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千斤巨石落下,林清歌感觉自己向来强壮的心脏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尤其是千金石落下时,还压到一个不知死活想冲进来的禁军,瞬间人变成了肉饼,鲜血汨汨流动,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可怖。
“少夫人,这是墓室,里面不会有鬼吧?”
洛红受过严苛的训练,对死人是免疫的,可是死尸和充满森森鬼气的墓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林清歌心里其实也发虚。
她虽然了解风水玄学,也算那么一点颇有心得。
但是墓葬中的事情,了解的就有点匮乏了。
都说墓葬是有迹可循的,必要的规矩是一代代人都要遵守的。
问题是,无论是陵墓的建造者,还是长眠此地的人,都各有想法,谁知道在哪里会出个花样?就这点特别,足以让人头疼不已。
只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她们就没有回头路,所以决不能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吓破胆。
“怎么会有鬼?这是先帝生前给自己建造的陵墓,很多地方还没有完备。现在安贵妃想鸠占鹊巢,让周承漳睡进来……”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一声:“他们一家,还真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说到底,这陵墓还在修建中,压根就没有尸体运进来过,哪里来的鬼?”
这个解释,显然让洛红安心不少。
她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疼痛的呻吟声,林清歌立即扶着她坐下:“你手臂上的伤,我看看。”
鬼很大程度上没有,但是细菌一定不少。
在这样的环境里,洛红身上的伤势要是不做尽快处理,才是大麻烦。
好在她作为医者,习惯在身上拿一些常用的药物,此时算是派上用场了。
她在墓室中给洛红包扎伤口时,外面的安贵妃面沉似水:“打开这扇石门,必须找到她!”
“陛下,这是千斤石,落下再无正常打开的可能性。”韩玥检查了一下千斤石之后,轻轻摇头,“千斤石是阴阳相隔的界限,棺木送入墓室之后,就会有人在里面落下千斤石,陪伴先帝千年万载。谁曾想,她们进去了。”
“所以,她们也出不来了?”安贵妃眯了眯眼睛,显然有了新的想法。
“陵墓是为先帝建造的安寝之地,绝无其他出口。”
安贵妃思索半晌之后说道:“你派人守好这里,若是她们真的出来了,格杀勿论。若是没有出来……十日后,砸也得给朕砸开这千斤石,找出她们的尸体!”
“是,陛下。”
……
墓室之中,漆黑无光。
唯一的亮光,就是林清歌临进来时,抓在手中的蜡烛。
只是这种地方,真的是如豆灯火,能照亮的也就是眼前的景象。
她拉着洛红,一步步往里走。
每一步都很是小心,生怕哪一步踏错,引发机关,她们两个就是这墓室的孤魂了。
“少夫人,我们为什么往里走?墓室不都是往地下挖的吗?越往里走离地面越远,我们怎么可能出得去?”洛红小声询问。
林清歌微微耸肩:“我确实很想往上走,但是你觉得这上面有多高?我们不可能徒手爬上去,再说顶层是用青砖做的,还混了白石膏。咱们俩都是肉长,砸得开吗?”
“那……我们是要走到里面最深处,挖下去,再挖上去吗?”
“……”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洛红是个这么蠢萌的小女孩?
轻笑一声,她忍不住说道:“洛红,你还真的是可爱。你的那个想法呢,其实也不是不可信。”
话声刚落,林清歌就感受到洛红来了精神。
她都有点不忍心说下一句话了,生怕打击到洛红。
可随着洛红一个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问出来,她还是做了一个扫兴的人:“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一般建造墓室,用的工匠绝对不是少数。而担心后世盗墓,建造者几乎很难活着离开。大部分都会在陵墓建成后,成为陪葬者。所以他们也有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会建一条暗道,在墓室封闭之后得以逃出去。”
为了防止洛红太过失落,她又追加了一句:“总体来说,他们的思路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就是挖下去,再挖上去。”
是不是真的就不重要了,反正洛红不会真的去追究。
果然,洛红轻声说道:“那我们怎么着?这种地方很隐秘吧?不过没有关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一点点找下去,总能找到的。”
真的是乐观的精神。
林清歌忍不住苦笑。
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没有告诉洛红。
墓室的空间范围,定然不小,而她们既没有带水身上也没有食物。
在这里能撑三天就不错了,所以她们必须失去体力之前找到通道。
否则,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
秦王府,地下暗道。
周承瀚派人告知了林清歌的情况之后,楚南枫的俊脸,就变得很是阴沉,似乎随时都能滴出水。
时间拉长,十七有点受不了了:“爷,墓室那种地方,阴冷漆黑,少夫人和洛红两个姑娘,哪里受得了?我们赶紧去营救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十六,这次也难得没有嫌弃他,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爷,我们必须马上去救少夫人。”
“不行。”
楚南枫的声音没有颤抖,只是带着几分沙哑:“现在整个帝陵,都被安贵妃的人团团守住。我们这几个人过去,毫无意义,反倒是中了她的奸计。”
对于安贵妃的想法,楚南枫多少能理解。
困着林清歌,他随时都可能出现,不出现,就将林清歌和周承漳合葬,也算是顺应了她的心意。
深吸一口气,楚南枫眯眼看向替周承瀚传话的小太监:“当时她们被迫进入墓室时,你家主子在做什么?”
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太监连头都不敢抬,嗫嚅着开口:“当时韩公公奉命,带了给少夫人准备的棺材……”
“我问的是,禁军围困清歌时,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