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薛又宁:母亲,我是不是完了?

u0003谢见微回到园子里,心事重重。

这时,耳畔响起一声呼喊:“母亲?”

谢见微回过神,薛又宁挨着她坐下,脸上红扑扑的。

“母亲到哪里去了?我方才找您好久……”

“去转转而已,你找我做什么?”

“侯夫人叫我去,我怕做不好,就想找母亲陪着,可是找不到母亲,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谢见微见她红光满面,就知道和安盛侯夫人聊得不错。

她笑问:“侯夫人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倒没什么,只是问了些家常,夸我给小世子选的贺礼好。我还将那对镯子送给侯夫人了,侯夫人还礼,给了我一个钗子。”

钗子现在就在薛又宁的头上,谢见微看看,连连点头。

宴席说话就开始了,府上的下人有条不紊的上膳,园内宾客有说有笑,气氛都很融洽。

突然,谢见微瞥见一个眼熟的妈妈,从侧门跑进了园子。

直奔上首的安盛侯夫人,附在她耳畔说了两句什么。

侯夫人脸色大变,蹭得站了起来。

下头的宾客都听到了动静,好奇的抬起头,窸窸窣窣议论:

“怎么了?”

“侯夫人脸色怎么突然这样难看?莫不是出事了?”

侯夫人强撑着笑说:

“诸位请自便,我有些事暂时不便作陪,请诸位见谅。”

“无妨无妨,快去吧!”

侯夫人离开后,席间的议论声音就大了起来。

薛又宁放下手里的碗,担忧地看着侯夫人离去的方向,小声的问谢见微:

“母亲,您说会是什么事,让侯夫人反应这样大?”

“左不过是家里的事。”

谢见微已经撂下了碗筷,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席上的小鱼儿和渊哥儿。

兄弟俩也经常看她,小鱼儿起初都没吃几口饭,后来被渊哥儿强行按头,才吃了一碗。

谢见微看着看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有客人从园外回来,压着嗓子说:

“我方才出去,听到府上的下人说,好像是小世子出事了!”

“啊?怎会?方才侯夫人抱出来时还好好的呢!”

“听说小世子忽然呼吸困难,面色发青,浑身上下起了许多红疹!”

“你们没发现吗?章、冯两位太医,刚才一块儿被府上下人叫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

消息很快在席间传开,薛又宁捂着心口,不知为何总隐隐不安。

“薛姑娘。”

谢见微耳尖微动,余光往后瞥去。

薛又宁和她坐在一张桌上,回眸一看,叫她的正是侯夫人身边的老妈妈。

她脸色隐隐发黑,语气冷硬:

“薛姑娘,我们夫人请您现在去内院一趟。有要紧事。”

“我……”

薛又宁心里发慌,转头拉住谢见微的衣袖,“母亲……”

老妈妈冲谢见微作揖,“若是薛夫人能去,是再好不过了。”

谢见微默不作声,理了理袍袖便站起身,跟着老妈妈出了园子。

一路上薛又宁都垂着头,内心焦虑,忐忑不安。

刚到院外,便听到里面吵闹的动静,安盛侯怒喝:

“人呢?!还没来吗!赶紧把那贱人给本侯叫来!”

薛又宁一哆嗦。

老妈妈跑进院子里,连声说:“来了来了!薛姑娘和薛夫人来了!”

谢见微稳步迈进屋内,薛又宁掐着她一边衣袖,怯生生地跟在后头。

里间传来动静,安盛侯大步走上前,抓出薛又宁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你送了什么给我儿子!”

谢见微眼皮一跳,上前要拉架。

“侯爷,有话好说。您先说小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盛侯两眼通红。

“他浑身红疹喘不过来气!好在太医用药及时,现在才好多了!太医说了,是他身上那个项圈害的!”

“侯爷!我冤枉啊!项圈是我在府库里取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手脚!您要相信我啊!”

薛又宁面上煞白,若是沾上一个蓄意害人的罪名,她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谢见微冷静地说道:

“侯爷您放心,事情既出在她身上,广阳侯府定是要给说法的。”

“烦请您把那项圈给我看看。”

安盛侯冷冷抬手,一旁的随侍拿了金项圈出来。

薛又宁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谢见微拿到手里掂了掂,又仔细摸索,拿指甲抠了抠,眉头一拧。

“这项圈不是金的,是外镀金的铜项圈。宁姐儿,我叫你去挑贺礼,府库里多了是的好东西,你怎么偏偏挑了一件这个?!”

两个太医站在一旁,听后说道:

“侯爷,刚出生的孩子体弱,铜制品贴身佩戴容易起敏症,确有此记载。但只是会瘙痒些,用药及时并不会危及性命。”

薛又宁瞳孔震颤,呆若木鸡。

“铜的,我,我不知道那是镀金铜,我以为是……侯爷,我不是有意要害小世子的,我只是……”

“蠢货!都是因为你!害我儿受苦!”

侯夫人从里间冲出来,又一巴掌扇在薛又宁脸上。

正好和安盛侯的那一巴掌两边对称。

薛又宁哭得更伤心,连连说不是故意的。

侯夫人扯下她发现的钗,狠狠砸碎在地上。

啐道:“亏我瞎了眼睛!到底不是亲娘,你连谢见微十中之一都不如!拿着你的破烂货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侯夫人脱下腕上的镯子,砸在薛又宁的脸上。

她腕部也有红印,看上去这对镯子也是次品。

薛又宁一共挑了两件贺礼,竟没一件是真。

谢见微走上前。

“侯爷,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抱歉,害小世子受苦,实非薛府本意。我院里有治疗敏症有奇效的琥珀膏,待会儿我就叫人送来府上,还有赔礼,明日也一定送到。”

听到琥珀膏,安盛侯夫妻俩面色稍霁。

这东西难得,千金难寻,以此赔罪也算是诚意满满了。

何况此事本就意外一桩,归根究底是薛又宁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犯下的错。

安盛侯缓和了声线:

“宴席还未结束,就请薛夫人回席间继续用膳吧。”

夫妻俩结伴离开。

谢见微垂眸看向薛又宁,道:“还愣着做什么?收拾好衣裳跟我走。”

薛又宁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追在谢见微身后离开了院子。

她两眼空空,望着谢见微的背,哭着问:

“母亲,我是不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