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遇

秦国境内,位于东部的一座小镇内,镇子一片祥和,仿佛不受乱世影响。

街道上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人行走其中,在人流当中,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被人群不断推搡,人们不时传来嫌弃的声音。

最终乞丐被迫倒在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乞丐抬起头,虽然满脸泥污,但容貌依然清晰,他正是曾逾明,他没有埋怨和叹气,而是隐忍着,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站起身,朝着一个小巷子走去。

来到巷子口,曾逾明突然被一道声音喊住,他回头望去。

“小伙子,你这么干下去,迟早会饿死在街上。”

他看见不远处的墙根蹲着一个老者,老者衣着破烂,和曾逾明一样乞丐模样,不过这老者却面带笑意。

曾逾明不想理会老者,打算再转头就走,可那老者叫住了他:“小伙子,乞讨也是有窍门的,这样吧,我教你,到时你给我一半收入就行。”

见年轻人不做反应,老者急忙站起来,曾逾明发现他破烂如裙子的裤子里,只有一条腿,老者说道:

“小伙子,你去打听打听,这镇子上,谁不认识我萧二爷,别人想让我传授毕生所学,我都不愿意呢,要不是看你骨骼精奇,我看都不看你一眼,机会就一次,错过不候,还不快来拜师?”

曾逾明嗤之以鼻,“乞讨跟骨骼精奇有什么关系?而且萧二爷这号人物,我一路走来倒也听过,一个无赖罢了。”

“你小子!”萧二爷一听急眼了,迈着拄着拐杖就一步一顿地朝着曾逾明走去,“什么叫无赖,你说清楚,本大爷不过是欠了点钱罢了,又不是不还,要有钱早还了!”

曾逾明笑道:“看来真是个无赖。”

他没等萧二爷来到身前,就转身离开,“我可没工夫跟你耗,拜拜,你也别缠着我了,另外,告诉你一声,你曾爷爷我不是乞丐。”

“你别走。”萧二爷说道:“小伙子,不,小兄弟,那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骨头吧,施舍点钱,哪怕剩饭也行,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曾逾明停下脚步,从衣服中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个发干的馒头,他撕下一半,丢给萧二爷,“老东西,吃的我给了,以后饿死了别找我。”

萧二爷接过半个馒头,“谢谢小兄弟!”

曾逾明刚要离开,萧二爷说道:“请留步!”

“又怎么了?”曾逾明不耐烦道。

萧二爷一边狼吞虎咽解决着馒头,一边说道:“我看小兄弟你也挺困难的,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能给你指一条明道”

他朝着巷子的另一边指去,“那边尽头,有一个客栈,最近正招搬运工,虽说给钱没多少,但好歹能解一时之需,要不是我瘸了条腿,这活可轮不到你呀。”

曾逾明思虑着,似乎是在衡量一些事情,“不去,我还要赶着回家,我妹妹还在家等着我呢。”

说罢,他罢了摆手,这回是真的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句:“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欠债还钱,尤其是你这种欠了大钱的人,被人抓着可没好果子吃。”

老乞丐不屑一顾。

当晚,杨家镇臭名昭著的萧二爷被讨债的人折磨致死。

曾逾明的家叫桃森村,是一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小村子,距离杨家镇不远,他跋山涉水,途中饥寒交迫他不管不顾,连着途中打工赚盘缠的时间,他差不多走了一个半月才到家。

在大老远的地方看见那熟悉的村口,曾逾明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想当年,他孤身离开家,跑到江湖上闯荡,如今归家,却什么名堂都没搞出来。

曾逾明叹了口气,喃喃道:“要不是那个丑婆娘,老子才不会这么早就回家呢!”

越想越气,到最后他干脆不想,他径直走入村子,村内的景色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以前总在村口坐着聊天的那三个老太太消失了。

他不管那么多,凭着记忆中回家的方向,顺着道路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家。

曾逾明眼前一亮,他看见那间自己从小到大住着的房子上面的烟囱竟然冒着袅袅炊烟,他不由得加快步伐。

就在他快要进屋时,注意到了一个东西,他向屋子的左边看去,发现原先的邻居换人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继续高高兴兴敲门。

“噔噔噔!”

门开了,曾逾明快把兴奋写脸上了。

开门的是一个少女,二十出头的样子,脸蛋圆润,一头乌发齐腰。

“哥?”少女很惊喜地捂住了嘴。

“曾莲,哥回来了。”曾逾明面带笑意进了门,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内的一切,有变化,但不大,一切还是他所熟悉的。

名为曾莲的少女开始数落起曾逾明,说当年自己才十八岁,你这个当哥的就丢下她远走天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这么多年你连一封信都不往回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曾莲说道。

曾逾明挠了挠头,“我不寄信,不是怕你担心吗,所以干脆就不寄了。”

到最后曾莲还是忍不住关心哥哥,“你这么多年受苦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我最明白你的性子,不到绝路就不回头,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麻烦了,所以才回来?”

曾逾明笑道:“能有什么麻烦,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以后我还会走的。”

“你以后要走,带上我一起。”曾莲说道。

“哪有带着家属闯江湖的?”曾逾明说道。

他开始转移话题,“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对了,隔壁换邻居了?”

曾莲说道:“嗯,你走半年后隔壁那对老夫妇都病死了,那房子也一直空着,一个多月前吧,来了两个人,从村长那买下了隔壁的房子。”

说着,少女的脸上露出一阵厌恶的神色,“一男一女,看样子是一对夫妻,我不喜欢他们,有一天那男的,莫名其妙毁了我的菜地,我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的菜地!”

“还有这种事?”曾逾明问道:“他给你赔偿没有?如果没给,我艹了的,我这当哥的必须给你要画面去。”

曾莲摆了摆手,“行了,你几斤几两我最清楚,别到时候反别人家揍了,那男的我看还是个练家子。

“就因为我看出来那男的是个练家子,所以没有过分要求,他倒是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夺少?”曾逾明大吃一惊,“二十两?”

曾莲冷哼一声,“再多的钱也还不回我的菜地了。”

曾逾明说道:“二十两够你种五年菜了。”

曾莲一拍曾逾明的胳膊,“能这么算嘛,我心血还在那地里呢,那些可是一万两都换不回来!”

“好好好。”曾逾明连忙哄着妹妹,但下一秒就要出门,“那哥们出手如此阔绰,必须结拜一下!”

曾莲拧着曾逾明的耳朵把他拎了回来,“要点脸!”

兄妹二人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共同在一张餐桌上吃饭,饭后曾逾明打算出去转转,于是便留下妹妹一人在家中刷碗,出了门。

一出门刚好一转头看见新邻居,曾逾明一向自持稳重,但在看清那男子的脸后不禁爆了粗口:

“我艹,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