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育仁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冲上台阶直接将李枫嘎了。
反观李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家伙完全就是听了某些人的一面之词。
甚至平日里把自己埋在圣贤书中,压根不会睁眼看看百姓疾苦。
李枫蓦地起身站起,俯身看着众人。
他没有多说,只一言:“本宫,要是不呢!”
“你!”
康育仁气得发抖,怒道:“此打龙鞭是先皇所赐,上可打昏君,下可诛杀逆臣,你一个太子,老夫定然打得!”
话音刚落,一侧偏殿出现一个白色身影缓缓靠近李枫身后。
不是旁人,正是纳兰夏晴!
李枫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来了。
就那么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见状,康育仁眼睛微眯,冷哼一声:“哼,皇家风气真是世风日下!这个小妖女竟然出现在皇殿之上,真是可笑至极。”
闻言,李枫心头愈加盛怒!纳兰夏晴在他心里冰清玉洁,容不得别人辱骂。
“康育仁!你休得放肆!纳兰姑娘是本宫的近身护卫,自然可以站在本宫身边。”
“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本宫不客气!你这身子骨,送你走一趟东宫地牢,你还能不能见到太阳,就难说了!”
然而,这番话丝毫没能唬住他。
反而更加助长康育仁嚣张气焰!
“近身护卫?真是不伦不类!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也难怪,又怎样的母亲,就有怎样的儿子!你母亲萧氏当初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生出你这么个孽子也是见怪不怪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当初萧氏妖女与这个纳兰妖女关系甚好,现在老妖女死了,小妖女又出现在你身边,真是天不睁眼,淫妖乱性!”
此话一出,整个皇殿诸多大臣皆是瞪眼惊愕!
就连稳如老狗的赵承玄,也不由地睁开了眼。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激动?这他妈要坏事儿啊!
果不其然!
“康育仁!”
李枫怒喝一声,疾步冲了下来。
他本就站在高位,临近之时一个飞脚踹出,正中康育仁胸口。
整个人瞬间倒飞出一丈远!手中金灿灿的打龙鞭都没拿稳,摔得老远。
刹那间,身后的纳兰夏晴和秦贤都惊了!
太子这一举动虽不雅,但看着好解气啊!
“老逼登!你这张嘴是吃了翔吗?”
“辱骂本宫母妃,污言秽语羞辱纳兰姑娘,你当死!”
李枫没罢手,紧接着又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见这般事态,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拦着,生怕殃及自身。
大概过了半刻钟时间,中书令林耀晖和吏部尚书王宗安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拉扯。
随后张盛、胡善忠两人也跟了上去。
“殿下息怒,息怒啊!”
“康老身子骨老了,禁不起这么打啊,差不多算了……”
“殿下手下留情啊,打不得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枫被拉开,一身蟒袍都凌乱了。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康育仁,骂道:“老狗东西,你要是老糊涂了,就别来这皇殿丢人!”
“本宫今日尊老爱幼,不要你的命,你个老逼登赶紧滚回家好好反省反省,至于这‘打龙鞭’,你不用带回去了,本宫代替先皇爷,收回来!”
“从此之后,你不配拥有打龙鞭!”
“滚!”
“退朝!”
李枫拂袖一怒,捡起地面上的打神鞭忿忿离开。
那是打龙鞭,附有一定的皇权之物,太子伸手去捡,自然没人敢拦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育仁颤巍巍站起来,浑身虽然凌乱,但一处伤口也没有,胸口位置也只是隐隐小痛而已。
一旁的赵承玄冷眼看了看他,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皇殿外,赵烨、陈文通急忙跟上去。
“叔父,为何不安慰一下康老?他可是……”
“不用!”
赵承玄声音低沉:“这种长时间不睁眼的老家伙,只能利用这一次。”
“等他回去想明白了事情,自然对我们恨之入骨,走吧!无需搭理。”
陈文通笑嘻嘻躬身道:“首辅大人说的是,这样的老家伙能被我们用一次,算他荣幸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身板真是够幸运的,被太子那般狠打还能站起来,不俗啊!”
赵承玄瞥了他一眼:“你们都没看出来,太子虽然看起来打得狠,其实只发泄了怒火,并未真下死手。”
“如今太子的智谋,真的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
另一边,东宫书房。
李枫手持打龙鞭饶有兴致打量着,这可是鎏金镶玉的好物件。
纳兰夏晴近在身旁,言道:“太子处变不惊,怒而心不乱,当真是好气魄。”
“嗯?本宫还不够乱?本宫在皇殿殴打三朝老臣,这名声传出去之后,估摸着定会臭得不能再臭了!不过本宫不后悔,他那张臭嘴侮辱母妃,谩骂纳兰姑娘,就该打。”
此话一出,纳兰夏晴心头一暖,眼前这男人,果真是护着自己的。
她收了收心神,言道:“你对康育仁留了手,我可是看出来了!虽说大丈夫行大事不拘小节,可康育仁在民间的影响力也是不小的,你事后得安抚一下他,若不然民间的怨恨会很大的!”
李枫嘴角一笑,似乎早有计划。
他扬了扬手中的打龙鞭:“本宫为何把它留下?为的就是日后大张旗鼓,用最高的皇家礼节给他送回去,要比当初先皇爷赐给他的时候更风光!”
“这样的老家伙,活了一辈子,最在乎的莫过于脸面,到时候给足了他的面子,又显得本宫迷途知返,也能顺势收一波民心,何乐不为?”
闻言,纳兰夏晴倒吸一口气,惊得胸口剧烈起伏,太子这心思简直不要太腹黑。
彼时,宁心殿。
赵承玄离开皇殿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绕道来到了这里。
进殿一看,赵盈盈正守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阿盈!你这是干什么!人已经死了,你这么做又有何用?若是让东宫的人知道了,咱们又得落把柄。”
“而且,你这样的行为传到乾清宫,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说到底,你怂恿黄连春集结黑甲兵造反东宫,有些急躁了,事情没安排周全。”
赵盈盈泪眼婆娑,语气平静中带着冰冷。
“父亲大人何必这么说呢,昨夜兵乱不也是保了您一命吗?再说了,就算我们事事顺从,乾清宫里的那位,最终能放过我们吗?”
“还有,皇殿早朝上演的一出戏,打龙鞭没能打到太子身上,实在太可惜了!”
赵承玄:“无碍!最后这样的结果,并非坏事,可以借此让民间对太子的怨言加深,咱们得趁机想办法剥了太子的监国之权。”
话音一落,赵盈盈擦干眼角泪水,看着赵承玄:“父亲,你想的是罢黜太子的监国权利,可乾清宫里的那位,是这么想的吗?”
“这次给太子难堪,是您会错意了!乾清宫并不想看到这一幕!您的反应,太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