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皇子变公主

N那名老者也是个通透的,见此情形立即开口,“县主放心,我向您保证,不论结果如何,十席之中定有您的位置,且成绩比那林可儿要高。”

“哦?您是?”

听他说的斩钉截铁,白芷微讶,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还能影响太医院的决断,不会是皇亲国戚吧?还是核心的那种。

“老朽不才,这德医馆是老朽出资建造的。”

白芷恍然,原来这整座德医馆都是人家的,太医院也只是借用而已,难怪这样大的手笔。

“恕本县主眼拙,不知您是……”

白芷确实不知道德医馆是谁家的手笔,她一直以为这是皇家的财产。但是她看到旁边的少年,再结合之前的脉象,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鄙人武文宋,这孩子是老朽的外孙。”

武文宋眼底精光闪现,他已经暗示的如此明白,他相信乐安县主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没错,白芷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身份,武不是国姓,但是皇上后宫中的却是有一位武姓美人——武嫔,育有五皇子成年。

这个武文宋应该就是武嫔的父亲,那他身边这个少年极有可能是五皇子厉景清。

说起这厉景清也算是皇子中一个奇特的存在,他虽已成年已有一年光景,地位在皇子中间却颇为尴尬,皇上像是忘记有这个儿子一般,只封赐了一座府邸,并没有晋升他为景王爷,所以大家只能五皇子这般叫着,至今那府邸上挂着的还是五皇子府的牌匾,而不是和厉晟清一般,挂的是晟王府。

因为皇上的遗忘,厉景清在众皇子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谁也没有把他当回事。而厉景清倒像个没事人一般,仍旧是每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经常流连于文人会馆,和文人墨客打成了一片,渐渐的闯出了些才名。

这才终于进入了皇上的视线,对其有了些好脸色,是以皇上准备松口将其晋封为景王爷的风向是越刮越烈,众人都在暗自观察着五皇子的动向,谁知五皇子出府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就除了在重要场合露个面之外就闭门不出,与世隔绝。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传五皇子犯了天大的事,皇上罚他闭门思过的;有传武嫔行为乖张惹恼了皇上,五皇子是受其拖累这才如此低调;还有传武嫔联合武家欺君罔上,五皇子应该其实是个公主。

最后一条多少有些怪诞荒谬,每个皇家血脉出生的时候,都会有层层太医和稳婆的检查,怎么可能会有皇子变公主的丑闻发生,可偏偏人就是这般奇怪,越是荒诞不经的东西,相信的人就会越多。

当然这里面不乏有人在推波助澜。

白芷原本是不信这种说法的,直到她摸到了那个奇怪的脉象,再到刚刚武文宋自曝身份,她更加相信了自己当初的判断。

厉景清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只不过凡事不会空穴来风,他身上的毒会让他的身体发生一些异变,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女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以您的意思这算是加试吗?”

白芷已经明确了对方的身份,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理这个麻烦了。说实话,以她现在的手段和底牌,有足够的底气和武文宋谈条件,完全不怕被报复,所以她选择主动出击。

武文宋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们还有更大的诚意。但是如果县主需要,我们还是可以给县主酌情加分的。”

白芷淡笑着看向文昀,“既然文太医和这两位站在一起,看来文太医已经选好了队伍?”

文昀双手拄着拐杖,摆摆手,笑的和善,“县主多虑了,老朽一把即将入土的老骨头了,可没有年轻人的锐气喽!武嫔当初救过老朽一命,老朽如此也只不过是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此件事了,老朽也该告老还乡了。”

白芷见他情感真挚,不似说谎,“医者仁心,为病人治病是医者的本分。”

几人听白芷这样说,心中一喜,就连包裹的严实,期间一句话未曾说过的五皇子也忍不住将身体前倾了一些。

“只不过,本县主没有行医资格,所以并算不得纯粹的医者,所以大家还是等本县主真的拿到行医资格再来找我吧,到时我定不推辞!”

而白芷后边的话却让他们措手不及。

“不可不可!”武文宋急忙拦住要开门的白芷,急的满脸是汗,“还请县主现在就施以援手!”

说着,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了白芷的手中。

再不治疗,万一皇上找人来验身,五皇子变成公主的丑闻可真就被那些混账东西坐实了!

白芷摸到银票的厚度,态度立时转变,脸上露出标准的笑容,“虽说还没有拿到行医资格,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武老爷如此心疼外孙,又这样有诚心,白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着,一把跨出,将愣神的五皇子推坐到长榻之上,一扬手就将对方身上披裹的严实的披风和帷帽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宜嗔宜怒的脸。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武文宋还没来得及回神,五皇子厉景清的伪装就已经被白芷清除了个干干净净。

“你做什么?!”

厉景清惊恐的捂住胸前,惊怒之间说出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明明是男子之身,声音却阴柔难辨雄雌。

而他胸前的衣服却被撑得紧绷,加上他紧张,动作幅度有些大,嗤啦一声,竟绷掉了两粒扣子,露出里面的层层绷带,看得白芷略微呆住。

厉景清羞愤欲死,脸已经烧成了猴屁股。

他捂住绷开的领口,狠厉的瞪向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可落在别人眼中却是秋水如波,娇嗔不已。

已经大到需要裹胸了吗?

白芷不由皱眉,看向厉景清的脖颈,还好喉结还在。

紧接着她做出了更加大胆的举动,竟然伸出手指,点在厉景清胸前。

“嗯……”胸前一丝疼痛又带着一些异样的感觉让厉景清忍不住轻哼出声,声音酥麻,他不可置信的呆住,刚刚那娇媚羞怯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吗?随即心中怒火高涨,这个女人根本是在羞辱自己!

文昀和武文宋他们也没能想到白芷竟然这般大胆,当着他们的面就做出这般孟浪的举动,听到厉景清发出的声音,也是浑身的不自在,不由轻咳两声,提醒白芷举止收敛一些。

谁成想没有提醒了应该提醒的人,反倒是让厉景清意识到这房间中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太医院的院首,一个是自己的亲外祖父,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悲愤羞辱之感瞬间涌上心头,眼睫轻轻颤动,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好好的一个男孩子,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胸部变得和女人一样,就连自己的外貌、声音都在向姑娘家靠拢,心中怎能不惊惧害怕?他能历经失望的捶打忍到现在,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推举考试中,已经是忍耐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痛苦,心性已经算得上坚韧了。

现在白芷轻轻一点,在外祖和陌生人的面前如此不堪的叫出来,让厉景清心中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中夹杂着这些日子里的委屈、痛苦、难过和憎恨。

脆弱的模样让武文宋心疼不已,就连文昀都心中有所不忍,可是白芷却是奇怪的看了厉景清一眼,“胸口很疼吗?我没有用力啊,不过倒是能证明它发育的很好!”

厉景清的哭声一顿,随即又委屈的哭出声来。

这个女人有病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答应外祖来试一试就是一个错误!

“你再哭大声一点,可就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了,到时候看到你这幅模样的可就不止我们这些人了。”

白芷淡淡的威胁道。

厉景清哭声戛然而止,他愤怒的看向这个威胁自己的女人,明明是她先动的手!

书中说的果然没错,女人有毒,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厉景清心中恨恨的想道,他以后一定要远离女人!

突然白芷那张漂亮的脸放大在眼前,吓得厉景清心中狠狠一跳,难道这个女人会读心术,听到了自己在骂她?

他缩着脖子,无助的靠在长榻上,睫毛敛下,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武文宋也不忍再看白芷这般调戏自己的外孙,刚要上前阻止,白芷却已经离开了长榻,手上还捏着一个肤色的胶质状的东西,神色端凝。

当文昀意识到她手中是什么的时候脸色大变,“这是……”

“假喉结。”

白芷捏了捏手中的假喉结,软软糯糯的,若不是她觉得这个喉结的位置有一点奇怪,凑近去看,还真能这个东西以假乱真了。

文昀闻言看向厉景清的脖颈,果然那一块男人标志性的凸起已经没有了。

他看向脸色同样难看的武文宋,“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景儿的病又严重了。”武文宋脸色沉痛,厉景清捂着白嫩的脖子,也是惨白着这一张小脸。

“谁说他这是病了?你们没看我的卷子吗?我已经明确写了呀,他这是中毒了!”

白芷疑惑的看向震惊的三人,都已经来找自己治病了,他们没道理没见过自己的试卷呀?

只见武文宋此时露出羞赧之色,“那个……看是看了,就是见到有人能把景儿的病症写的如此清晰详细,知道遇到了神医,激动之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在慌忙拿起之后,整张试卷的字迹就被茶水沾染的模糊不清了。幸亏记得这张考卷的号码是壹仟,这才能找到县主,否则真要再多费些时候。”

白芷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接着之前的话头说道,“他已经用上了这个,说明毒性已经侵入他的身体十之五六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消息吧。”三人吞咽一口唾沫。

“中毒时间太长,我治不好。”

白芷的话如同冬日里夹杂着冰块的冰水,狠狠从三人头顶浇过,武文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不稳,直接跌坐在椅子上,而厉景清面如死灰,那一刻他萌生了死意。

三人中最淡定的当属文昀了,他心中虽不好受,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人,他还能稳住,查看武文宋没有大碍之后,突然想到白芷只说了一个坏消息。

他不由问道,“那好消息呢?”

白芷深吸一口气,“好消息就是,我虽然治不好,但是能治个七七八八。”

“七七八八是个什么意思?”文昀突然有想打人的冲动,这个乐安县主没看到人家已经绝望到了什么程度吗,说个话还这么磨叽。

“意思就是,我能让他像个比较正常的男人一样生活,但是肯定会有一点小瑕疵,最终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这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个小瑕疵,不会是指……”文昀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当然不是,比较正常的男人可不会有这个。”白芷同样用手指了指文昀的胸。

“那就好!那就好!”

文昀高兴不已,连忙去推武文宋,那边武文宋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当即就要给白芷行大礼,“若县主真能救下景儿,事成之后武家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那现在请两位回避一下,我要给他行针了。”

三人微微一愣,“还要出去吗?”

都是男人,就没有必要避嫌了吧?难道是怕他们学了她的针法?

白芷无所谓的摊摊手,“你们不出去也行,不过行针是要脱衣服的,你确定他愿意让你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厉景清没想到还需要脱衣服,他感受着胸前沉甸甸的重量,白了脸色,贝齿紧紧咬住口中的软肉,艰难开口,“外祖,您还是出去吧。”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诡异的模样,尤其是至亲之人。

“可是……”武文宋眼睛飘着白芷,这位县主之前的表现实在太过彪悍,他实在是担心白芷会趁机欺负自己的外孙。

“要不这样,把这块屏风挡在中间,你们就坐在外面等,如何?”

白芷看着长榻之后的山水屏风说道。

“这个主意好!正好我们也不便频繁出入这里,太过惹眼。”

文昀和武文宋当即表示赞成。

厉景清虽然心中还是别扭,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不得已点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武文宋坐在桌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

“把衣服脱掉。”

“留着绷带做什么,全脱了!”

厉景清脸色通红,羞愤不已,使劲咬着嘴中的软肉,低着脑袋闷声按照白芷的指示,将自己的上半身脱得一丝不挂。

“趴到榻上去,我马上就来。”

武文宋突然有些后悔留在屋中的决定,虽然知道在医者眼中病人不分男女,可是听着这些话他心中还是十分不好受。

文昀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武文宋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