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朔立时垮下了脸,封云澈和西风都为白芷捏了一把汗,这丫头怎么这么勇,连陛下都敢戏弄!
白芷却没带怕的,继续输出,“吃得好和死得早,你想怎么选?”
这下封云澈的脸是真的绿了,他的个天爷啊,他的妹妹在外都经历了点什么,怎么什么都敢说?!
他顾不上看封朔的脸色,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就这麽被砍了,迅速起身一把捂住白芷的嘴,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并用祈求的语气压低声音嘶吼道,“姑奶奶,求你别说话了!”
哪料身后却传来封朔压抑的笑声,封云澈和西风惊讶地看向自家陛下,这是被白芷气糊涂了?
“你们别紧张,朕又不可能吃了她!丫头,听你说话朕很高兴啊,感觉又回到了和兄弟们吵嘴架的时候,封爵就是这般横冲直撞的性子,除了朕没人受得了他的臭脾气。”封朔追忆起往昔,封云澈也将手渐渐从白芷嘴上拿开,眼底晶莹一片。
封爵,正是他的父亲,前任滇南王,五年前相思成疾撒手人寰,从此留下他一人孤独地活在世间。
但封云澈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因为现在不一样了,璃儿回来了,他不再是孤家寡人,就连皇叔都说白芷的脾气性格像极了父亲,那她一定就是璃儿没错了!
父亲,母亲,小妹回来了,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白芷觉得封云澈这几日十分奇怪,这情绪说来就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的隐疾加重了,等出去后一定要给他看一看,毕竟还指望着对方请客吃饭呢!
“丫头,你就当真没有朕能吃的,又补元气还不难吃的药膳方子?”封朔可不信,能这样快将他救回来的神医怎么可能没点东西。
“有,得加钱!”白芷轻咳两声,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决定趁机薅点羊毛,这也算侧面削弱了南国的综合实力,为大圣做了点贡献。
封朔这次是真的无语了,指了指封云澈,“她是你带来的,你负责伺候好了!”说完把身子一扭,眼睛一闭,赌气般将人都赶了出去,“一会儿做好了直接端进来!”
封云澈捂嘴偷笑,他还没见过皇叔这般模样呢!
又怕被发现,只能强忍笑意吩咐侍女将屋中打扫干净后,带着白芷两人退了出去。
一出门便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西风也在一旁忍俊不禁,只有白芷还在状态外,这个时候伸着两只手摆在封云澈面前,眨巴着眼睛,“你家陛下说了,这钱你负责给!”
“给给给!我给,不仅给你好多好多的银子,不日我还会向陛下请旨,给你莫大的殊荣!”封云澈巴不得这样做呢,这样就能让白芷见识到自己这个兄长的实力,就不用整天想着把自己嫁出去了。
“殊荣什么的无所谓,只要银子给够就成!”白芷闻言乐呵呵道,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你应得的,还请不要推辞。”封云澈说的十分真挚,白芷还在心中默默点头:没错,帮你们救活了皇帝,多么大的功劳啊,虽然自己并没费多大力,但终归是自己治好的,这就是自己应得的!
封云澈果然说到做到,在白芷不用给封朔治病的时候,就会带着她四处闲逛,吃各种小吃,但凡白芷多看一眼的东西,不管多贵,封云澈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买买,一度将白芷宠上了天。
两日下来,洛城就传言滇南王看上了一名女子,不惜为其散尽家财,惹得南国待嫁少女对白芷嫉妒不已。
三日后,
白芷听着册封自己为嘉南郡主的旨意一脸懵逼,她机械的转动脑袋,看向已然笑成一朵花的封云澈,“宣错旨了吧?”
“没有没有,你看啊,旨意上还写着你的名字呢!”封云澈屁颠屁颠的夺过圣旨,迫不及待的展示给白芷看。
“所以,你们连我的名儿都改了,封芷?疯子?你在这嘲笑谁呢?!”白芷面无表情的看着仍在嬉皮笑脸的封云澈,恨不得一巴掌糊在他那白净的脸上。
“是封芷璃,你少读了一个字。”封云澈认真纠正白芷的错误。
白芷彻底炸了,将圣旨啪一声扔到地上,“封云澈,本县主不管你在搞什么名堂,我劝你赶紧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走,我只要银子!”
“妹妹你稍安勿躁,你听哥哥给你解释。”封云澈丝毫不在意白芷的举动,弯腰将圣旨捡起来卷号供在堂前。
“其实你原本的名字叫封云璃,是滇南王府的小郡主,而我是你的亲哥哥,十一年前你在七夕灯会上走丢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可是命运又让我找到了你,这嘉南郡主的称号本就属于你,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封云澈温柔的想要摸摸白芷的头,却被白芷躲过。
白芷从未想过封云澈能编出这样一段故事,现在她有一种极度的幻灭感。白芷站起身,用手背摸了摸封云澈的额头,“不烫啊,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云澈拉下她的手攥住,“我没有发烧,也没有发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璃儿,你就是我的妹妹。”
白芷被这温柔的语气吓得浑身激灵,鸡皮疙瘩瞬间冒头,她趁机替对方把脉,却发现一切正常,不是对方因为太过思念得了臆想症。
白芷两世为人,很肯定自己就是大圣朝白家的人,不存在什么被抱错的可能,所以一定是哪里生出了误会,让封云澈有了这样的错觉!
“你说我是你妹妹,有什么证据?!”
白芷纯粹就是想着为难对方一下,哪料封云澈竟然真掰着手指细数起来,“璃儿七岁失踪,你七岁时才被领回白府;璃儿有的巫蛊血脉你有;璃儿肩头的胎记你也有;皇叔也说你的性子和父亲一样……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会是巧合了。”
白芷:???
“不是,你等一下,其他的我或许还能忍,可是胎记是什么意思?我根本没有胎记!”白芷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
封云澈一脸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那天晚上我确实不是故意扯坏你衣服的,不过我还是看到你右肩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上面还有蝴蝶。”
白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当时天色那样昏暗,你确定看清了吗?我根本就没有胎记,红色很有可能是那日从马上摔下去被石子硌出的淤青,你真的弄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璃儿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从小生活在大圣白家,对他们都有感情,我也没说让你和他们断绝关系,只不过你已经陪了他们十一年,剩下的时光多陪陪兄长不好吗?”不管白芷如何解释,封云澈都认定白芷是在找借口,一心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最后甚至打起了悲情牌。
白芷从有过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但这一次她切实体会到了,没有办法,她甚至想要解开衣服,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自己右肩到底有没有胎记。
封云澈却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肩膀,“好好好,我们不争了,就当你不是我的妹妹好了,但是陛下圣旨已下,你现在就是滇南王府的嘉南郡主,这是不争的事实,让你住在滇南王府也是事实,那你总不能和我一个没成亲的男人共住一个屋檐下吧,这对你的名声有损啊!”
“我可以去客栈住,再不济我现在就离开南国。”白芷磨着后槽牙。
“那不行,你走了万一陛下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幕后黑手,若是皇叔再次中招岂不真的无力回天?”封云澈循循善诱,来了一招以退为进,“不如这样,你先认我为义兄,咱们占了个名义上的兄妹,不就没人说闲话了?”
反正先定下兄妹名分再说,至于其他的以后时间还长,慢慢灌输就是了。
咯嘣!
白芷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碎了,为什么非得兄妹相称,这点破事怎么还掰扯不清楚了?!
“你考虑一下,若依我所言,每日我给你两万两零花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通过这两日的接触,封云澈大概摸清了白芷的脾气,果然银子一出,白芷阴沉的脸色瞬间放晴,“义兄可真大方!”
这封云澈明显就是思妹成疾,脑子出了问题,反正就是嘴上的称呼,自己又没有任何损失,这银子不赚白不赚!
“诶~虽说义兄,平日还是叫兄长吧!”封云澈拿出两万两银票,在手上拍了拍。
看在银子的面上,白芷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没了,将银票收到自己手里,露出最为真诚的笑容,“兄长真大方!谢谢兄长!”
这两声兄长叫的封云澈通体舒畅,摸摸白芷的发顶,“璃儿真乖!走,今日哥哥高兴,带你去聚景楼吃好吃的去!”
大圣边境
十一再一次带着一队将士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银尘见状,便知道他此行又没有找到白芷的踪迹,神色也黯淡下来。
“今日主子情况如何?”十一放好了马,来到银尘身边。
“比前两日的脸色又好了些,今早好像还看到主子的手指动了,可见主子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真是多亏了县主的解药……”说完,银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的看向十一,“你别急,县主吉人天相,不是说之前追杀你们的人都已经死了吗,县主她定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同样没底,如果没有出事,五天的时间早已经把人找回来了,何至于像现在这般一点音讯都没有。
“就连路流氓那里都没有县主的消息,都怪我,若是我当时留下来,县主就不会失踪了!”十一自责的捶打着脑袋。
银尘阻止他的行为,“这不怪你,县主说的没错,当时你若不离开,主子不可能活下来!她是为了救主子才不见的,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放弃寻找的!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十一仍然提不起精神,“我先进去看看主子。”说着便进了主帐。
银尘看着远方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缓和好情绪刚要进帐篷时,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认出这是金沙城主路遥霆的专属信鸽,这个时候来信,莫不是?
银尘心中一震,连忙从鸽子身上取下纸条,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瞬间兴奋了一下,终于有消息了!
“十一,县主有消息了!”银尘拿着纸条钻进帐篷,十一闻言连忙窜过来,“县主竟然被滇南王绑去了南国?!难怪这几日我们一直找不到县主!”
十一脸上涌起一抹煞气,“南国人果真不要脸,正面打不过我们就使出这种阴损手段,我现在就找弟兄们杀上南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出县主!”
“不可鲁莽!你如此做岂不是要向南国宣战吗?”银尘面沉如水,还保持着一份冷静。
“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县主掉进狼窝吗?!”十一又哪里不知道自己走的下下策。
银尘语塞,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救白芷的话。
光说对方相救整个容家军的功劳就是不能磨灭的,更不要说主子对其情根深种,把白芷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芷儿……”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一声低语。
“主子!”意识到什么,十一和银尘喜极而泣的奔到床前,目光紧紧地看着厉容与,脸上写满期待。
终于,厉容与在两人激动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在找白芷,“芷儿安全抵达京都了吗?”
十一面色一僵,银尘的脸色也极为不自然,感受到自己完全恢复知觉的双腿,厉容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揪住十一的衣领,但因为刚刚醒来,力气不足也只是勾住了十一的衣服边而已,他语气中盛满怒火,“本王不是说让你安全将县主送回去吗?她人呢?!”
当得知白芷被封云澈绑到了南国,厉容与的眼睛当即猩红一片,强撑着起床,拿起自己的佩剑就要去救白芷。
只可惜他长时间不曾走路,又被发作的剧毒折腾了许久,身体十分虚弱,跌跌撞撞走了两步之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