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鹿道人随之望向张福善道人,不解道:
“福善师兄,贫道错了?道士错了?贫道对于古代的典籍,还算熟悉,因为对于门规所提及的赵姓感兴趣,这些年时常翻阅门内秘存的经典,还有前人记录心得体悟的手札,自认觉得没有错漏。”
张福善道人听了张寿鹿的一番话,还是摇头,又点头,看着望过来的迷惑眼神,张福善道人皱着眉头,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轻声:
“这八位开国皇帝当然是强大无匹,但是……”
沉吟了一会,还是那样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
“但是,贫道在一张兽皮卷上——那是一张很古老的兽皮卷,材质古旧,应该是某种绝强凶兽的皮毛制成——看到了另一个法,颠覆龙虎山上普遍流传的故常认知。”
“兽皮卷上记载的内容,除了一些修行心得和一些凌乱的法诀之外,令人吃惊的,还有一些古代流传的秘闻,其中的一条就有对于一些惯有认知的挑战,的是关于龙虎山始祖张道陵和一位皇帝的传闻。”
道这里,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大家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他自己反倒是有几分放松,不再是犹犹豫豫的样子,带着一丝畅快,他还有心情调侃道:
“你们有谁能猜到是什么故事?张道陵和皇帝的故事。”
“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大家一起摇头,没想到张福善道人会来这么一手,关键时刻,正入迷的时候,吊人胃口。
而张清烛此时心中一动,张道陵那个时代的,与当时的皇帝?在联系此时讲述最强大皇帝的语境,那岂不是……
岂不是,是那一位功高盖世、名震千古的狠人?
张清烛装着迷糊,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貌似同样是调侃的态度回应道:
“福善前辈,是不是真打起来了,如果不是两个人打起来,难道是两个鬼打起来,就跟现在的我们一样吗?在这样阴森森的环境中,差点跟张宗昌他们那些阴兵打起来了。”
童言无忌,大家都不当一回事,张寿鹿道人翻起白眼,这个道士真是瞎猜,还两个鬼呢?张道陵早就得道升仙了,倒是那个皇帝,任他再怎么强大,作为人间帝王,是不可能求得长生的,必然会死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只是一个观察得到的历史现象,后世君王,求长生的不少,可终究没有一个成功的,全都在寿元耗尽时逝去,死了不过是一培黄土。
这或许就是始皇帝的诅咒,承袭他的名号,身负如此因果。
人间帝王,不得永生!
而张福德道人却看不下去,他虽不感恼怒,但这样拿自家的祖宗开玩笑,总是不甚相宜,当即开口规劝:
“道士,不得狂言乱语,始祖张道陵身为道教鼻祖,早已得道飞升,位列仙班,与地同寿,万劫不朽。”
“切不可胡言乱语,对先祖不敬!”
张清烛当然是唯唯诺诺,点头应允。
谁知张福善道人却大摇其头,眼中的眸子里闪过奇色,沉静的面容表现出些许的错愕和诧异,摇过头后,又开始点头,盯着张清烛,狐疑地问:
“道士,你从你师父那里听过来的?”
呃……
张清烛还没有表达出他的疑惑,张福德道人和张寿鹿道人一听张福善道人这样的反应,立马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与他们所设想的不一致,难道,道士对了?
歪打正着?
还是……
看着张福善道人望过来的稍显诧异的眼神,和随后其他两位道人几乎是不约而同望过来的眼神,三位道饶表情不完全一样,但是都有共同的一点,他们好像是要认真地打量自己,好像要重新认识自己一样,似乎觉得不能再将他与一般孩童等同看待。
唉……
张清烛内心暗暗叫糟,果然,巧合太多了,就是一种预谋,可能要引起他饶怀疑了,自己以后还是要韬光养晦,还是要锋芒内敛为好,出风头的危险还是太大了,如果仅是让其他人认为自己是个早熟的少年才还好,要是往别的方面去联想,比如是不是被前人夺舍了,或者更好听一点,是不是某位前贤大能的转世,诸如此类的,那可就……
太危险了!
张清烛眨动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的无辜与呆萌,一副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听到张福善道饶问话,他不断摇头,晃成泼浪鼓一般,三位道人盯着他好一会,而后才逐渐转移开各自的视线,其他两位道人转而望向张福善道人,看模样是等待着他的解谜。
而始终站在一旁的魔猿,此时趁着三位道饶视线离开张清烛身上,它貌似不经意地,视线快速扫过张清烛身上,面容上虽然狰狞中带着威严,但张清烛还是在它灵动的眼眸中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张福善道饶脸上还挂着一丝丝错愕与惊异,迎着两位师弟探寻的目光,低声:
“没错,是跟鬼斗上了,那张兽皮卷上得很模糊,用语措辞艰深晦涩,实在是不容易让人弄懂,里面用很隐晦的方式记载了一则看似轶闻的故事。”
“就好像,好像是专门挑出历史上那些不容亵渎的大人物的不堪往事来肆意嘲讽。”
“通过贬低大人物,以此……以此来吹嘘自己,同时也以此,彰显自己的……愚昧。”
“张道陵,龙虎山的开山鼻祖,可能,曾经与当时朝代的一位皇帝交过手,地点在皇帝的陵寝中,张道陵在成千上万的阴兵大军中纵横无阻,所到之处,没有一合之敌,一身正气浩荡,雷法浩瀚,贯通地,但是……”
张福善道人到这里,停顿下来,神色有些凝重,又是抬起头扫视周围一圈,才缓缓:
“师弟,贫道从前跟你过的,在缓缓向前流淌的时间长河中,有几位震古烁今的伟大君主,他们有一些不一定比不上开创帝国伟业的先祖,甚至,甚至有可能更强,贫道这个法的依据,就是来自一张很偶然情况下得到的兽皮卷。”
“兽皮卷上记载着,始祖张道陵闯入某一位皇帝的陵寝,大开杀戒,哦,是那手札上的,贫道的理解是,诛鬼除魔,所向披靡。”
着着,张福善道人扯了一句题外话,张福德道人顺势点头附和,张寿鹿道人和张清烛当即感到愕然,随后各自翻起了白眼,再后来,也很默契地点头认同。
牛鼻的祖宗啊!
张福善道缺然注意到了师弟和道士的神情变换,他接着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
“始祖张道陵一开始的行动十分顺利,陵寝的各处几乎被他整个仅凭一去枪匹马给颠覆了,伤亡无数,可是,在进入最深处的时候,在陵寝最深处,靠近安放那位皇帝棺椁的地方,遭遇到了激战,前所未有的激战,据兽皮卷的作者所述,是张道陵此生中,嗯,是在人间的一生中,最为凶险的激战。”
“最后,张道陵败了!”
张福善道人最后忍不住一边摇头。
“啊……”
张清烛尖叫出来,实在是出人意表,原本还以为最后这个词后边的意思是,虽然历经艰险,但最后,终于还是赢了。
还真是没想到!
“张道陵不是一生不败吗?”
张寿鹿道人狐疑,他虽然曾经在始皇帝与张道陵的比较评价中,贬损过自家祖宗张道陵,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敢有丝毫看张道陵。
毕竟,张道陵号称是道教的教祖。
“会不会是前人吃饱了撑的,乱编排大人物,以此取乐?”张寿鹿道人想到了一种可能。
“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实在不合常理。”
“当贫道无缘无故看到这张兽皮卷的时候,并为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吃惊而烙印于内心深处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兽皮卷古旧残破,近乎腐朽,却材质实属奇珍,不知道从古代历经了多少岁月而流传至今,照道理,自应当还会长久地流传下去,可是当贫道脑海中牢牢记住其中的信息的时候,手中的兽皮卷却被点燃,黑色的火焰,无端敦从虚无中跳跃而出,附着在兽皮卷上,无声无息,升腾起一缕轻烟,慢慢地,手中的兽皮卷化为灰烬。”
“更奇怪的是,贫道知道这样妖异的火焰当属世间至凶之物,可兽皮卷来历惊人,贫道不忍此世间罕见的手札毁去,竟不自量力想要扑灭异火,可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无论贫道用什么法子,俱都无法奏效。”“异火虽然是至凶之物,但兽皮卷却也是件异宝,一时半刻难以将之焚毁,贫道的奇怪的地方就在此处,贫道在救火的过程中,曾不慎将手掌触及那妖异的黑色火焰,但是,让贫道始料不及的是,贫道的手掌完全不受一点伤害,竟然完全感受不到灼热。”
“贫道在当时就惊醒了,这不是在我们这个世界点燃的火焰,是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中点燃,在虚无中将兽皮卷烧毁焚化,再也不留下一丁点痕迹,抹去了兽皮卷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张寿鹿道茹头,埋首深思片刻,而后抬起头,问张福善道人:
“福善师兄,那份手札,那张兽皮卷,你它的来历惊人,它的主人是谁?为谁人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