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芷所预料的那样,赵美然丝毫没有让找茬儿的人沾到一丝便宜,不仅利索的报了官,还拿出了此人手中的产品根本不是花枝乱制作出来的证据,直接让那人以恶意诬陷罪挨了板子,掏了巨额赔偿,还住进了豪华多人间,饱受苦果。
小蝶这才知道,原来白芷她们早就想到会有无赖眼红花枝乱的生意,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便在生产之初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每一个从花枝乱生产出来的东西里面都加入了特殊的香料,这世间也只有赵美然能调配出来。而且瓶瓶罐罐内部都烙印上了花枝乱的标志,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显现出来,其他模仿者根本做不到。
至于被劫走的药材和消失的供应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弦朗的江湖朋友不少,寻找几个逃跑的骗子还是比较轻松,而被山贼劫持的药材更简单了,弦朗带着他的江湖朋友以“江湖道义”杀上了山,解决了那伙背运的山贼,不仅将药材夺了回来,还为过往的商户除掉了一大毒瘤。
有了这批药材,兴安堂的危机瞬间解决,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道,后续如果所有的药店和药贩子都拒绝为他们供货,或者标出天价,兴安堂的形势还是危如累卵,于是白芷在解决了高薇玉的事情后,去找了顾南星一趟。
此时的顾南星和弦月正在抓紧一切时间制作着养息丸,见到白芷两人都很高兴,弦月是为白芷成功恢复自由而感到高兴,顾南星纯粹就是因为见到她而高兴。
“堂姐,你看,我们已经生产出来近七千粒养息丸啦,今晚再努力一下,突破上万不是难事!”他迎了上来,表情兴奋,他很喜欢这种突破极限的挑战。
“就知道你们能行!”白芷笑着夸了他们两人,转头看向顾南星,唇角渐敛,“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与你。”
顾南星听了白芷讲述了如今兴安堂的变故,眉头微微挑起,冷哼一声,“兴安堂原本的目的并非赚钱,而是济世救人,这他们也容不下?!”
“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自然要奋起反抗。”弦月在此时插进话来,语气嘲讽。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制裁兴安堂了吗?堂姐有琉璃,大不了我们去山中找草药!”顾南星攥紧双拳,敛眸凛声说道。
“琉璃虽然能找到草药,但是毕竟人手不足,这样也太浪费时间,有些草药也不是说能找到就找得到的,即便找到之后,草药数量的多少也是一个问题。”白芷沉声提醒。
“还有会不会招来别人的猜忌,万一被有心人跟踪利用,吃亏的还是咱们。”弦月也在此时泼冷水。
顾南星没了办法,有些泄气,看向白芷的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堂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白芷沉思片刻,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顾南星,“南星,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过的淬炼之法?”
顾南星敛眉,歪头想了一会儿,眼中突然迸发出光亮,“堂姐的意思是将现有的药植中的汁液提取出来,经过一定的方法进行保存,想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用的淬炼之法?”
白芷点点头,弦月却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反驳道,“先不说提取出的汁液如何保存的问题,就是说从一株草药中又能提取出多少汁液呢?还不是一样饮鸩止渴?而且据我所知,有些药材根本就不用里面的汁液,而是需要风干之后才能使用的。”
“你的考虑没有错,但我们所说的淬炼之法,并不是单纯的将草药中的汁液压榨提取出来就可以了,还需要经过很多工序才能成型。我们所说的汁液包括了单纯的汁水还有草药中浓缩的精华,这样一来精华浓度增高了,药效更加明确,救回让所需要的剂量也会大幅减少,这样一来就算咱们囤积的草药不多,还能够采用南星刚刚提出的去山中采药的办法救急,也能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至于你所说,有些药草是需要晾干的说法,其实并不太准确,晾干只是为了祛除草药内部的水分,以便于更好地保存,而不是为了筛掉里面的精华汁水,所以那个想法根本不必担忧。”
“可是,刚刚也说这种办法是需要很多工序的,这样一来也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弦月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弦月,可能你弄混了一件事。”白芷微微笑了起来,就连顾南星也是眼中带上了点点笑意。
“什么?”弦月被这两个人弄得有些糊涂了。
“兴安堂开设的目的和花枝乱不一样,它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治病救人,帮助那些看不起病的人重燃希望。所以,只要我们将百姓们经常患有的疾病归纳起来,然后再有所选用的使用淬炼之法,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并不成问题。至于那些疑难杂症,所需要的灵植,不是咱们吹,估计任何一家药馆都没有咱们的库存丰富!”
白芷的话让弦月豁然开朗,“所以只要让那些捣乱的人看到咱们还有其他办法对抗他们,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发现不管是抬高价格打价格战,还是走高端路线,吃亏的都是他们,说不定还会为此怨恨上那背后的始作俑者!”
“嗯,未来的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顾南星此时弱弱举手,“这个淬炼之法到底怎么弄?”
弦月顿时瞪大了眼睛,“合着咱们刚才说了那么多,最核心的一关还没有解决啊?!”
顾南星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肯定是不会这个淬炼之法的,连这个名字都是从堂姐那里得知的,我想既然堂姐提出了这个办法,应该已经有了大概的解决办法?”
他和弦月同时看向一旁神色略微尴尬的白芷,这时候轮到白芷冒汗了,“那个,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还不算太成熟,炼五存一而已。我这不想着以南星这个钻研劲儿,肯定能将这个法子完善起来的。”
顾南星暴汗,“堂姐,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呀!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他虽然喜欢挑战,但挑战的也是可为之事,对于那些一看就没有任何机会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莽汉,怎么可能头铁的去硬撞。
谁知白芷叹了口气,“我这个方法肯定能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不是我研究不出来,实在是最近琐事太多,没有更多的时间静下心来仔细研究,这不才想着以你的聪慧还有韧性,肯定能进一步完善。小南星,你能帮帮我吗?”
白芷很少会露出这种示弱的表情,顾南星的内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男子汉气概瞬间被激发,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他绝对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改进的办法。
弦月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男人不管是年纪大还是年纪小,都是这般幼稚。
白芷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其实她知道南星的天赋不在她之下,只不过这孩子自小性格软弱,有些缺乏自信,但又十分有责任感。兴安堂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中的,若是顾南星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完善了这份淬炼之法,也算是进一步增强了他的信心,对他日后也会有着莫大的好处。
同时她其实已经有了改进完善的方案,再不济,也能暗中帮对方一把,顶多就是耽误一些时间,出不了大的纰漏。
就在白芷即将离开之际,顾南星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方法完善了,这淬炼出的汁液又该当如何保存呢?”
只见白芷神秘一笑,“你先研究吧,成功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顾南星重重点头,一点都没有怀疑白芷的话,在他心中,只要白芷说能成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他心中暗暗发誓,为了那份惊喜,自己一定要将淬炼之法完善出来!
白芷回到了白府,看望了顾紫苏和白术,发现府上一切安好之后,终于放下了一颗心,然后将这些日子得到的白简的消息挑选了一些轻松高兴的事情讲与顾紫苏听,顾紫苏听后暂时放下心来,又开始关心女儿,侧面打听着厉容与双腿的情况。
当得知最后一味药还未曾找到时心中不免为白芷担心起来,白芷却安慰对方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半点眉目,到底能不能成心中也没有底儿,但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也只能出此下策。
正当两人说话间,一道中宫旨意却打断了母女之间好不容易的见面,“皇后娘娘请乐安县主即刻入宫觐见!”
没办法,白芷只能换了身衣服,跟着宫人走了。
原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成想竟然是皇后怀胎无聊,十分想找人聊聊天,想来想去也没有在宫中找到可心的人儿,摸到鼓起来的肚子,突然想到了白芷,觉得已经好久不见,这才临时起意将人唤了过来。
既然来了,白芷自然要为皇后请道平安脉的,不过想来皇后自从怀孕后就一直只服用白芷推荐的食物和安胎药,应该并无大事。果然也像她料想的那样,皇后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反而比之前更加强健,皮肤状态也比之前要好的多,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见到皇后,说她是刚选进宫的秀女都有人信。
“来,坐到本宫身边来。”皇后见到白芷十分高兴,待把完脉后便要让白芷挨着自己。
白芷从善如流,皇后笑眯眯地看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心底的话突然脱口而出,“县主不若做本宫的儿媳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白芷一跳,也让一旁伺候的玳瑁差点惊掉眼球,心中对于白芷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今后,这位乐安县主说什么都不能得罪了。
“娘娘莫要拿小女玩笑了,小女无德无能怎配得上二殿下。”白芷委婉的拒绝了皇后娘娘的牵线。
皇后很大度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若是无才无德,恐怕京都的姑娘小姐们都得称自己为草包了!没关系,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本宫倒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配不上县主呢!”
见皇后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恐怕刚才也只是兴之所至,顺嘴一提,并没有想着乱点鸳鸯谱,不由松了一口气,奉承了一句二殿下文武双全值得更好的,就连忙转移话题,“娘娘,这是花枝乱最近新研制的胭脂,身怀六甲也可以涂抹……”
皇后见她拐得生硬,也没有勉强,接过精致的胭脂放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后日,西凉和南国的使团就要离京了,圣上决定举办一个宴会,为了尽地主之谊,本宫也将会出席。你也知道,本宫怀有身孕,有些招数确实防不胜防,身边还需要一个稳得住的人护在身边才好啊!”
白芷现在终于明白过来,皇后将自己叫到宫中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好的事情。既然皇后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白芷怎么可能让话掉到地上,当即说道,“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女卑陋上不得台面,臣女愿意守在娘娘左右,绝不让娘娘受到半分损伤。”
皇后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你不用担心,作为本宫的义女,大圣朝的乐安县主,本宫也不会让人将你欺负了去。”
“谨听娘娘教诲。”白芷恭顺的垂下脖颈。
“有你陪着本宫聊天时间过得真快,本宫有些乏了,玳瑁你亲自送县主出宫,等到了时间,本宫会派人来接你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皇后随即端了茶。
玳瑁和白芷躬身应是,缓缓退了下去。
出宫的路上,玳瑁故意落后白芷半步,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娘娘得到消息,西凉有意在离宫宴上求娶县主,聘礼是西凉的十座城池。”
白芷心中微惊,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动声色,嘴唇看不出动作,声音却是清楚地传进玳瑁耳中,“姑姑可知他们为何突然如此行事?”
玳瑁眉宇未动,只轻轻吐出两个字,“晟王。”
随即突然抬高了声音,笑道,“县主,前面就是宫门了,奴婢不便往前,只能将县主送到这里了。”
白芷瞥了眼近在眼前的宫门,同样笑道,“姑姑慢走,我自己出宫便可。”
出了宫,上了白府的马车,白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