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淑被气得冷笑一声。
“苏远!你一个靠老婆吃饭的废物居然也敢对你的丈母娘甩脸子了?你还敢提离婚?呵,真是要变天了!”
梅念淑一直都瞧不起苏远,在沈家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虽然自打沈婷婷结婚之后,她就一直想让苏远滚出沈家,但她想要的显然不是这种!
她想要的是将苏远的尊严彻底碾碎之后像一个垃圾一样的丢出门去。
而不是苏远主动退出。
将来传出去沈家还怎么见人?一个赘婿都敢噬主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女儿,沈婷婷!
这颗上沪市的明珠此生都会伴随着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你居然敢提离婚?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梅念淑不依不饶地对着苏远一顿指点。
“若不是沈家,你那废物妹妹早就病死了!”
此时,苏远却是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念及当年的恩情,这沈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还是离了吧,我不想再跟沈家有什么瓜葛了。”
苏远的话彻底挑动了梅念淑的神经。
就连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呦,这会儿厉害了是吧?想离婚?可以!那咱们就算算这两年你欠下的帐。”
“吃喝用度都是我们沈家的,这笔账怎么算?你在我们家喝的水都得是一百块钱一升的,要不要好好算算……”
“真的是给你涨能耐了啊!想要离婚你先把账还了再说!!”
苏远看着发疯的梅念淑冷静的开口:“您想怎样?打算让我怎么还?”
“呵,哎哟哟真的是长本事了!气死我了!沈三千!公司是不是还有一批金货没有收回来呢?”
梅念淑对着一旁的沈三千大声吼道。
沈家在上沪市一直都是做金货生意的,生意上的往来都是常有的事。
沈三千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后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有一批金货。苏远,你不是厉害吗?你要是能把这批金货收回来,你欠沈家的债一笔勾销。”
“除了这个呢?”苏远的眼神不似从前,盯着他看的人总会若隐若现地感觉到一股压力。
“呵,呵呵呵!你要是能讨回来,你们当天就可以去离婚,我说的!”
说到这里,梅念淑似乎还觉得不解气。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讨不回来,哪怕是去做苦力,卖零件,或者卖你的那个妹妹都可以,总之你要把你欠下的帐一笔一笔地给我都还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连旁边的沈婷婷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妈,你……”
“你别说话!”
紧接着梅念淑又用手指在苏远的胸口上戳了戳。
“怎么样?你敢吗?废物!”
“呵,没问题。”苏远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冰冷,只是怒气上头的梅念淑丝毫没有察觉。
在说完这一切后,苏远当着所有沈家人的面,转身上了二楼。
“妈,您消消气。腾腾还没回来呢,您得想想办法帮帮他。”沈媚儿偏偏又在这时候跑过来撒娇,让本就上头的梅念淑更加烦闷了。
“闭嘴,你闭嘴啊……”
看着逐渐远去的苏远,沈婷婷暗自握紧了拳头,随即跟了上去。
沈家人都是住在三楼的,就连苏远和沈婷婷的婚房都是如此。
二楼的客房并不多,一般只有家里的保姆才会去住。
只不过因为苏远的身份,所以空出来的一间保姆房自然就变成了苏远的狗窝。
自打结婚起,苏远就没去过三楼。
过去的两年里,他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也能去三楼看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发的明白,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美梦罢了。
今天发生的种种,更使苏远明确地知道,这个家早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阶级,这就是身份的差异。
“也许,我早就该放手了……”
进门后坐在床边的苏远喃喃自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婷婷一把将房门推开,走了进来。
还不等苏远反应,沈婷婷便开口质问了起来。
“苏远,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敢当着爸妈的面跟我提离婚的?”
苏远闻言忍不住尬笑一声。
“呵呵,你是在问我?”
“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你明明看得很清楚,却依旧是非不分,连句公道话都懒得帮我说。不离婚,留着你干嘛?”
“呵!公道话都不帮你说?”沈婷婷被苏远气到了。
她用手狠狠地指着苏远。
“我凭什么要为你说公道话?你算什么?一个废物?”
“那你就是一个疯婆子!”
沈婷婷愣了愣,看着镜子中反射出来的绝美容颜,她不敢相信这是苏远对自己说出来的话。
“对,我是疯婆子。有本事你就别让我这个疯婆子帮你擦屁股啊!为了救你妹妹,我帮你还了多少账?”
“可你呢?你做好哪一样了?有工作吗?有学历吗?你什么都干不好。靠着我吃饭,居然还敢埋怨我?你不是废物,谁是?”
此时的沈婷婷对苏远失望至极,以前的他虽然懦弱,但好歹还算是听话。
可现在呢?废物依旧是废物,只不过变成了更过分的——不听话的废物。
“那为什么不彼此放过呢?我这样一个废物只会拖累你。离婚不好吗?”
沈婷婷更气了,此时的她更是恼羞成怒。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苏远你给我记住!离婚只能由我来说!”
“因为你不配!”
“嗯,我不配。”苏远直视着沈婷婷的双眼,不曾退后半分。
这下子倒是让沈婷婷刮目相看了。
“好,你厉害。行!公司地里的那笔金货,有本事你就讨回来给我看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小心把你这条烂命都搭里边……”
沈婷婷恶狠狠地瞪了苏远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在她的心里,那笔金货就是一笔烂账。
别说是苏远这个废物,就算是她,就算是沈三千都不一定能够讨得回来。
可是正在上楼的她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是苏远与她最后对视的眼神。
过去的两年中,她不是没有和苏远对视过,以前的苏远,眼神之中只有懦弱。
可今天,他这样的一个废物怎么会如此的自信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