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孙氏的歪心思

转眼已是三月初,会试将近,侯府上下都在为薛贤齐打点考试的东西。

谢见微忙着准备平安如意忌日的事,无暇顾及薛贤齐,东西都是孙氏在整理。

她对薛贤齐抱着莫大的希望,苦口婆心道:

“齐哥儿,你一定要争气!给祖母考个贡士出来!知道吗?”

薛贤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起身道:“祖母,我看书去了。”

“诶!齐哥儿!”

孙氏没能喊住薛贤齐,看着他的背影担忧地说:“吴妈妈,你觉不觉得齐哥儿这两日总是心不在焉的?”

“兴许是会试将近,齐哥儿的压力太大了。”

“胡说!齐哥儿在读书上从来就没压力一说!他生来就是会读书的,何况这小小的会试而已!”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吴妈妈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孙氏才消气。

可也没了整理东西的心思,就着炕沿坐了下来。

孙氏嘴上那么说,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天下多少读书人,折在乡试、会试之上,多少人考了一辈子才摸到乡试的边。

薛贤齐这两日浑浑噩噩的,若是因此会试落榜,那可完了!

她看了眼吴妈妈,“你回一趟孙家,就说我有事找大哥,请他速来一趟。”

谢见微知道孙家来人的时候,正在抄写给平安如意的经幡。

她抬头看了眼报告消息的下人,问道:“孙家来的谁?”

“是太太的大哥,礼部侍郎孙万昌大人。”

谢见微若有所思地转动着眼珠,淡淡道:“知道了,出去吧。”

等人离开,毓秀才小声说:“这个关头请礼部的人来,太太不会是……”

谢见微讽笑了声,示意毓秀近前,耳语了两句。

毓秀会意,点了点头应道:“奴婢明日就去办。”

孙氏院中,她热情地迎了大哥进门,殷勤奉上茶水,孙万昌推开茶水不耐烦地问道:

“你找我来何事,直接说吧。”

孙家重男轻女,孙氏从小就被灌输要万事为了孙家着想,要敬重父兄,故而对家中人都习惯性地放低姿态。

她小声说道:“哥哥,会试将近,你是在礼部做事的。齐哥儿马上就去考会试了,你看……”

孙万昌猛地抬头,站起身道:“你疯了!你是要我给你透题?”

“大哥!”

“够了!别说我不知道考题是什么,即便我知道,你可知透题是个什么罪名?”

孙万昌气得牙齿打颤,指着孙氏骂道:“愚蠢妇人,我就知道你找我来不是什么好事!我告诉你,你再不要起这种心思!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家薛贤齐!”

“大哥!”

另一头,得知孙万昌待了还没有一盏茶功夫,就拂袖而去,谢见微便对自己的推测更有把握了。

孙氏辗转反侧,随着会试逼近,越发焦虑。

不停地想,万一薛贤齐落榜了怎么办?她这段时间接待了不少上门攀关系的官员夫人。

夸下了海口,她家齐哥儿一定会杏榜提名,这若是落榜了,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孙氏睡不着了,翻身坐起,喊了吴妈妈进来。

“明儿,你跟我去一趟翰林街。”

孙氏牙关紧咬,她年年都听人说,有举子贡生,是在黑市里买了考题才考上的。

无风不起浪,若真有这样的好机会,她家齐哥儿凭什么不能也买?

“见微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一人满怀惊喜的冲了过来。

毓秀眼疾手快,抓着谢见微赶紧退开,才没叫那人和谢见微撞个满怀。

谢见微抬眼一眼,眼神顿暗。

抽了香帕在身上拍,拧着眉说:

“表哥也老大不小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已成亲了,你该叫我薛夫人。”

来人名叫黄枚曲,是谢老夫人远房的一个外甥,会吟诗作对和画画,科举连考不中,就留在谢家做了清客。

家世不高,眼光却高极了,谢见微还未嫁人前就备受他骚扰,还腆着脸和谢家求过亲。

被拒后明面上不乱来了,私底下仍是登徒子做派,谢见微嫁了人才算摆脱,只是也并未彻底摆脱。

她揪紧了帕子,记起前世一次宴席,她在席间又和黄枚曲撞见。

这厮尾随她,在花厅假山抱住她欲行不轨。

正巧让路过的夫人小姐瞧见,黄枚曲竟大声斥责她勾引自己,叫谢见微在薛府祠堂跪了整整三日。

真是冤家路窄。

黄枚曲人模狗样,大冬天还附庸风雅的拿了个折扇,笑着说:

“嗐,我与见微妹妹也是表兄妹,倒也不必大守男女大防吧。”

他猥亵目光流连着谢见微凹凸有致的身子,最后落在那张昳丽的面孔上,馋的满嘴流涎。

这绝色他念了好几年啊,不吃上一口这辈子都不瞑目。

谢见微生了杀心,这猪舌头她一定找机会割了泡酒。

这时,湖心亭来了个仆妇,欠身说道:“三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叙话。”

黄枚曲目露可惜,直勾勾盯着谢见微进了湖心亭。

谢见微同祖母和母亲只说了几句话,余光见那黄枚曲还绕着湖心亭附近乱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双眸一眯。

她起身说:“祖母和母亲慢聊,我在府上转转,天寒,祖母和母亲还是去厅里等着。”

“那你小心些,冬天地滑,别跌跤了。”

谢见微应了声,带着毓秀便离开了湖心亭。

冬日积雪厚,下人铲了雪却没铲碎冰,冰化在路上,走上去踩水的声音十分清楚,谢见微知道身后一直跟了人。

她假做不知,一路寻着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座湖泊旁。

湖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即便艳阳也没晒化。

谢见微吩咐毓秀:“方才忘了叫上严妈妈了,你回去和严妈妈说声,让她在府外马车上等我们。”

“是,小姐。那您一个人小心些,奴婢去去就回。”

毓秀离开后,这一方天地就更安静了。

谢见微站了没多久,身后的脚步声便逼近了。

黄枚曲笑的猥琐,摩挲着手掌道:“见微妹妹,我就知道你也有心思,就是脸皮薄!”

谢见微背对着他,垂眼望着湖面,嘴角笑容带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