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轻叹口气:“咱们家这三个姑娘,我就瞅着探春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其他两个……”
她摆摆手,又接着说道:
“你自是不用说,林妹妹要不是身体不好,也是个人物。至于我那表妹,看着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情了些。
别看现在跟咱们一家子千好万好,一出事儿,准比那兔子跑的还快。”
王熙凤嘲讽一笑:
“这样的人,一起共事也就罢了!最多凉薄自私了些,亲近我是不敢亲近的。我看你们姐妹俩对她也淡淡的。"
明婉轻哼一声,勾唇笑了:
“共事?这话你去问问几个丫头?尤其是探春丫头就知道了。
再说,我们姐妹算什么?人家有金,需要有玉的人来配,这消息府里都传遍了!
她们娘俩这安的什么心,当谁不知道?
老祖宗和家里什么态度,父亲和舅舅是通过气儿的,宝兄弟又是什么态度?
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我不信她一点儿看不出来。
那两个年纪小,她可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一点儿忌讳没有,还照样的往前凑。
闹的两个小的总是吵吵闹闹的,闹的我头疼,有好脸色才怪了!好人都她做了,我们都是坏人,这全府上下哪个下人不说她好?
懒得理!等我及笄了,到时就带我妹妹家去,可不受这闲气。”
王熙凤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拿起明婉胸前项圈儿上的金锁打量了一番,上面写着花开富贵,长命百岁。
将锁放回去,挑眉打趣儿道:
“我说呢!怪不得现在你们姐妹俩,天天戴着项圈儿,原来是生气了!”
提起这个明婉就头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有事儿就爱自己憋着,胡思乱想的生气,有时还要抹下眼泪。
我看宝兄弟有时都不知道她气什么,俩人鸡同鸭讲半天,闹腾着就又稀里糊涂和好了。
听到传言的第二天,我就让人打了两个锁,谁没有似的?
妹妹那个我寻了块玉,做的跟宝兄弟的差不多,连穗子都是妹妹编的一样的。
不是天天戴着吗?我们也戴,不是有玉才嫁吗?我能也有玉,我家玉儿可比宝兄弟强多了。”
“哈哈哈……你呀!你呀!”
王熙凤笑的前仰后合,乐的直拍桌子:“我可是服了你了!也亏你想的出来。”
她调侃道:“不过,我怕你是走不了!"
王熙凤抬手一指,贾宝玉正从远处走过来,直奔着理事厅就过去了。
“你瞅瞅,你瞅瞅!这下学就往回跑,你要是把人带走,还不要了我们家这宝贝蛋的命了?”
明婉撇了下嘴:
“大不了就跟我们回姑苏去,我林家还养活不起了?宝兄弟给我们家做上门女婿吧!父亲一准儿能同意。”
“你应,老祖宗也不能应啊!”
“他们也渐渐大了,本也不可能老在一起,早晚都有这么一遭。”
王熙凤轻笑道:“定亲不能见面,你别说几年,过半年不见,你看看我宝兄弟找不找你家去?”
明婉挑眉:“那可不一定,这一屋子丫头,总能哄的宝兄弟乐不思蜀。找来我们也不怕,经父亲一调教,没准儿宝兄弟就出息了。”
“林姑父当然是好的,就是怕我宝兄弟不上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贾宝玉什么样子他们还不知道吗?平日最看不上的就是仕途经济学,谁提跟谁急。
贾宝玉的心思全不在这儿上头,吟诗作对还好。
再说就那个性子,真走上仕途,还不定是福是祸呢!
王熙凤安慰道:“宝玉现在就是爱玩儿些,还是孩子呢!以后长大了,知道好歹也就好了。”
明婉摆摆手:“你也别哄我,宝兄弟什么性情,我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不挑拣,也就是因为妹妹喜欢,又是嫡亲的舅舅家,亏待不了。”
她挑了下眉,嘲讽道: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那边儿能蹦跶到几时?
有那么一位兄长在,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家都不会要,不然不是成收拾烂摊子的了?
宝兄弟要是跟着厮混在一起,不定怎么样呢?
妹妹说了几次,好歹宝兄弟是听劝的,要是不听,那还这就没以后了。”
王熙凤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就这么住着,亲戚间又不好多说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宝兄弟要是沾染了坏脾性,就是妹妹愿意,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那可是败家破业的营生。
换做是我,就趁着家业还没破败的厉害,在同级或是向下找一找。
薛家姑娘各方面其实还是够的,站稳脚跟,好好教教儿子,亲戚之间好好维护一下也就罢了。
金尊玉贵的闺女,怎么就舍得这么糟践?快及笄的姑娘,名声都不要了!就没想着不成,以后姑娘还嫁不嫁人了?
我也不是讨厌她,自私冷清些,为自己谋划也无可厚非。就是这么个做派真的是……她要是勇敢承认我还高看一眼。
因为那么个哥哥,误了选宫女直说就是了,谁又不会笑话。偏编出个冷香奇香的小孩子把戏,又弄出金玉良缘。
外面装的再好,装的再淡泊名利,还不是传言满天,戴着金锁到处跑?即不想得罪人又想要好处,名声好处什么都想要,也不怕玩儿脱了。”
明婉冷笑一声:
“要是二舅舅、二舅母有那个意,我回了父亲,也不是非宝兄弟不可。可二舅母这么久都没表态,怎么就没感觉?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即入穷巷,就应该及时掉头才是,不然只会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