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女儿之前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怎么今儿像是中了邪似的,难不成那一下子把脑袋磕坏了?
苏柒若也不听郑氏的鬼话,只冷声道:“祖父要么准备好吃的来,要么就将银票还给我,我带着念念搬出去,难不成您真的要扣下我那一百两银票?”
见郑氏又要急头白脸地撒泼,苏柒若先大声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祖父若是撒谎,那可是要破财的。您没读过书不知道,这破财可都是翻了番儿的破,撒一百两的慌就要破三五百两的财呢!”
苏柒若一句话堵得郑氏差点儿憋过去,正好苏小宝抱着衣裳鞋子进来,才算是救了郑氏一命。
苏柒若瞥了一眼那七成新的衣和五成新的鞋子也没说什么,苏小宝能拿出这些来已经是顶大方的了。
左右也不过就是先让乔念替换一下,等她这两日拿回自己的银票,就带乔念去镇子上买合身的衣裳鞋子去。
苏小宝气鼓鼓的将衣裳鞋子扔到乔念坐着的长凳上,正要开口挤兑两句,对上苏柒若那冷凝的眸子时,又吓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乔念喝了半碗温米汤,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些,便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苏柒若。
苏柒若将那有些发硬的窝窝头又递给了乔念,然后才转身面前郑氏,等着他开口。
郑氏见苏柒若还不死心,便气恼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家里人晚上都吃的是这个,你全给了那个小蹄子吃了那就自己等着饿肚子吧!”
苏柒若将目光转向苏小宝,问道:“你们晚上也是吃的这些?”
苏小宝目光闪烁,不敢应声。
郑氏哽着脖子大声道:“那是自然,不信你自己去灶房看看,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了。”
郑氏知道苏柒若自小都没进过灶房,便是有米有面她也不会做什么吃的。
那乔念也一样,难怪不会做饭,原来也是京城里长大的孩子。
这么想着,郑氏不由得暗暗自得起来。
苏柒若就等这句话了,站起身来拉着乔念就往外走,乔念忙抱上一旁的衣和鞋子。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去灶房看看,念念想吃什么,我给伱做。”
苏小宝一听就急了,准备跟出去,却被郑氏拦了下来。
“随她去就是了,她又不会做饭,折腾不出什么样儿来的。你赶紧把门给我关上,省得等会儿那个催命鬼又要回来跟我要银子,那些可我给你留的嫁妆和我与你娘的棺材本儿。”
苏小宝听话的把门从里面拴上,苏柒若听到动静后也没管。
“你会不会烧火?”
乔念点点头,他不会做饭但会劈柴烧火,这些活儿之前他没少干。
“那你来烧火,我给你做几张鸡蛋饼吃。”
灶房里的确没别的东西,就是有也早被他们吃完了,绝对不会剩下的。
毕竟依着郑氏那抠门又自私的性子,家里人能吃个六分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又岂会再有剩余。
但苏柒若看到了藏在碗柜深处的鸡蛋和角落里的一小袋白面,既然郑氏那么愿意搂着那银票过日子,那她且让他先亲香几天吧!
苏柒若笃定这两日郑氏因着她要银子的事情会躲着她,所以她也不怕自己在灶房里做吃的会被郑氏瞧见。
就算被瞧见了也无妨,她一百两银票买多少鸡蛋饼买不回来。
乔念一开始是不相信苏柒若会做鸡蛋饼的,直到亲眼看见她舀了两大瓢白面出来调成浆糊,又打了四个鸡蛋进去,还切了葱丝,又拍碎了盐撒进去搅拌,他这才相信苏柒若没有骗他。
苏柒若将鸡蛋壳扔进了灶坑里,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那盐为何要拍一下再用?”
这是乔念
但他以前见郑氏和他几个女婿做过饭,没见谁还拍了盐再用啊!
“这盐粒儿太粗了,不拍的细些放进去味道不均匀。”
苏柒若耐心解释道。
乔念半知半解,也没再问。
他们二人以前在京城时吃的都是精盐,来到梨村后,郑氏给他二人的饭食更是不见半点儿盐味儿,所以他们谁都不知道粗盐的味道到底怎么样。
二人一鼓作气,在出门遛弯的苏老太太回来前,将十张鸡蛋饼烙出来用一旁泡了水的旧荷叶裹了,拿着回了后院儿。
后院儿什么都不好,但好在有一个旧灶坑,可以用来烧热水,倒是比前面方便许多。
苏老太太从外面回来时见堂屋的门紧闭着,灶房里还偶尔飘出一股子葱香味儿来,便拐了个弯儿想去瞧瞧。
以往郑氏也不是没有偷过嘴,苏老太太懒得管他,有时候自己还跟着吃几口。
她今儿晚上只吃了一个窝头喝了一碗粥,连咸菜都没捞着几口,这出去一趟回来还真有些饿了。
可到灶房一看,除了灶底还有未熄的火星子,并不见半个人影儿,更别提有什么吃的了。
苏老太太使劲儿吸了吸鼻子,觉得可能是自己闻错了。
郑氏就算是偷嘴吃,也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郑氏做的饭只能说是填饱肚子,实在算不得好吃。
摇着头回了堂屋,郑氏听出了是老太太回来了,这才赶忙让苏小宝去开门。
“你们爷俩儿这是做什么呢?插着门干啥?”
郑氏肚子里还憋着气,便将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般的讲给了苏老太太听。
苏老太太皱着眉头没说什么,但能看出她多少也有几分不悦。
苏三娘就与他们不亲,苏三娘留下的这个孩子也和她娘一样,孝敬给长辈的银票竟还想要回去。
真是不孝!
苏三娘犯了大罪,没有连累到老宅的人已经谢天谢地了。
要不是还有京城的林家在,他们根本就不会收留从京城回来的苏柒若。
若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惹是生非,那看在她母亲父亲留了那么多银子的份儿上,家里也不是不能多她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