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龙天钦,正在九死一生的渡劫中命悬一线。
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颗龙丹,送进嘴里吞了下去,然而,已经真元殆尽的他,这颗龙丹,只是护住了他的灵基,却无法汇聚他已经耗尽的灵气。
他的神识,已经混乱起来,他看到了天坑深处的麒麟府,看到了祖宗被封印在那里的灵脉,他还看到了喷血倒地,在山崖顶上气绝身亡的爷爷龙无阳……
待兴奋和紧张还没褪尽的柳含烟,回到03号别墅的时候,她来不及去洗手间洗把脸,急急地换了拖鞋,就直奔三楼的天台。
“龙先生,龙先生您怎么了?”
柳含烟紧张地哭出了声,坐在那张藤编的躺椅上,紧紧地把龙天钦的头抱在怀里。
龙天钦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弱的鼻息和心跳。
听到动静的青鸟和刘瑶,也向三楼的天台飞奔而来,她俩蹲在龙天钦身边,仔细地查探了一番。
“要不要送医院?”
六神无主的柳含烟,紧张地问二人,二人知道,医院不一定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马上叫我师父过来,他老人家也许有办法的。”
青鸟说完,马上就给古天罡打了电话。
刘瑶也是,马上把情况向刘庆魁作了汇报。
不一会,古天罡、梁庆庚、刘庆魁,还有白虎在江城市的最高负责人司马长风,全部都火速赶到03号别墅。
古天罡扫视了一圈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人多无益,先生只是耗力过大伤了灵基,柳姑娘留下,你们负责好外围的警戒就可以,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在场的人听了,都下楼各司其职,三楼天台上,只留柳含烟陪着龙天钦。
“如果知道这样,我宁可丑陋一辈子,也不愿意您为我炼药涉险……”
柳含烟一直眼泪不断,时时在自责自己,她把这一切,都看作是自己经常自卑,导致龙天钦因为自己炼药而耗尽了真元。
“古大师,如果有办法让龙先生康复,就是拿我的性命出来我都愿意……”
柳含烟眼泪汪汪地望着古天罡,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柳姑娘,你千万不要这样,你没必要自责,龙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如果有法门,他会自愈的,但我们不知道这个法门在哪里?”
古天罡说得没错,任何修习的人,都有自己的法门,但这个法门是别人不知道的。
“走,我们扶他下去卧室,也许他自己会找到法门的。”
古天罡判断对了,任何人的修习,是不为别人看到的,龙天钦平时不会不修习的,这个地方,只有他的卧室,而卧室里有什么玄机,别人是无法窥探的。
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不是个好办法,但也是个唯一的办法。
二人从左右扶着龙天钦,把龙天钦移动到二楼的卧室,在卧室套着的客厅里,站在那里打量了一会,古天罡还是决定,把龙天钦放在床上比较合适。
古天罡开了一扇窗户,让房间的气局稍加改变一下,又把客厅的一盆绿植和一块山石,都调换了子午方向。
他用的他的方式,来尝试着让龙天钦能有所感应。
做完这一切,他退了出去,只留柳含烟守护在卧室里。
柳含烟的精神状态,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与白天在开业酒会上的状态相比,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看到龙天钦额头渗出的虚汗,便去了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出来。
柳含烟从龙天钦的额头,耳朵,脸颊到脖子,认认真真地擦拭着。
在擦拭到胸口的时候,指尖触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出于好奇,柳含烟放下了毛巾,缓缓解开龙天钦领口的一粒纽扣。
一枚一寸见方,通体漆黑的小牌,被柳含烟握在手里。
就在柳含烟仔细端详着这块小牌的时候,只见原本漆黑的牌子中间,慢慢投出一丝红色的光亮。
那丝光亮,从一个小点慢慢延伸成一条寸长的线,线条从笔直,又慢慢变得弯曲起来。
线条越来越亮,呈S状扭动起来,就像一条在黑暗中游动的水蛇。
柳含烟被这种景象惊呆了,握着那枚牌子正不知所措,突然,那枚牌子在柳含烟的手心里急剧抖动起来。
面对如此异象,柳含烟紧张得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那条S形的红光,忽然一弓又一展,从黑色的小牌上激射出来。
一条射线一样的红色亮光,在凌空飞舞中不断地延长,待绕了床铺上空一圈后,又逐渐变短变细,最后悬在龙天钦头顶的上空,又伸展成一条直线。
在柳含烟的目瞪口呆之间,凌空而下的那条红光,就像离铉的箭一样直向龙天钦的眉心射去。
“不要……”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柳含烟,拼命地用身体去挡,但已经慢了,那条红光在龙天钦的眉心一隐即没。
“不要……呜呜……”
柳含烟绝望地哭起来,使劲地把龙天钦的头抱在怀里,企图从他的眉心,找出那条入侵者。
龙天钦在柳含烟的怀里,慢慢苏醒了过来,他深重的鼻息,让柳含烟的手背,触觉到了一丝痒痒。
柳含烟这才发现,龙天钦的气色,由刚才的惨白,已经浮起了一丝红晕。
“天钦,您醒了,醒了?”
“您可吓死我了,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若是不在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
柳含烟就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怀里毫无意识的龙天钦说着。
“天钦,您醒醒,快醒醒,我听到您的呼吸了……”
龙天钦已经恢复了意识,他在听到柳含烟的说话后,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就像方才处于昏迷中那样,把脸贴在柳含烟温热的胸口,头枕在她柔软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天钦,您知道吗?在我们当初被外卖公司开除了的时候,我都有带着您去山里种地的念头,后来,后来你带我去了你的住处,又安排我学功夫给我找工作,我知道,您是真心对我好。”
“可我的丑陋,根本无法和正常女孩一样去拥有爱情,所以,我一直不敢和您对视。”
“这才,您耗尽真元,炼丹药为我恢复容貌,如果你不在了,就算我变成天仙,那也只能让我孤独终老……”
“天钦,您一天不醒来,我就这样陪着您一天不离开,您知道吗?今天早上去天龙集团的路上,姚烈给我说,如果欧阳府也好,梅家也罢,如果他们敢与您为敌,他就屠尽这些人的全族,您听到了吗?”
柳含烟深情地诉说着,就像一个母亲在给睡前的孩子唱摇篮曲。
可这个孩子不老实,看似就要熟睡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句。
“这姚烈,平时话不多,还真够狠的哈!”
“啊……”
这突来的一句话,惊得毫无防备的柳含烟又叫了起来。
“醒了,您醒了,您听到我说话了?”
绷不住的龙天钦,这才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徐徐说道:“几点了?我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