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苏虎躯一震。
没有时间了,这句话他再耳熟不过了。
陈文锦说过,霍老太太也说过,其含义之深广之闻名绝对不亚于三叔挖的坑。
如今听到张启灵亲口说没有时间了,让人感觉很不真实,轻轻咬了咬舌尖,齐苏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无意间他瞥了眼黑瞎子,却发现后者的神色很是严肃。
齐苏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看多了黑瞎子吊儿郎当的样子,难得一本正经的时候竟然有些不适应。
好在黑瞎子没注意到齐苏脸上丰富精彩的表情,没走多久,黑瞎子便紧皱着眉头对齐苏说道。
“这地方有些诡异,我感觉这附近应该埋伏着什么东西,我觉得前面的那个有点难搞,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路数。”
齐苏举着金刚伞微微点头,不得不承认黑瞎子的第六感相当敏锐。
前面的确还有大杀招在等着他们,那是一条活了上千年,实力不知深浅的蛇母。
想到待会要对付这样可怕的怪物,齐苏很难安下心。
虽说有张启灵这些高手在,不需要过多担心,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多了他这样的变故,原本清晰的局势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充满了未知数,而今只能寄托他的到来是件好事。
“小苏,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答应,跟失了魂似的?”
吴斜笑着来到齐苏跟前,结果却看到齐苏略带着嫌弃的目光。
“小三爷,你这样笑很像隔壁家的二傻子,还有啊,没事别学黑瞎子那一套。”
吴斜直接无视了齐苏话里话外的嫌弃,依然笑嘻嘻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齐苏的肩头。
“铁汁,禁止人身攻击。”
齐苏无奈的捂着额头,小三爷你崩坏了。
由于凑得很近,齐苏还从吴斜身上闻到一股很清新淡雅的檀香味。
听到这话的黑瞎子不干了,直接用身体撞开了吴斜,紧接着,整个人宛如无尾熊似的扑到了齐苏身上,而被强行拉开的吴斜则是满脸的愤慨。
“小苏,你教育小三爷就教育他,怎么还拉踩其他人捏,瞎瞎我呀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清纯着嘞。”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神情便是一阵恍惚,这形容词形容的是黑瞎子么,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那家伙和清纯扯得上半毛钱关系。
齐苏更是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解语臣顿了一下,满脸古怪的和周围的人感叹道,“每当我以为黑瞎子的下限足够低时,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我对他的所有看法。”
还得是小花,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
不过骂人不带妈,威力少一半,显然,小花还是太优雅太克制了。
只要我没道德,道德绑架就绑架不了我,吴斜默默的想,然后朝着解语臣竖起大拇指表示叹服。
几人开着玩笑,慢慢的沿着河道往前走。
就在这时,领头的张启灵突然停下了步伐,手指着前方淡淡的说道,“那有东西。”
齐苏眼睛尖,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看清楚了是什么。
这是个雕像,很突兀的立在河岸边齐苏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
众人将脚步放轻,慢慢的靠了过去,吴斜胆子大,大咧咧的围着雕像仔细查看。
那是一个人面鸟身的雕像,鸟身狭长细窄,头部造型奇特而夸张,眼睛部位各有两个瞳孔,脸盘非常的大,张着嘴巴,面无表情。
而它旁边也有一座雕像,雕的更加诡异,人脸鸟身,眼睛有四只,瞳孔处都雕刻成了一个圆形的形状。
但奇怪的是,上边的两只眼睛的瞳孔是向外突出的,而
阿宁从后面走过来好奇的瞧了几眼,又很谨慎的曲起手小心翼翼的敲了敲。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在阿宁对视这浮雕的时候,就感觉好像面对着狰狞凶恶的野兽。
阿宁皱着眉,压下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快速的看向了吴斜。
打打杀杀,阴谋诡计阿宁十分擅长,可对于考古她就是十足十的外行,有幸成为焦点的吴斜非常淡定。
“如果我没看错,那雕像雕的是重明鸟,根据山海经记载,重明鸟也叫双睛鸟。”
“重明鸟的两只眼睛中,各长有两个瞳孔,它的身形像鸡,叫起来声音却像凤凰一样嘹亮动听。”
“重明鸟旁边的应该是曾经帮助黄帝打败蚩尤的九天玄女娘娘,传说中九天玄女是西王母的左膀右臂。”
“但是九天玄女当年助战黄帝夺得华夏正统之位,早就功德圆满位列仙班了,压根和西王母联系不到一块去。”
“而且要知道,黄帝距离西王母活跃的时期可是相差了整整1500年,也就是说,九天玄女成名时间更早,西王母碰到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对方一声老祖宗。”
“莫非,西王母给自己的人安排一个神话女神的身份,除了显得自己更加高贵神秘外,也方便统治国家。”
吴斜发现有些逻辑理不通,思索了一会后眼前突然一亮。
齐苏插嘴道,“那就更没道理了,重明鸟传说中是驱除邪祟的,西王母吃饱了撑的把它摆在自己寝宫做什么,总不会她想重明鸟将她的灵魂给镇压了吧,那不是脑子秀逗是什么。”
吴斜噎住了,没好气的瞪着齐苏,“我又不是西王母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人家就是没文化呢。”
黑瞎子翻翻白眼,在一边无情的吐槽,“小三爷,我看你才是没文化,西王母精通风水和奇门遁甲,即便是这一方面的祖师爷袁天罡和李淳风来了,一不小心都会着了她的道。”
阿宁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一切的答案应该都在西王母国里。”
吴斜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可能吧,谁知道呢。”
一旁,当了半天木头人的张启灵忽然语气幽幽的开了口,“或许,西王母就是想镇压住自己的灵魂。”
齐苏满脸愕然,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启灵,他就是随便乱猜的,小哥你要不要那么神配合。
吴斜期待的看着张启灵道,“小哥,你这说法有什么依据吗?”
张启灵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冷冰冰的扫视着面前的雕像轻声说道,“那只是我的直觉。”
直觉这东西一贯不靠谱,那也得分谁,张启灵的直觉大家就都很信服。
吴斜看看齐苏又瞧瞧张启灵,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在嘀咕些啥。
“同志们大胆的往前走,胜利而又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小宝贝们,等着黑叔叔将你们通通搬回家吧。”
黑瞎子察觉到氛围有些凝固,一边挥着手臂,一边风骚又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加油打气。
大家齐齐憋着笑,用像看拉客的老鸨似的看着黑瞎子在那卖力的表演。
齐苏叹了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眼睛。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暴走,黑瞎子这画风实在太辣眼。
而且被这样反向一奶,齐苏有预感,这一趟本就不太顺利的探险之旅会变的更加坎坷不平。
“瞎子你安慰的很好,下次不许安慰了。”
眼看着黑瞎子还要即兴发挥,齐苏当机立断一个虎扑,眼疾手快的用力一把捂住黑瞎子的嘴阻止他继续反向毒奶。
黑哥,有些话可不兴说啊。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黑瞎子意外又惊喜。
见齐苏没反应过来非常手快的将其揽在了自己怀里,瞧着怀中满眼懵逼明显神游物外的齐苏,黑瞎子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用大拇指摩挲着齐苏娇嫩的脸蛋。
“小苏你的热情似火简直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其实我更喜欢你私下无人的时候跟我这样那样……哦,疼死我了。”
黑瞎子话到一半,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剧痛,跟被人打了一拳差不多。
他忍着痛回头一看,张启灵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哑巴你果然属狗的,不叫唤专咬人。”
面对黑瞎子择人而噬的目光,张启灵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手,冷冷的抽出黑金古刀,威胁道,“你再骂。”
黑瞎子咔嚓咔嚓的咬着牙齿,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喜欢阴他的张启灵打个满脸桃花开。
“哑巴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霍锈锈和阿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了数秒,就默契十足的向后退去,男人之间的战争可不是她们这种小胳膊小腿能够参与的。
霍绣绣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笑颜如花道,“要不要赌一把,就赌五百的。”
阿宁颇感意外,十分感兴趣的问,“赌注是什么。”
眼前这个娇小漂亮的丫头可不像她的外表那般简单。
霍家的女人坚韧且聪明,能在男人的世界杀出一份庞大的事业,即便是外人也足以想象的到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阿宁也是独立的女强人,虽说立强不同,那也佩服自强不息,不甘平凡的女人。
霍锈锈抬抬下巴,满脸坏笑,“就赌谁第一个拿下小苏哥哥。”
旅途漫漫,若是没有一点调剂品,那得多枯燥。
阿宁考虑了片刻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信誓旦旦道,“黑瞎子有句话说的对,不爱说话的都闷骚,你发现没有,这姓张的一副冷冰冰样,唯独对待齐当家不是普通的好,我就赌他第一个拿下齐当家。”
意外的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霍锈锈震撼的下巴险些掉了,天啊,这样的惊天八卦是她能听的吗,确定她不会被张启灵杀人灭口?
阿宁见霍锈锈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妹妹,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你大爷的。
霍锈锈不停的抽着嘴角,这女人果然很欠揍。
这边两个女人讨论着齐苏的终身大事,那边也没闲着。
吴斜脸色通红,想笑又不敢笑,看到黑瞎子吃瘪,吴斜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解语臣趁着黑瞎子和张启灵对峙的时候将齐苏远离了修罗场,而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齐苏的脸蛋。
“你呀你啊,让你防备一点就是不听,你太单纯了,当心被人骗了还给人家数钱。”
齐苏不明白解语臣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尴尬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黑瞎子这货那么没节操没下限,公然对我这个男人耍起了流氓。”
别看黑瞎子老是对齐苏口上花花,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毕竟朋友之间有时候开点黄腔相互调侃那是常有的事。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齐苏都是上流社会顶层中的顶层,见得多了,自然清楚上流社会的乱象。
男女不忌是常态,有些玩起来简直毁掉人的三观,毕竟都是有钱有地位的谁想过的跟苦行僧一般。
齐苏虽然有钱,却不喜欢乱搞,因为他的洁癖症很重,被陌生人稍微碰一下就感觉恶心的要命。
所以,两辈子为人的的齐苏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可怜又无助的处男,连初吻都没献出去过。
德国留学的时候倒是对一个五官精致,长的宛若芭比娃娃的学姐动过心思。
女方大一届,她是德国传统贵族的一员,人很温柔又恬静,还是专业领域的顶级学霸,由于他们的主学都是眼科学,一来二去就产生了交际。
但不等齐苏告白,他就悲催的穿越了,难得的动心也就此夭折。
想想自己母胎单身的经历,齐苏便格外冒火,他这算不算史上最倒霉最凄惨的有钱人。
齐苏此刻的脑子乱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黑瞎子听着解语臣的茶言茶语,脸色变了一变,冷哼一声道,“解老板的确能说会道,就是不知道这番话是出于真心还是打压异己。”
黑瞎子将打压异己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这些话可谓火药味十足。
解语臣仿若没听见,动作优雅的擦去齐苏脸上那块被黑瞎子摸到的地方,许久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下顺眼多了。”
黑瞎子见状心火突突的往外冒,大有撸起袖子干一架的阵仗,而齐苏简直哭笑不得。
这二人总共没见过几次面,每次相处却跟拥有血海深仇似的。
他夹在中间很为难的好不好。
齐苏深深的叹着气,这一刻他很不理解古代皇帝。
后宫佳丽三千,男人就那一个,争风吃醋必不可少,皇帝要是一晚水端不平还不得炸锅。
他可是就两个,都感觉处理不过来了。
不知愣了多久,齐苏对上一双淡然的眼神,“小哥?”
张启灵看着他傻呆呆的模样,悄悄勾了勾唇角。
齐苏懊恼的锤着脑袋,刚才他犯傻的样子肯定被人家全看在眼里了。
咳了咳嗓子,齐苏生硬的转移话题,“这西王母国的地形太复杂,我担心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一会我用罗盘堪舆,看看能不能精准的定位到西王母的陵寝。”
说着,齐苏便从系统空间里面拿出一方古朴气息浓厚的罗盘出来。
他们的速度太慢了,齐苏已然失去了耐心。
另外,齐苏还注意到这里的风水很古怪,气场乱糟糟的,他需要借助罗盘理清龙脉走向。
齐家本身就以天星堪舆,周易算命传家,是以,一听到齐苏要施展风水大伙都很有眼色的腾出了一个空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