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楠：“……”
那伤感的气氛，维持不过半分钟。
她姐是会聊天的。
她努了努嘴，恢复了往日傲娇的形象，“那你的意思，是不是答应这次带我走了？”
“什么？”沈清乔故作不解的看她，“我答应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果不其然。
沈清楠立马炸了，气的直跺脚，愤愤道：“沈清乔！你又骗我！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不带我走，我一定会偷跑出去，我要是在路上出了事，责任都在你头上！”
沈清乔：“？？责任怎么就到我头上了？难道不是你不对自己的人生安全负责导致的吗？”
“……”
“我不管！”
“我现在12岁，还是未成年人，你是我的监护人！”
“责任就在你头上！”
为了跟着她离开，沈清楠是打算将“厚脸皮”贯彻到底了。
沈清乔：“……”
实不相瞒，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丫在自己面前这么耍赖皮。
以往这丫头在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懂事乖巧又黏人，原来是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故意将本性藏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发酸，也失去了逗弄小丫头的兴趣。
“好了，不欺负你了。”她无奈道：“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打算带你回京城，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会不适应，所以一直在犹豫，直到你刚才那些话，让姐姐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让你留下来。”
沈清楠扁嘴，弯腰将脑袋伏在她的膝上，委屈巴巴道：“你真讨厌，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讨厌的呢。”
顿了顿，她放软了声音：“姐姐，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想赖你一辈子，你就当我是个姐宝妹吧。”
姐宝妹？？？
沈清乔无语凝噎，服气道：“当然不分开，但我带你回京城，你也有不少事忙碌啊。”
小丫抬头，迷瞪道：“我回去有什么好忙的？”
“沈家烧毁大半的宅子，宋纪已经把归属权要回来了，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看看，然后再找工人看能不能复原原貌，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家主，沈氏集团我也会重建，等你大了，就找个上门女婿，日后你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沈，让他做下一任的家主，你觉得姐姐这个想法怎么样？”
沈清楠：不怎么样！！！
她气呼呼的瞪向沈清乔，“原来你愿意带我回去，是有目的的啊！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你居然这样算计我？！”
沈清乔理直气壮：“这怎么就是算计呢？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帮你安排好了一切，沈家也能后继有人，难道我错了吗？”
小丫：哦，原来姐姐也有不要脸的时候呢，怎么就那么贱嗖嗖呢！
她嘟着嘴，不满道：“为什么要我做家主？你年纪不是比我大吗？”
“我不一样。”
“你怎么就不一样了？”
“我嫁到宋家了。”
“嫁到宋家，你就不是沈家的人了吗？你身上流宋家的血了吗？”
“……我不打算要孩子。”
“……”
沈清楠不可思议的看她。
好半天，找回自己声音才道：“为什么？”
沈清乔面不改色道：“我不喜欢孩子，烦。”
“可是，带孩子这种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啊！宋家难道连月嫂都请不起吗？”
“好了，大人的事情你这个小孩子少操心。”沈清乔直接打断话题：“既然不生气了，那就跟我一起下去见人？”
“不要。”
“那你还想干嘛？”
沈清楠瞄了一眼她的脸色，随后才小声嘀咕：“姐姐，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说过我妈妈的事？”
沈清乔身子一僵。
沉默半晌，她声线明显沉重了几分：“楠楠，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沈清楠抿唇，低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最终仰起小脸，神色认真道：“姐姐，我觉得我不小了，我想知道爸爸妈妈的故事，这些年你只告诉我爸爸妈妈的好，却没有告诉过我他们的不好，无论是什么，我都想听。”
她的固执显而易见。
沈清乔最头疼的就是她犯倔。
小丫的这份倔强，大抵是随了言家文人风骨专属的倔吧。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自己隐瞒的部分说了出来。
或许是她错了，错在不应该一直将小丫当成瓷娃娃去对待。
听完一切，小丫泪流不止，捂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可浑身的颤抖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痛苦。
她千猜万猜都没有猜到，原来她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出生的。
原来父亲被杀后尸体被恶人吊在了沈宅牌匾上，母亲是受辱而死……
“姐姐呜呜呜……”她忍无可忍，自责不已的大声哭喊：“我不孝！我为自己刚才说的不报仇的话道歉！”
到今时今日她才明白，为什么姐姐苦苦坚持、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报仇。
光是听完她父母的遭遇，她就已经心痛愤恨到无法呼吸。
何况当时姐姐是目睹一条条人命倒在自己眼前，怎能不恨？！
提起沈家的事，沈清乔依然不会淡定自如。
她呼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小丫，我们一起加油，你以后就跟在姐姐身边，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但这其中的艰苦不容我们退缩，不过，你是幸运的。”
至少成长到她现在这样，小丫不需要走任何弯路。
“顾应说你的天赋丝毫不逊色于我，我很欣慰。”
沈清楠抽噎了一会儿才回答：“将来我一定超过你，一定比你厉害。”
等我长大后，换我来保护你。
后来过了许多年，小丫刻苦努力，医术终于超过了她引以为傲的姐姐，能力也和姐姐齐平，以至于沈家又恢复到了比昔年巅峰更甚的光景。
沈清乔只当她是跟自己抬杠，便好脾气的顺着她的话道：“好，楠楠一定比我更厉害。”
姐妹二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收了话题，一同下了楼。
当俩人看到在飘窗那边坐着下棋的两个男人，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沈清楠背着手悄无声息的绕到宋纪身后，一副小老头的样子盯着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