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齐的案子轰轰烈烈闹了好几天,侯府找来的状师据理力争,才将薛贤齐的三年牢狱改为一年。
礼部革了薛贤齐的举人名头,对他犯下的案子十分不齿。
民间有不少人将他会试落榜,嫉妒胞弟科举成绩,背地里下黑手的事改编成册,各个茶楼每日都有说书人讲评,薛贤齐的名声在邺京彻底臭了。
连带着广阳侯府也遭到诸多非议,说薛蟾偏爱纵容长子,对庶子凉薄无情。
更有甚者竟然顺藤摸瓜,查出了薛贤齐不是薛蟾亲子的消息,一时间邺京各种流言揣测,侯府上下知情人个个忐忑不安。
薛老太太勒令薛蟾将薛诚佑好好‘请’回了府上,对外摆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假象,力求压下流言。
薛贤齐的事过后没几日,这天,薛又宁忽然来到饮绿轩。
毓秀进来禀道:“夫人,宁姐儿说有事,想单独见您。”
谢见微对薛又宁的事还是很感兴趣的,靠在软枕上懒洋洋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晌,薛又宁进了屋,“母亲。”
“有什么事,你直说便好了。”
“那宁儿就不和母亲拐弯抹角了。其实这事也是夫君的意思。”
薛又宁坐下来,抓紧了手中绢帕,说道:“母亲也知道,夫君刚考中了状元。眼下是翰林院的从六品修馔,宁儿也知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本来夫君在修馔的位子上多熬些年岁,早晚也有出头之日。”
“但宁儿以为,既然家中有能帮夫君升迁的条件,何必要耽搁这么长时间呢……”
薛又宁欲言又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见微。
谢见微淡淡道:“你是想让薛蟾,还是广阳侯,保荐你夫婿再往上爬一爬?”
“宁儿就是这个意思,夫君早些插手实事,也能尽早帮助到侯府和将军府呀!”
薛又宁道:“宁儿知道,舅舅刚复了官,眼下谢家如日中天,若是舅舅保荐,皇上必定会采纳。若能成事,夫君保证对母亲和舅舅家感恩不尽。”
“你也是读过书的,没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薛又宁笑容一僵,谢见微道:“我倒要问问你,前阵子皇上因慎王结党营私,处置了朝中大半官员一事,你知不知情。”
“我……”
“既知情,今日怎么有脸到我面前来说这些?亏你还叫得出舅舅。”
谢见微叱道:“与其想这些歪门邪道,不如叫他自己踏踏实实地做事,整日梦想着一飞冲天,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冲天。”
薛又宁走时脸色阴沉地难看,没过半晌,宋姨娘也来请安,进门便说。
“夫人,妾身方才撞见宁姐儿从廊下过,口中嘟囔着……好像在骂什么人呢。”
谢见微不辨喜怒,淡淡道:“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宋姨娘连忙说:“夫人,妾身在这府上是最尊敬您的。妾身今日是特意来告诉您的,可别和宁姐儿起什么冲突,她现在可是不比从前了。”
她抽出绢帕委屈地擦拭着眼角。
“自从马文谦中了状元,皇上欢喜的不得了。亲赐状元府,已经在修筑中了。宁姐儿夫荣妻贵,连老太太都宠爱她的紧。她记恨着之前妾身想给她定亲,总是给诚哥儿使绊子,妾身和诚哥儿受尽了委屈啊!”
宋姨娘悄悄抬眼观察谢见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