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里面吧?”管家很着急。
松清点头,“是。”
管家,“快去禀告郡主,王爷在宫内喝了酒,这会在府外马车上,不肯进来,还得请郡主出去劝劝啊。”
松清一听,懵懂却又迅速的点头,还没禀告,沈意欢就开门出来了。
“皇叔喝醉了?”
管家回过神,焦灼点头,“今日皇上留了王爷一起喝酒,回来时王爷不肯进府,奴才实在没辙了,还请郡主出去瞧瞧吧。”
管家话音刚落,沈意欢就提着衣裙跑了出去。
皇叔酒量一向厉害,怎么今日会喝的如此烂醉?
府外,马车灯火。
侍卫们守在两旁。
沈意欢上了马车,就看到战南逍坐着,冷眸微阖,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厉。
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仔细去闻,才能发觉有清冽的酒味。
沈意欢眸子滢滢,盯着他,柔声细语的说,“皇叔?”
看到他没反应,沈意欢凑近了一点,刚想去扶他的胳膊,一只手便被猛然攥住了,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忽而心惊。
沈意欢顿了顿,屏气去看战南逍。
皇叔这是醒了没?
战南逍没有松手,反而强劲往前一扯,沈意欢猝不及防,小脸一下贴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坚硬胸膛上。
沉稳的心跳声轻轻拂进她的耳中,沈意欢脖颈泛红。
“陪我待会。”
冷沉寒凉的嗓音从头顶拂下,沈意欢眨了眨眼,乖乖听从。
干脆伸手搂着他的腰,小脸贴在怀里,温软的闭着眼。
看来皇叔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马车内分外静谧。
沈意欢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就忍不住想说话了。
转念一想,她也不想打破安静,索性抿嘴不语。
漆黑的夜色里,抱着沈意欢的战南逍,微微睁开了幽深的眸子。
眼底哪有半分醉意。
待了不知多久,沈意欢都待困了。
浓密的睫毛半睁半阖,嘟囔说,“皇叔你先坐儿,我,我先眯一会。”
战南逍垂眸,看到怀里温软的小人儿沉沉睡去,微扯唇角,眼底泛起一片柔和。
“睡吧。”
战南逍抱着沈意欢下了马车。
把她抱回关雎苑,轻柔的放在床上。
她的睡意并不安稳。
迷茫间睁开眼,看到战南逍,以为在做梦。
喃喃自语。
“皇叔,陆北峥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帮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战南逍坐在床边,这些天的怒火早就消散尽了。
疼惜之色甚浓。
大掌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
*
天色将亮,沈意欢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自从开始上学究的课,每到这个时辰,她都会惊醒,生怕迟到。
一低头,发现自己在床上。
昨晚皇叔抱她回来的?
皇叔不是喝醉了?
沈意欢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郡主,该上课了。”
松清已经来了。
“知道了。”沈意欢迅速起身。
晚上,下课后。
沈意欢揉着发酸的脖子,同松清一起回院子。
路上,她一直在四处张望。
“郡主,你找什么呢?”
松清也跟着沈意欢四处去看。
沈意欢停住脚步,“今天一天,你见皇叔了吗?”
午膳时,皇叔都没回来。
这么晚了,也没见皇叔的身影。
就连鹤羽都不在。
松清说:“兴许是王爷在宫内有事,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王府离皇宫很近,骑马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皇叔政务缠身,这么晚还没回来,说不准真有什么事。
想罢,沈意欢也没再多问,“若是皇叔回来,记得让下人过来禀告。”
夜色阑珊,乌云压顶。
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外面淅淅沥沥的竹子声在响,似乎是要下雨。
沈意欢窝在床榻上,心乱如麻。
想的多了,便觉得烦躁了起来。
自从重生回来,她总是克服不了乱想的毛病。
闹心的把脸埋在了被褥里,听着雨声残响,慢慢抚平心里焦灼。
她刚要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郡主,您歇下了吗?”是松清的声音。
沈意欢撑着头,从床上起来,去开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郡主,看门小厮过来禀告,说子时了,也迟迟未见王爷回来。特地向郡主询问,是否要先关了大门。”
困意消散,沈意欢清醒了不少。
已经子时了?
若是皇叔当真被政务缠身而无法回府,鹤羽也应当差个下人回来说一声的。
怎么今晚却无半分消息?
看到还在一旁守着的小厮,沈意欢拧着眉头吩咐。
“先将大门关了,别让外人瞧出异样来,你现在去吩咐府内留守的守卫,让他即刻去宫内打探皇叔的情况,只当是寻常询问,不要露出马脚来。”
小厮连忙点头,“是,小的这就去。”
看到小厮离开,松清担忧的看着沈意欢。
“郡主,你说王爷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即便是皇上要动皇叔,也要斟酌三分,可能皇叔真的是有事耽搁了。”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了寒意之下。
“郡主,你身子单薄,奴婢还是先把门关上吧,不然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沈意欢摇头,“不必了。”
风吹着,人有时也能更清醒更冷静一些。
想到了皇叔前世经历的种种,虽说记忆里这段时间平缓无碍,可也难保不会出现差错。
也只有身上冷着,她才能坐得住。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守卫还未曾回来。
松清在旁边转来转去,焦灼不已。
“郡主,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半点消息啊?”
沈意欢拧着秀气的长眉,“再等等。”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匆匆跑了进来。
守卫浑身都被淋湿了。
“见过郡主。”
“怎么样了?可有打探到皇叔的消息?”
“属下找到邕王,邕王说,毫州突发瘟疫来势汹汹,如今已经死了将近千余人,
七皇子提议让王爷前去主持大局,王爷已经同意了,
为了不让消息传播出来引得百姓惶恐,消息暂时封锁,王爷天亮就要启程。”
沈意欢脸上一片灰白之色,手上的茶盏一歪,茶水瞬间撒了出来。
松清一惊,连忙去擦。
沈意欢瞳仁幽深冰冷,犹如深渊般骇人。
亳州瘟疫?
这不是一年后的事情吗?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她一直以为瘟疫是天灾,可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皇叔设计的人祸。
皇叔此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