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神州。
以‘天机’为名,这方神州的龙头,不言而喻。
神州中央,最为繁华的地带,被天机阁所占据。
天机阁罗列出大量为世人所认可的榜单。
其本身的特殊性,饶是禁忌势力也不敢轻易触其眉头。
与此同时。
天机阁之内。
有一块巨大的命石,其上雕镌着无数条细密且繁杂的金线。
每时每刻,每条金线都会发生移动、或就此消失。
消失的金线,在眼球内并不出奇,不会引得任何人注意。
只因一条金线的消失,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金线亦会浮现。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站立于天机命碑前。
其名:闵沛。
他气息神秘、周身自然而然地演化出万千星辰的异象。
他眼眸微闭,眉宇间有星宿符文闪烁,嘴唇蠕动,掐算着什么。
良久,他双眼猛地一睁,抬眸看向天机命碑的同时,瞳孔陡然一缩。
“怎么回事?”
“命线...乱了?”
只见天机命碑上,大量的金线活跃了百倍,相互交织、相互联结、而后绷断、崩灭,完全没有一丝前兆。
以往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但都是发生在极为浩大且恐怖的事情当中。
此前仙古世界开放之际,就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可闵沛发现的...不只是这个!
一条毫不起眼的金线,竟在一刹那间,将周边的其余金线吞噬殆尽。
自身也没有出现丝毫绷断溃灭的迹象,愈发的壮大、愈发的可怖...
而在命碑上的不同方位,亦有些许绽放不同色彩的线条在吞噬者周遭的一切,以此来强大自身。
这些不同色彩的线条,他很清楚那些意味着什么。
身为天机阁的副阁主,闵沛已然能够沟通天道,进行某些交流,因此对于天地间的气运一说,是极为确信的。
无非便是承载太古神域气运的骄子、骄女罢了。
可为什么...那条普通的金线,也能如这些气运承载体一般呢?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金线的移动轨迹,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心底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那条金线,改变了颜色...
黑!
漆黑!
深邃的黑色!
任何色彩在这纯粹的黑色前,都要黯然失色!
“这...”
闵沛活了数万年,心绪从未如今天一般激荡起伏。
“黑...天道...对立者吗?”
真正与天道有所接触,方才知晓天道的伟力,是世人无法撼动的!
他浑身上下,被一股寒意所包裹。
让这位跺跺脚,就能使各大势力为之战栗的恐怖存在,此刻竟然也...颤抖了起来。
“与天道对立...这...莫不是一个疯子?”
紧接着,他稳住心神,再度合上双眼,打算推演出黑色命线所牵连之人。
“嗯?天机阁的气息?”
“蝼蚁一只,安敢冒犯?”
“...”
“滚!”
“嗡...”
他体内传来了几道闷响,并非是境界突破所造成的。
“噗!”
闵沛蓦然睁开双眼,一口血液喷射而出,溅洒到那块命碑之上。
身体传来了一股无力感,令他不由地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他的气息瞬间下降了几个层次,万千星辰的异象早已消散。
英武的面孔,竟变得如垂暮老人一般的...沧桑,头发亦是变得花白。
他表面上好像毫发无伤。
但其实,他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破裂的破裂、炸开的炸开。
他反应迅速,加之实力强悍,强行稳住了流逝的生命力。
也不管消化不消化得了,直接将大把大把的天材地宝、不要钱似的往嘴里塞。
塞完以后,大口喘息的同时,脏器碎片混杂着血液吐出,还有一些药材碎渣。
闵沛眼神中的惊恐根本无法掩饰。
“那...那到底是何等强者?”
“竟然只是呵斥一声...我...我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方才渐入佳境,在精神世界内找寻到了那条命线的大致方位。
可正想继续深入探查之时,一道如真神般的吼声在耳边脑海内彻响。
让他推演被打断的同时,自身亦身受重创。
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个方向...”
闵沛内心的好奇一下子涌了上来,目光略微转动。
一抹神光附着双眼之上,透过万物,极速掠动着。
“是梵天神州...”
“咕噜...禁忌...渊族...”
他瞬间收了目光,生怕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深深地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们天机阁在世人眼中,地位超然,能与禁忌势力相持以恒,位于同一地位。
也确实如此。
可在禁忌势力中,渊族亦是独特的存在。
他们源自太古神域之外,没有人能知晓他们真正的底蕴,有多么深厚可怖。
这一代的天机阁主,曾嘱咐过他,“禁忌渊族,是一个真正的‘禁忌’。”
“凡是牵扯到渊族的事情,天机阁一概不允参与。”
“无论是好、还是坏。”
“否则...因果加持下,天机阁...恐将毁于一旦!”
天机阁主是能与禁忌势力掌舵人平起平坐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依旧显露出那副严肃至极的神情...
好像只要闵沛敢跟渊族有所接触,就会被天机阁主当场斩杀一般...
那时的事,至今令闵沛历历在目,不敢忘怀。
“不可理、不可碰...”
“一切都不是我能够掌控的...”
“没错没错...天道自有安排,我只需维系好命线间的平衡即可。”
他的好奇心直接被活生生扼杀。
自动忽略了命碑上,还在不停吞噬的黑线。
落到了其他色彩的命线上。
抬起手,将数条金线从它们‘嘴边’撩走
命线发展过为顺利,势必会影响到平衡。
他竭力不去看那条黑线,可那条黑线是愈发猖獗,竟然将‘嘴’,移到了一条红色的命线上。
红线亦不屈服,与黑线缠斗了三百回合,最终还是被黑线所同化,而后相互交融。
闵沛:“...”
......
渊族祖地内。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天机阁的人,竟然还敢把心思放到天狂的孩子身上...”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他们是不长记性啊...”
“老九。”
“你去一趟吧。”
“嘭!”
棺材板应声炸裂。
烟尘散去。
渊族九祖的身影浮现。
“真是一群烦人的蝼蚁啊...睡得好好的,又得干活...”
“不过...既然涉及到那个小家伙...”
“那我便走一趟吧。”
九祖柔和的眸光,停留在天书所存的方位片刻。
转瞬间,柔和变得冷淡、漠然。
他抬脚间,祖地上空便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微风拂来,不见其踪。
窟窿被云层再度覆盖。
......
神域外。
一方星辰宇宙。
一行身着星辰白袍的人,被莫名的一股力量压成血雾。
“渊擎,你想打破规定吗?”
浩瀚天音,回荡在四方。
其声蕴含着滔天的怒火,蓦然炸开间,令无数星辰陨落。
一道浑身笼罩霞光、看不清面孔的身影,与前方的渊族九祖对立着。
九祖渊擎淡然一语:“你们天机阁记性不太好,我只是来帮你恢复一下记忆的。”
“别拦我,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天机阁的那位强者,沉默下来,不敢再说半个字。
九祖渊擎淡漠一笑。
“嗒。”他打了个响指。
这方星辰宇宙、所有身穿星辰白袍的人。
无一例外,全部炸成血雾,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
“这次给那位一个面子,就不杀到你们大本营了。”
“哈...”
渊擎打了个哈欠,眼泛泪花,嘀咕着:“困死我了。”
语气内,满是埋怨。
要不是他实力还不够,早就隔域镇杀了,哪里还用跑到域外来啊?
而后如老朋友一般,与那人道:“下次再跟你聊哈。”
“先走了。”
旋即,他的身影消失,回到了渊族祖地。
只余下那位强者,只得以周边事物作为宣泄怒火的口子。
恐怖强横的力量肆虐而出,打得这方星辰宇宙千疮百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