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意欢这么说,沈云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到沈云君骤然惨白了脸,沈意欢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让皇叔知道,到时候,若是因你而连累整个赵家,连累悦儿的话,姑姑,你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沈云君眼中猛然通红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紧嘴唇没有说话,心中这会儿五味杂陈。
“可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也不应该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对我。”
沈意欢实在不愿同她继续说那么多了,马车停在了赵府门外,沈意欢便冷冷的说:“你先下车吧。”
她甚至连姑姑都不愿意喊了。
沈云君抬头看向沈意欢,知道经过这件事后,她们姑侄二人可能关系会分崩离析,可嘴边儿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看到沈云君走下马车,沈意欢这才将身子靠在马车璧上,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这种被亲人荼毒谋害的滋味,沈意欢是头一次遇到,心头隐隐犹如针扎一般的难受。
她合上眼眸,眼尾有些湿润。
马车到王府时,
沈意欢便对松清吩咐:“今日在行宫发生的一切都不要告诉皇叔,更不要提起姑姑将我从台阶上推下去的事情。”
松清心中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可是郡主今日沈夫人做的那样过分,真的就要就此作罢吗?那她以后若还如此,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总得告诉王爷才行。”
沈意欢摇头说:“先不必了,之后我不跟姑姑接触就是了,再说了,这件事情她不是主谋,真正密谋的凶手才最应该受到惩罚。”
说出这番话时,沈意欢的眼神冷冽了下来:“今日这件事情没有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暂且不能有所动作。”
松清一向听沈意欢的话,沈意欢都这么说了,松清也自然乖乖的点头。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将今日的事情隐瞒下来的。”
沈意欢回到院内,连忙朝着魏萱的房间赶去,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漆黑一片,王府之中点着灯,沈意欢快不敢去,随便看到几个大夫在屋内,正在替魏萱医治。
为首的便是给沈意欢把脉的张大夫,看到沈意欢过来,连忙走到旁边:“见过郡主。”
沈意欢关切地看向床榻上,这
会儿魏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犹如枯萎的一般,眉头紧紧的皱着,好似痛苦不已。
看到魏萱这样,沈意欢心中泛起心疼,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魏萱义无反顾的扑上来,替她挡住了,若非有魏萱在,恐怕她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魏小姐如何了?伤的重吗?”
张大夫低头说:“郡主放心,魏小姐都是皮外伤,只是胳膊骨头有所损伤,已经接上了,这几日打上石膏就能慢慢恢复,郡主不必担忧。”
听到如此,沈意欢才松了口气。
等屋内的人替魏萱医治完离开后,沈意欢才坐到了床边,伸手替魏萱掖了掖被子。
松清站在旁边,连忙将窗户关上,生怕冷风吹进来。
沈意欢吩咐说:“记得让人过来照顾着,另外炉火也一定要燃着,她如今生着病,最是怕冷了。”
“是,奴婢会让人照顾好魏小姐的。”
沈意欢又陪了魏萱待了一会儿,松清才开口说:“郡主,这会王爷应该快回来了,咱们也先回去吧。”
沈意欢点头,谁知,刚要起身离开,魏萱就从疼痛中悠悠转醒,一双眸
子中带着红血丝,头发凌乱的黏在脸颊上。
看到沈意欢时,魏萱就如同看到救星一般,伸出自己没受伤的时候,连忙拉住了沈意欢。
沈意欢愣了一下,看到魏萱醒过来,连忙说:“你身子如何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萱这会儿嘴唇有些干裂,刚要开口说话,便先咳嗽了起来,沈意欢连忙看向松清:“去倒点温水过来。”
喝完水后,魏萱这才缓和了一会儿,一双眸子祈求的看向沈意欢:“郡主,臣女想求你一件事…”
沈意欢看她这会儿这般难受,还要坚持将话说出来,便连忙点头:“你有什么话要说?若我能帮你,一定帮。”
魏萱撑着坐了起来,这会儿后背上的伤还疼得厉害,沈意欢帮忙扶着她,怕她碰到受伤的那条胳膊。
魏萱坐好后,连忙开口说。“求郡主能够帮帮我,我不愿回府嫁人,也不愿祖母被赶出家门,可我身上什么银钱都没有了,也无法安置祖母,所以这才请求郡主能施以援手,帮我一把。”
沈意欢微微皱眉,倒是没明白魏萱话里是什么意思。
“帮你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回府嫁人是
怎么回事?还有,你祖母应当是魏府里的老祖宗了,你父亲和母亲不尽心侍奉着,为何要赶出家门?这些事情若是传出去,魏大人还怎么在朝中立足?”
魏萱听着沈意欢的问话,眼眸湿润了一些,抬手擦了擦眼角,她深吸了口气,将今日在行宫之中听魏南曦说的那些话,都如数的告诉了沈意欢。
沈意欢听完以后,大为震惊,真没想到这个五品官竟是个如此不敬不孝之人。
竟然能将自己的母亲赶至乡下宅子居住。
还要为了自己的仕途,逼迫女儿嫁给一个年近五六十的官员为妾。
想到这里,沈意欢便觉得心惊不已。
看来这些宅子的内斗,比她想象的还要龌龊。
“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流言蜚语传出去吗?皇上尚且都要敬重太后,以此彰显天子孝道,他竟然敢将自己的母亲赶出去?若是皇上知晓,恐怕他都不必再朝为官了。”
魏萱叹了口气:“我父亲和主母,对外宣称是我祖母自己不愿在京城呆着,想回老家住宅内养老,我和祖母人微言轻,自然只能忍受着而无力反驳,毕竟我祖母对于父亲而言只是一个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