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的实在是直接……又坦荡。
夫妻间说这些,大抵也不算流氓。
慕梓寒的脸顿时烧的滚烫。好在周璟意味深长的看她许久,好心情的用指尖戳了戳她红扑扑的脸蛋。
“殿下饿了么?”
周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小姑娘推了推他:“那快起来用早膳。”
周璟却把头埋在她肩处,懒洋洋的阖眼:“再眯会儿。”
“我们何时出宫?”
周璟有些意外:“不想在东宫住着?”
毕竟小姑娘方才笑吟吟的模样,可见她是极喜欢这里的布置的。
东宫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光是布料不可多见缝制的衣服和昂贵稀缺的首饰都堆了不少,还有各种各样女子会喜欢的小玩物。
当初内务府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慕梓寒摇摇头:“昨儿淮南侯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下午,最后愣是连父皇的面都没见着,今儿早朝,父皇大发雷霆,怒斥其管教无方。”
淮南侯爵府的人自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东宫的人对着干。
只是……
“二皇子要退婚的消息也不知是谁放了出去。熹贵妃应当是不愿意二皇子胡作为非,今早母子两人不欢而散。”
周璟听的并不专心。
他的视线转暗,就看着小姑娘的唇一张一合。
始作俑者周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懒懒散散起身,背对着慕梓寒穿衣,神色有过轻蔑,语气却惊愕不已:“怎会如此?”
“他怎么好端端的要退亲了?那淮家少爷不行,可那淮郡主是无辜的啊。”
说完这句话,周璟去洗漱。
合着,二皇子那样的人,你当好弟弟,淮萱那种白莲花,你说她无辜?
怎么眼睛瞎了呢。
可慕梓寒已经很聪明了。
她丝毫没有去反驳的意思。而是顺着周璟的话温声道:“是啊,虽说之前街上我和郡主发生冲突,可这是两码事,她和二皇子郎才女貌的,昨日两人站在一处,可登对了。”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锁死吧。
慕梓寒说:“今儿一早,熹贵妃请我去喝茶,我给拒了。”
她不傻。
可不往上凑。
“熹贵妃的为人,我也见识过了,可不敢招惹,平白添晦气。”
周璟想说熹贵妃算个屁啊。就听小姑娘闷闷道:“这不过是次要的事,最主要的是若长久安顿在东宫,你我隔三差五就得去给皇祖母请安。”
她说到这里蹙了蹙眉,毕竟前不久才从喜公公嘴里得知,太后身上的恶臭未除,但好在蒙时和张太医研制出了一种熏香,能掩盖味道,可又出了新毛病,近些时日总爱流泪,眼睛都要哭干了。
也是厉害,这些太医治不了太后,都开始研制熏香了,看把人给逼的。
说到这里,她就觉得诡异。
寻思着这太后可别是中了邪,如今要经过慈宁宫的人,都恨不得换条路走。
这时候,周璟洗漱妥当,又重新走过来。
慕梓寒要从床上起来,他低头吻却落下,从她的唇到脖颈。
脖子是她的敏感地带,她痒的一个哆嗦。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周璟气音哼笑了一下,重新碾上她的唇,难得温柔的,没有先前夜里恨不得将她吞之入骨的蹭着。
她受不了。
粉唇忍不住的轻张,他的舌尖就闯了进来。屋内传来轻吻的暧昧声响。
————
出宫前,两人去了趟椒房殿。
皇后关心了一下周璟的身体,便道:“春猎的事,你就莫去了,免得途中颠簸,身子受不住。吾晚些就和你父皇提一提。”
周璟摇头。
“依着祖训,每年春猎,帝王和储君都得在场,儿子前三年都在边境,回不得,如今回来了,自然也该前往的。”
皇后蹙眉,可也清楚,周璟一向重规矩。
只好退一步道:“行,吾不拦你。”
两人陪皇后说了会儿话后,又不得不去慈宁宫。
毕竟这次进宫,若不去看望太后,是说不过去的。
慕梓寒挺不情愿的。
不过,她觉得这次过去一定会扑空,太后只怕不愿意见她们。
周璟是兴奋的。
他的确想看死老太婆出糗。
慈宁宫,太后已经苍老的不行。
“不见不见!谁来了也不见!”
传话的嬷嬷顶着压力道:“殿下说,他心疼您,就在外面站着等。”
“那就让他站着!”
“可若是殿下又晕了,只怕顾太傅那边……”
嬷嬷为难:“殿下还说了,如果娘娘您不方便,隔着一扇门,他问安也是行的。”
看看,疯批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多低啊。
可太后烦都烦死了!
“老奴觉得,您还是露个面才好,一次两次不见,也就罢了,可若是回回来,您都不见,只怕说不过去,再说老奴打听了,殿下准备出宫了,他以后也没法来碍您的眼。不如您就忍一忍,权当吃个亏,免得不见他,他要是突然改了主意准备在东宫住下,日日过来,那您才是真的头疼。”
慕梓寒捏着帕子,终于等到慈宁宫的门被打开,太后将冷冷站在那里。
周璟正要拉着小姑娘向太后行大礼,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动作一顿。
“皇祖母,您的眼睛怎么肿的像是核桃仁似的?”
太后不想和他周旋:“人既见了,就走。”
“皇祖母,您怎么一瞧见我就哭了?”
太后止不住的哗哗流眼泪,越想克制流的越凶。
她也不想。
而且,这不是简单的想哭。
她每次流眼泪的情绪总会被调动,可那些都是小毛病,顶多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可这次悲伤的情绪将她彻底蔓延。
她甚至突然想到了先皇在世,心里眼里都是那个短命的妃子,后来先皇死前的遗愿竟然是和那个女人死同穴。
太后很难过。
她突然捂着带着面纱的脸泣不成声。想质问先皇,为什么!明明她才是正妻,为什么先皇却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周璟病殃殃的气人:“只是还越哭越凶了,您是太后,身份尊贵,眼泪怎么就这么不值钱了呢。”
慕梓寒实在没想到会这样。她很轻很轻的问周璟。
“皇祖母这是怎么了?”
周璟有些不好意思,更像是吃惊。嗓音却没有故意压低,他确保那个死老太婆能听见。
“可是因为见着多日不见的孙子,给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