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亲人死伤无数

薛福儿是个宁折不屈的人,要不是先行反应过来了。

这会儿听见云皎月说罪臣之女仁厚,她得在学士府痛骂一场!

思来想去,她咽不下这口气。

该骂还是得骂!

而且姜世子妃不是傻子,要是她的态度莫名软化。

说不定会觉得云皎月对她的交好之心另有所图!

宛如被气愤,愤怒指着云皎月,“好好好!你竟然说……罪臣之女仁厚?!”

“云皎月,我今日对你无话可说!你若非要去攀附姜世子妃这样的富贵,就随你!”

“我看今日这学士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说罢,甩着宽大衣袖在后背,一怒之下走了!

刘蓉伸手想喊住薛福儿,“薛福儿!福儿!你别走!”

喊了几声没有回音。

刘蓉胸口憋着气,顿时对云皎月很有意见!

认为不管是出于什么由头,云皎月都不该和姜世子妃来往!

但祁长瑾对都察院有恩,她父亲还嘱咐过她,今日要在学士府好好待着。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还是决定留下来。

按捺下不悦情绪,将云皎月拉到一旁:

“皎月,福儿心直口快,家里没有姐妹,兄弟比她又大上五六岁。”

“她在自己人面前,说话向来管不住嘴。”

带着责怪意味,“你要是宴请了姜世子妃,你好歹提前和我们说一声不是?”

“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蓉深吸了口气,“今日学士府宴请的宾客,大多都是文官一派,忠义之士的家眷!”

“等她们来了,若看到姜世子妃在这里,日后你家夫君还能得朝臣看重吗?”

言语中隐隐透露着威胁,“你自打青州而来,一路不容易。”

“你得比我们这些人,还要爱惜羽翼不是?”

云皎月眼眸隐忍得晶亮,没准备多解释。

说到底,她和刘蓉薛福儿等人的交往,只是因为需要而已。

她不爱被胁迫,合着来,不合则去。

身后,林芙蕖不明白自家义妹究竟为何要和姜王府搭上关系。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站在云皎月这头。

看姜世子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拂手示意,“世子妃稍坐片刻。”

温声笑道,“刚刚是薛福儿不懂事,我替她赔罪。”

姜世子妃大度笑了笑,她太想抓住和人交好的机会。

摇头,“无碍。”

两个字刚蹦出来。

视线里,云皎月和刘蓉居然起了争执!

云皎月推开刘蓉握着她手臂的手,无奈捏了捏眉心。

她转身望向花园湖泊方向,站在亭子里,脸部线条逐渐冷硬。

打起精神应对,“刘蓉。”

“我知道你们这些京都贵女,根本瞧不起我这个从青州城里出来的商户之女。”

“可我做事情,不喜欢受人胁迫。因此,你不必拿我夫君朝堂上的事情压我。”

“再者,

这里是学士府,我爱请谁就请谁!”

“你的手……最好不要伸得太长。”

或许是因为出身缘故,相比较于刘蓉,云皎月更喜欢薛福儿。

薛福儿的父亲在大理寺当差,查过的案件数不胜数,案件之中的弯弯绕绕,都决定了薛福儿心思的细腻和敏锐。

而刘蓉的父亲,在都察院当差。

都察院的官员,若非提前打招呼,行事都是一根筋。

他们看到什么不满的,哪怕是以头抢地,都要唾沫星子横飞的去谏言。

这是职责所在,本没有什么。

可刘蓉耳濡目染,身处内宅眼界短窄,对外界的事情,根本不去深究缘由。

她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对她云皎月,交际亦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云皎月眼眸清浅,默默移转开目光。

声音平缓,“今日有争执是好事。”

“我正好告诉你,我云皎月并非提线木偶,做不到一言一行都符合你们的期望。”

“如果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只要我稍有让你们不满,你们就要来敲打警告!”

“那我不愿和你们来往,当下自便吧。”

刘蓉瞳孔微震,动了动嘴唇。

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不是,我没有要敲打警告的意思。”

刘蓉没想到云皎月竟然说话如此直白。

此刻院子内的气氛分外消沉。

院子里的林芙蕖和姜世子妃,也难以置信刘蓉竟然被

下了逐客令!

这时,程二来禀告,“夫人,李小侯爷和宋小侯爷来了。”

“他们正和大人在书房闲聊,说是听见后院有人争吵,特地让我来瞧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皎月懒懒抬眸。

看人的眼神凉飕飕,“后院一切安好。回去告诉长瑾,让他别担心。”

程二讪讪擦汗,脚趾隔着鞋底都要扣出一块地皮!

看见刘蓉一副眼睛红红要哭的样子。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切安好啊!

林芙蕖上前挽着刘蓉,细声细语哄着,“好了,别生气。”

“皎月只是在说气话,没有不愿意和你们来往的意思。”

顺道说教,“皎月性子傲,你若付出真心,她也会真心相待。”

“她是我妹妹,你多担待些。”

与此同时,姜世子妃听见李敬之也来了学士府后,舒展的眉头紧紧蹙着。

她身为继方婉之后的世子妃,再清楚不过李敬之和姜王府的势不两存!

这男人不仅目无法纪,而且还做事疯魔,甚至不计后果。

这样的男人,她要是碰上了,会有不必要的事端产生。

可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

要是连其他贵妇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

“世子妃,我前几日新得了件古董,是两百多年前的绿釉杜家款璎珞纹净瓶。”

云皎月挑着姜世子妃喜好的话题。

盯着对方的眼神晦暗不明

,面带笑意,“我听说世子妃品鉴古物是行家,不如去我院子里的藏品室瞧瞧?”

姜世子妃眼睛微亮,笃定李敬之不会冲到女子家的内院去。

或许耗一耗时间,能撑到对方离开学士府的时候。

点了点头,“好。”

兴趣被点燃,对云皎月生出亲近意味,“不过你说的那件藏品,我应当见过。”

“它是不是一件带有佛教造像,且华丽繁复的净瓶?”

云皎月惊诧,又听姜世子妃提及,“前些年,我去高家,想买下它。”

“不过高老舍不得,只让我堪堪见了几次。”

“那净瓶颜色和立体感都极强!是件难得的绿釉陶精品!”

云皎月敛下唇畔漫着的笑意,“这还真是缘分。”

“原本高老送我这净瓶,是想和祁家香品做生意。”

话锋一转,投其所好,“不过要是能讨世子妃你的喜欢,我便将净瓶送与你。”

姜世子妃猛地瞪大眼睛,如果她没记错,这净瓶价值至少千两。

这种极品,她也就只在甄家还没被查抄前,才敢眼也不眨一下地放言要买。

可现在,云皎月竟然说送就送?

姜世子妃想到从前的事情,心里莫名苦涩,眼睛一酸。

紧攥着手中的团扇。

声音低沉下去,有感而发,“祁夫人你不知道。”

“我祖父被关进大牢后,全家被收押,亲人也在牢里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