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你欠我的

话没说完,就看到他要自绝谢罪的内容,一时间愣住了。

赵呈徽沉默地将认罪书夺了过去,赵鸳眼泪倏然掉了下来:“哥哥你干什么呀,你为什么要死?”

“我以为……只有我死了才能保全你。”赵呈徽声音沙哑。其实在她来之前,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用性命一搏罢了,现在来看,倒是有七成的把握。

赵鸳气恼:“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自尽!”

“此事太复杂,总之,你切记不要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知道吗?”赵呈徽认真叮嘱,“现在,回你住的地方去,别让任何人看到。”

赵鸳摇头:“我不走……”

“乖,听话。”赵呈徽沉声道。

赵鸳闻言抽噎:“哥你别冲动,殿下姐姐人特别好,你别动不动就死……”

“你先回去。”赵呈徽尽可能耐心。

赵鸳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他板起脸,只能噙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送走她后,赵呈徽拿起自绝书便要去主寝,可想了想后还是放下了,然后将小厮带来的衣裳换上,坐在偏房静静等着。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商容洲总算是醒来了,一看身处的环境,急忙叫来人质问:“赵呈徽没见到赵鸳吧?”

“回、回殿下的话,赵小姐一直在后院,没有来过前院。”丫鬟忙道。

商容洲这才松一口气:“赵呈徽呢?”

“偏房。”丫鬟回答。

商容洲微微颔首,接着板起脸朝偏房去了。

翅膀还没硬呢,就敢对她动杀念,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商容洲黑着脸往前走,走到偏房后便看到赵呈徽坐在桌前,正要大声呵斥,便看到了他面前的自绝书。

商容洲瞬间怂了——

开玩笑,男主都有死志了,她能不怂吗?

“你……这是干嘛呢?”她一开口,觉得气势有点不够,但也只能强撑了。

赵呈徽抬头看向她,静了许久才开口:“我以死谢罪,可以吗?”他本可以直接死,但不知为何,还是想再见她一面。

商容洲看着他晦暗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后冷笑:“你差点杀了我,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死了?”

“你要杀要剐都随你,反正……是我欠你的。”赵呈徽声音沙哑。

……怎么还欠她的了?商容洲不解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后恶意地勾起唇角:“既然知道是欠我的,那我是不是做什么都行?”

“你想做什么?”赵呈徽反问。

商容洲想了一下:“睡你。”

“好。”

答应太快,商容洲没什么成就感,于是又补充一句:“我要用鞭子将你捆起来。”

“好。”

……这也答应?商容洲蹙了蹙眉:“我要给你穿女人的衣裳。”她不信他这也能忍。

果然,赵呈徽沉默了。

商容洲轻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他说:“好。”

商容洲:“……”

“你还要什么?”赵呈徽盯着她的眼睛。

商容洲无端端被他气势震到:“没、没什么了……”

“那现在便开始吧。”说罢,他便起身朝她走去。

商容洲吓得连连后退,正要训斥他时,他突然跪到了地上。

猝不及防被行了一个大礼的商容洲:“?”

她正要嘲讽两句,突然注意到他额头一阵细密的汗水,当即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赵呈徽咬着牙便要起身,“今日怕是要你在上了。”

商容洲:“……”我谢谢你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用什么姿势。

她无言许久,到底叫人去请了大夫。

一刻钟后,大夫从房中出来,看到她后行了一礼:“殿下,赵公子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他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商容洲蹙眉。

“应该是伤到了骨头,怕是一个月内都不能下床。”大夫说完叹了声气,“其实一开始应该没这么严重,可他貌似非但没好好照看,反而负重走了太多路,这才严重至此。”

商容洲愣住,一直到大夫离开,才神情复杂地看向房门。

商容洲怕赵呈徽知道赵鸳也在这里,天一放晴便带他离开了。

回长公主府的路上,两个人依然同坐一辆马车,只是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商容洲心想,就该趁他现在精神身体都脆弱,狠狠冷嘲热讽几句才对,可视线一落在他打了夹板的腿上,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骨头伤了,轻则骨裂重则骨折,每一种都是钻心的疼痛,难怪他背着自己下山时,身体总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没有杀她?

她现在下了山,又成了眼高于顶的长公主,心里有什么疑惑也不屑藏着,直接就问了出来:“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改变主意?”

上马车前刚吃过药、此刻还有些昏沉的赵呈徽看她一眼,静了静后才淡淡开口:“不想杀了。”也幸好没杀。

“为何不想杀了?”商容洲好奇地朝他凑了过去,“怕杀了我,我的人会动赵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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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裳已经换过,却依然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桂花香,在狭小的马车里如无形的丝线,轻轻缠住了人的咽喉。赵呈徽突然有些心不在焉,闻言也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商容洲没想到还真是因为这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轻哼一声便坐了回去。

赵呈徽抬眸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无意间流露的小女儿姿态,脑子里突然浮现鸳儿柔今日说了无数遍的话——

“殿下姐姐不是坏人,哥哥你要对她好一点。”

赵呈徽长到这么大,从未想过‘好人’这个词有朝一日会用来形容商容洲,唇角不由得浮起,又转瞬放了下去。

马车晃晃悠悠地赶路,商容洲又一次开始犯困,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没有再坚持,而是直接到赵呈徽身边坐下,枕着他的腿开始入睡。

“你做什么?”赵呈徽故意板起脸问。

商容洲闭着眼随口道:“你又没伤到大腿,枕一下还能掉块肉?”

“能掉,起来。”赵呈徽嘴上拒绝,却在她因为凉意缩起身子时,无意间扯了一下外衣,宽大的外衣顿时将她包裹。

商容洲熟睡中皱起的眉头逐渐抚平,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衣衫后,便安分不动了。

赵呈徽坐得笔直,头却是垂着的,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商容洲卷翘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子,还有被挤压得嘟起的红唇。他心头一动,手指便按在了她的唇上。

软嘟嘟的。赵呈徽刚冒出这个想法,便不由得一怔,接着立刻收回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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