮韩烛，就是那个会炼丹又会算命的家伙，他供出了齐王和燕王就是城外神秘军队的主子！”
“本宫杀他们的动机，是为了将叛乱扼杀在萌芽状态，也是为了巩固本宫的储君身份。”
“可韩烛是个江湖混子，他的话能信吗？”
李枫笑着看了看苏芷慕，此时竟觉得她眼神中带着点清澈的愚蠢。
他说道：“老师，本宫若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自然不会信韩烛的话！奈何本宫出生在帝王家，处理这样的事情，只能秉持‘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原则。”
“若是老师对学生的做法不赞同，还望老师多多理解，作为太子，身不由己。”
苏芷慕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心里有些自嘲。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教太子纵横捭阖之术，谋人谋事之法，不就是为了将他培养成现在的样子吗？
她应该欣慰才对。
……
李枫没在篱笆小院多逗留，回到了东宫书房。
他召来秦贤。
“秦公公，去传宋教头来见本宫！有要事交予他。”
“对了，明日就是太上皇妃的寿宴，东南疆域的两位藩王还没有来吗？”
“回殿下，宫外传来消息，齐王和燕王昨日就到了！一直住在醉仙楼，没有擅自入宫，生怕叨扰了殿下。”
“嗯，来了就好！今晚传他们进宫，先去乾清宫摆宴小聚，让他们母子三人见个面，到时候本宫也会去参宴。”
“是，老奴速去办。”
李枫挥挥手示意他离开，随后使劲按了按眉心。
截杀赶考学子之事虽然暂时采取搁置的策略，但他心里回过味来，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危机。
大抵两炷香时间，宋振豪匆匆来见。
“见过殿下！”
“嗯，不必多礼！宋教头，本宫有一紧急任务要你去办……”
他把截杀学子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宋振豪被李枫赏识重用之前，也是个读书人，心中自然愤慨不悦。
“太过可恶！这帮贼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殿下，此事交给我，定然清剿这帮贼人。”
李枫摆摆手：“不！就算你把所有禁军都带走，也清剿不完，他们分布太广，人数太多。”
“本宫是让你去查！现在本宫能确定太上皇妃就是背后策划之人，她身边一定有人领头去执行此事。”
“你的任务就是将此鹰犬查到，立即斩杀！本宫只需要见到人头，不需要见到活人。”
“对了，本宫给你指一条线索！前皇后，赵盈盈！不要忘了，她还没死。”
“要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当初她是往东南方向逃脱的，而恰巧最先发生截杀学子事件的地方也是东南疆域。”
“是！属下明白，此事定不负殿下期望。”
宋振豪立下豪言，即刻去办。
东宫书房，再次静谧无声。
李枫亲自磨墨执笔，在宣纸上写了个“杀”字。
但凡阻挡他的人，只有这一个下场。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落天黑。
秦贤来报：“殿下，乾清宫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两位藩王也到了。”
“不急！先让他们母子三人叙叙旧，本宫晚点过去。”
彼时，乾清宫正殿。
母子三人促膝而坐。
太上皇妃眼眶泛红，眼底泛着晶莹，残留着方才抱头哭泣的痕迹。
自从两个儿子封王以来，八年光阴已过，此时皆是互诉衷肠，倾诉是思念。
最让她心如刀绞的是，三儿子李兆还被关在东宫地牢！
太子此举，诛心呐！
老大齐王李淳，试探着问道：“母妃，此次太子借您过寿的机会把我们兄弟二人召来，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啊？”
“要知道，召见藩王进都城，只有皇上有这个资格，监国太子……”
太上皇妃：“你们有所不知，如今的太子霸道的很，所作所为已经逾越‘监国之权’了！他连当朝皇后都能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对了，哀家问你们兄弟俩，此次入都城，你们带了多少护卫？”
李淳言道：“母妃放心，为了避嫌，我们二人连护卫都没带，只各自带了两个仆人。”
“那就好，那就好啊，哀家放心了！省得再被太子抓到把柄。”
说话间，老二燕王李泉攥了攥手掌，明显有些异样。
片刻后，李枫到了殿门前。
“太子到！”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闻言，两位藩王急忙跪拜迎接。
虽然身为皇叔，本来不需要行此礼，但架不住“监国”二字啊。
“齐王李淳，”
“燕王李泉，”
“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状，李枫心中大感愉悦。
他急忙上前：“两位皇叔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折煞本宫了。”
太上皇妃稳了稳心神，笑道：“好了，枫儿也来了，咱们快快用膳吧。”
“你们多年未见，今夜一定要一起喝几杯！哀家亲自给你们温酒。”
“多谢奶妃！有劳奶妃了。”
此时，气氛融洽，美酒菜肴皆适口。
李枫连连干了两大杯之后，带着几分醉意看着眼前人。
“两位皇叔远道而来为奶妃祝寿，一路辛苦了。”
“不知两位皇叔这次带了多少兵来都城啊？”
霎时，整个正殿气氛冰冷无比。
燕王李泉手中的汤匙，更是被吓得“啪嗒”一声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