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飞雪看也没看落地的紫衣灵师,视线一转望向剩下的青灯道高阶。
刚被她恐怖又未知力量震慑的几位高阶同时一凛,惊醒过来下意识想逃离保全自身,然后陷入和刚刚紫衣灵师一样的规则束缚的境地。
这时候敢逃只会死得更快,只能放手一搏。
“一起动手,她一边支撑战场规则一边又要对付我们,魂识支持不了多久!”
国字脸灵师说的话让其他人精神一振。
宓飞雪也听到他说的话,灵物【苦厄】具现出的灰烟遮掩的双目里闪过一丝疑惑。
支撑战场规则很难吗?
她没有这方面的感受。
不仅是这次唤来的【赴戎机】,过去唤来【诡言判官】之类的怪谈们,她都没有这个灵师说的难以支撑的迹象。
难道不是唤来它们之后就不用管了吗。
这个念头仅在宓飞雪的脑海一转而过就被下意识的抛之脑后,专心于现在和青灯道的交锋中。
青灯道作为专修法术的道门,放眼梵长天没有任何一个法修道门能与之相比,阴脉法术又多是诡异多变,阴毒隐秘,叫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他们倒霉碰到了宓飞雪,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遇到了拥有灵物【苦厄】珠的宓飞雪。
【苦厄】能承世间万恶,亦能勘破万恶,以及法术的命门。
当初一周目中,杜敛华联合妖孽梦鼬毁灭苦厄书院,获得灵物【苦厄】珠。由于【苦厄】珠的特殊性,以及梦鼬的隐瞒,让他许久没能将破损的苦厄珠滋养修复,直到遇见异子宓八月(宓飞雪)。
借用异子修复了苦厄珠,再将异子挖眼抛尸。有了完整苦厄珠的杜敛华在法修一道上开了挂一样的如鱼得水,对付他视为一生之障的银千伤也不落下风。
这一切都是因为苦厄珠堪破万法的灵效,一周目中修习恶能的银千伤也在堪破之内。
如今苦厄珠和宓飞雪融合,还是拥有一周目回溯积累的苦厄珠。
一周目中杜敛华在青灯道修习过的法术,苦厄珠都在回溯传承中都一清二楚,要堪破这些法术的弱点连一秒时间都不需要,可谓是青灯道最大的克星。
所有青灯道灵师释放的法术,无论多么诡异隐秘,都在宓飞雪的眼里无处遁形。
灰烟粒子般的漂浮,自宓飞雪的左眼越泄越多。
宓飞雪若有所感,一只手捂住眼睛,皱眉道:“你做什么?”
这一幕落入国字脸灵师等人的眼中,令他们欣喜若狂。
“她果然不行了!”
由于宓飞雪单手捂脸,一手持弓,无法空出手反击。
四面八方的法术袭击眼看就要成型。
宓飞雪单眼扫去,脚下诡物【巨力】握拳朝她心意之处砸去,将一道法术破之,一个跳跃冲击离开原地,朝国字脸灵师们接近。
气势凶悍,诡脸狰狞。
连续挥拳,力破众法。
完全没有诡物该有的蠢笨无脑。
国字脸灵师们认出来过分高大的诡物的确是【巨力】没错。
按理说【巨力】诡多是低阶诡物,单一无用的诡能和本身的资质,造成了它们不受灵师欢迎,始终处在底层的地位。
可这头【巨力】太奇怪了,从它巨大的身型和力量,能够对抗高阶灵修法术便可知,它的星阶绝非中低阶!
其实从今日永梦乡出动人马来看,不仅这只作为宓飞雪坐骑的诡物超出常识,地上的怪谈们也处处怪异。明明来人中并没有多少书修,这些怪谈为何发挥凶性还能互不干扰,似认得友军敌军,偶尔还会出言与夜游使交流合作!
这些超出认知之外的情况令青灯道的人马心境越来越不稳。
“长老救命!”
“啊啊啊啊啊!”
“我降我降!饶了我啊!”
地面上惨叫哀嚎,斗法碰撞的声音不断。
半空国字脸灵师们愈对宓飞雪施法越觉无力。
就算宓飞雪好似被什么反噬没有出手,可她脚下的一头高阶诡物坐骑竟就抵御住了他们的集体袭杀。
“外援怎么还没来!?”
“有人来了,却在门外不进。”
“该死!他们莫非真的要看着永梦乡将梵长天势力一一击破吗?”
国字脸灵师等人怨怒对话,一人低声问道:“那位王座就在翠峡谷,为何不来阻止。”
一时间无人应答。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最坏的答案——影王明明知道永梦乡这次行动却不打算插手。
也就是说,默许了这次行动!
他们能想到这点,其他人不会想不到。
这就不难猜到来者不进的理由。
——连王座都不打算管永梦乡和青灯道的这次交锋,他们私自趟了这次浑水惹了一身脏怎么办?
“怎么办?!”
眼下的局势,若是无人插手帮助,青灯道必毁于一旦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将身死在这里!
从灵子到高阶灵师,走到这灵州顶流的位置上,立于高处越久就越惜命。
国字脸灵师们内心如困兽挣扎嘶吼,对宓飞雪的袭杀愈发混乱又疯狂之际,忽然一人惊道:“这是什么?”
目光所及,宓飞雪捂着的左眼灰烟粒子已经累积到一定量,空中扭动凝成了一个人形。
这人扶着宓飞雪的肩膀,依偎着她才站稳,垂着头看不清长相,仅能看到白到无色隐隐发青的下巴和嘴唇,发丝没有束缚的倾泻而下,尾端还是没有凝型的烟沙状,生生不息的漂浮在空气中。
宓飞雪放下了捂着左眼的手,皱眉耸动下肩膀,不喜欢旁人这样贴近自己。
那‘人’如她所愿的松开手,同时也抬起头。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人’其实比宓飞雪还略高半个头。
一样发现这点的宓飞雪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皱。
那张发丝披散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里,除去青白得不正常的肤色,眉眼五官和宓飞雪几乎如出一辙,又似年长几岁。
然而就算如此相似的两人站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将她们认错。
不光是肤色和细微的差别,更重要的是两者的气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