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此话一出,金銮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一旁的楚萧听到谢远这话,心中猛地一震,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脑中也跟着空白了一瞬。
而他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瞬间冻结,看向谢远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勾结大商奸细、残害庆州百姓……
这些事情他和铁爷他们明明做的很隐蔽了,谢远怎么会知道?!!!
楚萧因为谢远这突如其来的状告而心惊不已。
而在场的众臣亦是面面想觑,嘴巴张大的老大。
挖槽,这什么情况?
谢老是疯了吗?!
这四皇子可是刚刚破了庆州的一场惊天大案啊!
按理说可算得上谢家的恩人了,可这谢老怎么反手就状告了四皇子?!
而且还是、还是勾结大商奸细这样罪名?!!
这这这……
在场的众人很快窃窃私语起来。
然上方的唐帝则是在听到谢远的话后,脸色霎时就黑了。
之前他心中那股被他强压下去的怒火在这一刻被成功点燃,带着双倍的火力直冲云霄!
下一刻,一声巨响几猛的从上方传来。
“嘭——”
只见唐帝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回荡在整个金銮殿内,久久未曾散去。
在场的众臣都被这突入起来的一阵巨响吓了身形一颤。
紧接着,在场的众臣都不由齐齐下跪。
“陛下息怒啊——”
“都给朕住口!!”
!。
天子这一吼,仿佛蕴含了滔天的怒气。
诸位大臣被吼的又是一个哆嗦,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惜命的闭上了嘴巴。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陷入到了寂静之中,落针可闻。
此时,也唯有殿中央谢远还静静的站立着,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面上无悲无喜更无惧,仿若已经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而唐帝看着下方这样的谢远,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谢远!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就将在说些什么?!”
谢远闻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臣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敢口出狂言?!”
唐帝此刻脸上乌云密布,额上的青筋更是突突直跳,整个人可谓怒发冲冠,周身气势更是可怖至极。
“朕看你合该是疯了!”
“老四再如何,他也是朕的儿子,是大唐皇室的皇子!”
“污蔑皇子……那可是要罪连九族的大罪!!”
!。
说着,唐帝一双眼眸沉沉的盯着下方的谢远,冷哼一声。
“刚才你进入大殿之时,就口出不逊。”
“可朕念及你前不久痛失爱孙,又大病初愈,顾忌着你的身体,念着你我的君臣情分、念着你谢家祖上的功劳……”
“所以,朕才没有当场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可朕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放肆,如此不将皇室放在眼中!”
唐帝猛地站起身来,抬手指着下方的楚萧,沉声道。
“谢远,你可莫要忘记了,当日在朝廷上,可是老四第一个挺身而出,提出前往庆州查案的!”
“而且,他达到了庆州之后,更是一日都没有耽搁,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揪出了凶手,破了庆州凶案!”
“他破了案,为你那可怜的孙儿报了仇。”
“可你呢?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当庭信口胡诌?!”
“竟然还说什么……萧儿勾结大商奸细?杀害庆州百姓?!”
“朕看你才是活腻了!!”
!。
唐帝自己说着这话,都感到无比的荒谬。
要是真的有大唐的奸细,难道他放在边境的那些暗线会没有一点儿消息吗?!
他们皇室影卫的暗线又不是吃白饭的!
近段时间来,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大商奸细异动的消息。
想到这里,唐帝看向下方谢远的眼神也变得越发阴冷。
殿内的气氛也越发的紧张。
而殿内两侧的大臣们也都不由又将头往下埋了埋,更不敢吱声了。
天爷哟,这谢老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说胡话?!
四皇子一个宫婢之子……怎么会和大商的奸细搞一块儿?
他们听着都感觉牛头不对马嘴啊!
这时,一旁的四皇子楚越也从之前的震惊中回神来。
虽然他不知道谢远为什么会认为他和大商奸细勾结,不过好在父皇是信任自己的。
这样他放心了不少。
可他放心,谢远却不打算放弃。
此时的谢远就像是一头倔牛一样,即使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唐帝,也依旧不打算退让。
“陛下,臣没有信口雌黄!”
谢远咬咬牙,顶着上方唐帝的滔天怒火,上前一步,双眼定定的迎向唐帝的眼神,目光如炬。
“陛下,您刚才说四皇子在抵达庆州之后,仅用了七天左右的时间,就抓捕了凶手,将其斩首示众。”
“可是对此,您就真的没感到其中有一丝疑点吗?!”
“陛下,四皇子在成为庆州钦差之前,可是从未外出处理过任何政务!”
“也就是说,他几乎就没有接触过政务!”
“一个从未接触过政务的皇子,平时在朝堂上也是属于边缘的人员……”
“他又凭什么能在七天时间内,将庆州官员一直遍寻不得的残忍凶犯仅用一夜就全数抓捕?!”
“陛下,据臣所知,当初曾您让四皇子和张穆林丞相一同推行科举制,可这推行大部分还是张穆林在做,四皇子也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谢远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挺有道理的。
是啊,四皇子之前几乎未曾接过任何的政务,尤其是庆州惨案这样的惊天大案。
凭他的能力在七天之内就将凶手揪出……这正常吗?真的合理吗?!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面上也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见状,楚萧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谢远,没完了这是!
再抬眼,楚萧看向一旁谢远的时候,面上染上了一股被人污蔑的悲愤和委屈的神情。
“谢大人,我知你是荣阳谢家的家主,出身不凡,一向是看不上我这个身上留着宫婢血液的皇子。”
“但是我这些日子在庆州兢兢业业,更是从未也未曾与什么大商的奸细勾结!”
“您可以对我不满,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抹杀本殿的功绩,污蔑本殿!”
“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否则,你、还你们谢家就都得因此而付出代价!你可要想好了!”
说罢,楚萧看向谢远的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恶毒。
在楚萧看来,那十具凶犯的尸体是唯一的破绽。
可这唯一可以暴露大商奸细行踪的十具凶犯尸体,已经被毁。
楚萧料定对方手中根本不会有什么证据!
谢家,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干脆都毁了吧。
然而,谢远闻言,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他,凉凉道。
“证据啊,那巧了,臣手上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