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二刻安锦舒被红鲤唤醒。
这一夜安锦舒睡得那是一个头昏脑涨,许是从来没有这样趴着睡过,起身后她是处处都酸疼,特别是那脖子,酸痛难忍。
她已经睡过头了,匆忙看了下顾卿辰的状态她就伴着月朗星疏赶回自己院子。
昨夜她是偷溜出来的,定要在那婆子醒之前赶回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那婆子昨夜喝的多,直到过了卯时她才悠悠转醒。
捂着胀痛的脑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捞了帘子进屋中去看。
安锦舒听见动静回眸看她,红鲤顺手把簪子插在安锦舒发间调笑道:“李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夜醉酒做噩梦了。”
李婆子见人好端端坐在屋中,瞧模样似乎才起她擦了把额头冷汗躬身笑着:“确实做了噩梦,老奴此刻心还乱跳呢。”
说罢她向安锦舒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又道:“既然天已亮了老奴便回去了,昨夜多谢三小姐赏食。”
安锦舒微微一笑:“李妈妈客气,母亲身子不好,李妈妈赶紧回去伺候着吧。”
李婆子再次躬身然后退出了屋子。
她一走红鲤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李婆子估摸着还在懊恼昨夜喝多了呢。”
安锦舒看着面前铜镜中的娇人儿却笑不出来:“红鲤,我记得生辰那日阿弟送给我一个锦盒,我放在衣裳袖中了,你可有见到。”
红鲤想了想摇头:"奴婢并未见到。"
阿梨也摇头:“奴婢也未曾见到。”
意料之中的回答安锦舒也不意外,顾卿辰当天把私印送给她后她随手就放在了袖中,后来她要还给顾卿辰顾卿辰未收从那之后她也并未留意过。
如今她这里的私印丢失,她爹爹那里多了一块私印,自是不用多说,她爹爹那里的私印便是她丢失的那一块。
只是她是何时丢失的?又是谁从她这处顺走的?
“罢了,找不见就算了。”今日乃多事之秋,她也无多余时间前去查探私印丢失一事。
安锦舒扶了下头上簪子起身:“备马车,我要出府。”
如今所有事情都没有顾卿辰的性命重要,他要死也绝不能死在安家,她只有三天时间经不起浪费。
派了个人去只会自家娘亲与祖母她今日便不去请安了,走之前不放心安锦舒又去了趟顾卿辰处。
吩咐小厨房给炖了些补气血的燕窝,安锦舒亲自喂顾卿辰吃下这才放心离开。
殊不知她前脚走,后脚刚才吃饭都需要她喂的人就自榻上起身。
而莫老不知从何处出现为其取下了背上银针,但是神奇的是那本需要药物才能止血的伤口竟不曾流出一滴血来。
“少主这催动内功流血之法虽说并不会留下祸患,可终归损伤身子,何苦来哉。”
莫老一边收拾银针一边叹息。
顾卿辰披上衣裳冷眸微动:“劳烦莫老,叫你来回奔波。”
莫老摆摆手不吃他这一套:“你就没叫人省心过,习惯了。”
他看着顾卿辰脸上的那两道伤疤气更不打一处来。
抬手间一个东西被他抛出,稳稳落在顾卿辰手中:“那丫头给你的膏药记得抹,浑身上下就这张脸可以瞧,若是毁了,小心那丫头嫌弃。”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顾卿辰那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两分。
眸中虽有些不耻用手中药膏,可终归没有还回去。
“主子,我们该走了。”黑昼提醒道。
顾卿辰如今是重伤患者,安家人定是要过来瞧瞧,他们时间紧迫,只有一个时辰不到。
顾卿辰嗯了一声,下一刻便如风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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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舒先去了盛国公府,这个时辰盛怀安定不会在府内,但她此次过来也并非是找他的。
前日她的生辰宴上谢之双崴了脚,她作为主家一直未曾前来慰问,正巧今日出门前来看看她。
对于安锦舒盛国公府的守门小厮自是熟悉,没敢叫其在门前等待,毕竟众人皆知对方是他们府中以后得世子妃。
得罪她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把她一行人领至大堂,管家给斟了茶水,吩咐下人小心伺候着自己则是急匆匆前去寻谢之双。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谢之双由丫鬟搀扶着进了大堂。
见到安锦舒时谢之双想要向她行礼,安锦舒赶紧拦住了她:“此处就你我二人无需这些虚礼,此次前来就是来看看你,脚腕如何了?可有好转?”
谢之双柔柔一笑声音婉转:“劳安姐姐挂心,本就是小伤,如今已快痊愈了。”
“那便好。”安锦舒轻笑看了眼红鲤,红鲤立马端着东西上前。
安锦舒接过东西递至谢之双面前:“这是青柯子,乃活血化瘀的良药,碾碎磨成粉末,与桃仁,当归等药相煎可有良效,用热水化开揉抹伤处可通经活络。”
谢之双有些受宠若惊,要知晓这崴脚一事其余人哪怕是谢氏都不曾如此关切她,只问了她可有大碍,她表示无事后便在未过问,只每天差人前来问候一句。
实则她一点也不好,伤处每夜都会有胀痛感,请了大夫前来查看大夫表示是淤血堵了经络需要活血化瘀的药物。
她没有钱,本就寄人篱下又不好麻烦谢氏,也怕她人说她娇气。
只取了些常用药物,每夜叫婢女给揉一揉患处,虽有成效可收效甚微。
青柯子乃珍稀药草,与人参等药物齐名,可见珍贵。
有了这草药辅助,她便能早些好,也能少受些罪。
心头动容谢之双接过那药感激行礼:“谢谢安姐姐赠药,妹妹感激不尽。”
“能帮助到你便好,这京都无甚玩意,你若无聊可常来都护府寻我,我每日也无事,咱二人可相携逛逛走走。”
安锦舒笑的明媚,谢之双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在安锦舒说出告辞的话时谢之双突然问了一句:“安姐姐,令弟还好吗?”
安锦舒刚要动的身子僵在了她面前,她看向谢之双眸中揣着打量之色。
“谢小姐怎么突然问我阿弟了?”
谢之双那清透眼中闪过慌张,连忙笑道:“没什么,就是那日席上好似看见顾公子被杯子伤了掌心,遂才问问。”
安锦舒半信半疑挑挑眉,并未多心,谢之双与顾卿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自也不会多想。
“他近日确实身子不太舒坦,我会把谢小姐的关心告知于他,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谢之双朝之福身:“安姐姐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