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惊愕万分!
王子野从未负伤过,疼痛让他失去一贯的沉静,暴怒吼道:“贱种,你干什么!”
兰氏流冷笑:“王子,你真当你是刀枪不入!”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抠王子野腰眼处的伤口,伤口在兰氏流的抠动下,鲜血如注直流,王子野顿时痛的嗷嗷狂叫。
小女王情急之下就要出手,却被兰氏流喝止:“女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在你出手之前,我的剑已经割下王子的脑袋!”
兰氏流凛然一脸杀气,丝毫没有在开玩笑,小女王冷声:“流,你到底在干什么!”
兰氏流朗声:“女王,我要你放这三个女人离开!”
三女一脸疑惑,你看我,我看你,却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宠为何要冒死帮助她们。
小女王轻声问道:“流,你是妒忌吗?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只要你放了野,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呸!”兰氏流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你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你知道每天被你这头大怪压在身下,我是多么恶心,看到你那张丑脸,我就想吐。”
小女王脸色难看起来,那双奇异的眼睛也抑制不住流露出杀气来。
兰氏流笑道:“大家彼此利用罢了。”
小女王旋即恢复冷静:“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废话少说,马上放了她们三个!”兰氏流说着又抠动王子野的伤口,疼的王子野哇哇疼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竟主动说道:“母亲,先放了她们吧。”
葛巴拉心中暗乐,想不到轻而易举的就解决兰氏流的心腹大患,早些时候他已经对兰氏流动了杀机,小女王却拿定主意要保他!
突然看见小女王余光朝他瞥来,立即明白小女王让他动手,手刚按住托巴念珠就听兰氏流警告道:“葛巴拉,如果你真敢动手,你会后悔的。”
葛巴拉笑了一笑:“北狄的护舒卫,我劝你还是放了王子,刚才女王已经说了,念在孩子的份上,不会为难你。”却是想故意引导小女王对北狄的仇恨。
伊蓝闻言吃惊:“你是护舒卫!”
“是!护舒卫今日必拼死护天女周全!”
原来这就是兰氏流临阵倒戈的原因啊,伊蓝欣喜:“好,护舒卫,有劳你了。”
葛巴拉错愕的看向伊蓝,吉祥天女!双眼骤然一睁,后知后觉,可不就是,除了吉祥天女,哪个女子又有这份圣洁气质。
小女王见这女子对兰氏流十分重要,趁兰氏流说话分神之际,御气隔空就朝伊蓝捉去,她没有把握在兰氏流杀死野之前救下野,要擒下这个女子却是十拿九稳。
秋如意一直严阵以待,岂会让小女王得手,还未与小女王袭来的气劲交锋,就发现小女王的真气之劲被一股无形之墙给抵挡下来。
数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葛巴拉望去,果不其然他正在搓动托巴念珠施展文道真言。
秋如意见葛巴拉竟站在她们这一边,以为葛巴拉被她说动,欣喜道:“大国师,你想通了。”
小女王目睨葛巴拉,责问:“葛巴拉,为什么?”
兰氏流笑道:“葛巴拉,算你识相!”
兰氏流这句话就耐人寻味了。
葛巴拉只回答小女王一个人的问题:“因为她是尊贵无比的吉祥天女。”
小女王冷道:“再尊贵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兰氏流笑道:“给葛巴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不保,更何况他还是雅拉香波神山文廷法王。”
秋如意和闻人翎还是不解,看向伊蓝,望她能解释一番,伊蓝却也一脸茫然。
兰氏流干脆问道:“葛巴拉,你作为雅拉香波神山文廷法王,首职是什么?”
葛巴拉也不隐瞒:“以吉祥天女为上天之使,无私维护。”
雅拉香波神山文廷法王此职设立初衷便是为了维护吉祥天女,亦是第一格条,只是历代吉祥天女受西域诸邦共同拥护,何须雅拉香波神山文廷法独护,渐渐的这第一格条就成了虚设。
兰氏流沉声说道:“葛巴拉,若让人知道你和虎族女王一同谋害天女,别说雅拉香波神山文廷容不下你,就是整个西戎,甚至整个西域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葛巴拉解释:“我刚才不知道是天女。”
小女王淡道:“葛巴拉,把他们都灭口,不就没有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秋如意神色一凛,同时提防起葛巴拉来,兰氏流却信心满满。
果不其然,葛巴拉主动向伊蓝解释起来:“天女放心,葛巴拉绝无此大逆不道之心。”
伊蓝轻问:“真的?”
兰氏流朗声:“天女,你现在就是让他自绝,他也不敢不从!”
伊蓝试着冷道:“葛巴拉,你助纣为虐,我很是生气。”伊蓝明明假装,声音只是一冷,便有一股令人不得不从的神圣威严。
葛巴拉恭顺卑微道:“还请天女恕罪!”
“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助我对付虎族女王。”
“是。”
葛巴拉应着,凛容面向虎族女王,心神迸发,随时随刻施展文道真言。
小女王冷笑:“葛巴拉,你舍得与我作对,数年心血付之东流吗?”
葛巴拉眉目间掠过一丝痛苦或者说心疼的神色,嘴上却是决然:“女王陛下,葛巴拉没有选择,要不放我等离开,要不葛巴拉只好与你为敌。”
连葛巴拉都倒戈,小女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却还是故作姿态的沉吟一番,好为救回儿子赢得更多本钱。
葛巴拉见小女王还犹豫不决,沉声:“女王陛下,别说王子要霸占天女,就是对天女无礼也会给虎族带来灭顶之灾,女王陛下谨慎。”
小女王趁机说道:“好,葛巴拉,我答应你。”说着看向兰氏流:“流,放了野。”
兰氏流笑道:“女王陛下,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自然是等天女她们安全之后,我才会放了王子。”
小女王眼神盯着兰氏流:“流,你若敢耍花招,我绝不饶你。”
葛巴拉道“天女,走,由葛巴拉护送你离开。”
秋如意重新背起闻人翎,就在这时王子野大喊:“母亲,我不想活了,杀了他们替我报仇!”
说着身体竟主动朝兰氏流手中剑锋抵去,事发突兀,兰氏流唯一念头就是王子野若是死了,那他们就走不了了,竟把手中兵锋移开。
高手胜负只在毫厘,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王子野双肘发力背击兰氏流胸口,兰氏流人狠狠撞到墙壁上,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来。
眼见王子野的得手,兰氏流失手,秋如意也顾不上闻人翎,朝王子野拍掌而去,没有这个人质,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虎族巢穴。
小女王显然也预料不到这样的变化,见秋如意对自己儿子动手,正要抢救,突感身体沉重,似被什么所禁锢住,只见葛巴拉正搓动托巴念珠,对她施展禁锢真言。
朝儿子那边瞥了一眼,见儿子虽然负伤却依然十分神勇,反倒是秋如意似乎十分吃力,便回过头来专心对方葛巴拉。
她知道葛巴拉文道神通十分厉害,只是葛巴拉从来没有对她施展过,却不知道凭自己的武道实力能否战胜葛巴拉的文道,嘴上淡道:“葛巴拉,你的文道真言仅仅如此吗?”
“女王陛下,此为禁锢真言,目的是禁锢女王陛下的行动,葛巴拉与你相识一场,并不愿意伤害你。”
早些时候在大厅见识到小女王出手,葛巴拉还未探清小女王武道深浅,并不敢轻举妄动,施展禁锢真言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当然他也能施展具有杀伤威力的文道真言,只是这样,小女王同样能够出手反击。
小女王笑道:“如果仅仅如此,那我可要动手了。”说着双手缓缓抬起。
葛巴拉间小女王在自己最高禁锢真言下,依然还能动弹,不由暗暗心惊,小女王的武道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幸好他一开始就采用最为稳妥的禁锢真言,控制对方的行动,如果迫切杀敌,他未必能够重创小女王,但在小女王出手之下,体躯本来薄弱的他必定当场毙命。
他的文道修为对于秋如意这等级别可以说随意拿捏,可一旦遇到的是入道大宗师,单独面对却是连打的机会都没有。
手上搓动托巴念珠的速度更快,借助这件文道法器再次将小女王缓缓抬起的双手压制住。
只是额头开始冒出沁密汗水,心神耗费甚巨,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对手,朗声说道:“兰氏流,带天女离开。”
兰氏流受伤不轻,双足撑地,背靠墙壁吃力站起:“天女,我们先走。”
伊蓝喊了一声:“秋大家!”
秋如意陷入与王子野的苦战之中,无暇应话。
伊蓝虽不忍弃秋如意离去,想着她和闻人翎离开,秋如意反而有脱险的机会,当机立断就要背起闻人翎:“闻人小姐,我们先走。”
身子还未站直,就和闻人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闻人小姐好重啊。
兰氏流十分关切:“天女,你没事吧。”
伊蓝道:“你背闻人小姐!”
兰氏流靠近,闻人翎闻到他身上气味本来就难受,见他要来背自己,情急之下就用力推开兰氏流。
闻人翎双膝折断,双手可没有断,兰氏流本来就受伤,忍痛近来,被她一推之下,后背撞上案几下边平时不会去触碰到的角落,只见案几后面的墙壁突然如揭幕般从两旁分开。
一整面墙内藏着一个橱格柜子,每一个格子陈列着一个美女人头,面貌各异,栩栩如生,不下百个。
初时伊蓝还以为是雕塑,待看清是真实人头表面涂上一层透明琥珀保持不腐化,不由吓得惊叫起来。
葛巴拉听见伊蓝惊叫,瞥了过来,看见那上百个美女人头也不由感到惊悚,背脊发凉:“女王陛下,你竟……”
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本来以为小女王身上有人性,聪明睿智,所以才弃大女王而追随小女王,怎知全被蒙骗,此时也是愤怒异常。
小女王也是惊讶:“葛巴拉,不是我!”然后朝王子野狠狠瞪去。
王子野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也顾不得拿下秋如意,将与他缠斗的秋如意击退,竟转头袭向葛巴拉。
葛巴拉立即施展护身真言,挡住王子野这一击,在这刹那之间,小女王身上禁锢束缚大减,不知为何却没有趁机出手拿下葛巴拉。
王子野一击不成退回到小女王身边,而葛巴拉和秋如意也不约而同的退回到伊蓝的身边去,葛巴拉施展文道金刚结界将五人一并罩护其中。
双方对峙,刹那无声,气氛沉重诡异到极点。
王子野出声打破落针可闻:“母亲,不能让他们走了!”他知道母亲的实力,却是一直对葛巴拉手下留情,不忍痛下杀手。
啪的一声,小女王却出人意料的狠狠扇了王子野一巴掌,她不是恨儿子杀了这么多人,而是气儿子把她要将虎族带向文明的心血毁于一旦。
虎族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虎族未来的王却不能,这与那群得了病的野兽又有何异。
挨了一巴掌的王子野表情扭曲起来:“她们羞辱我,我杀了她们,然后把她们人头供起来,永远……永远属于我。”
他的声音充满憎恶和仇恨,如果说其他虎族只是本性凶残,王子野却是扭曲与变态,却让人感到更加可怕。
小女王知道儿子有很强的自尊心,他渴望着被人类承认,却又从来没有被承认过,这就是他渴望着前往遗忘之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从来不敢涉足遗忘之城的原因。
事已至此,小女王旋即恢复冷静:“葛巴拉,抱歉了。”她绝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虎族再无明天。
葛巴拉心里十分清楚,他与小女王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将托巴念珠挂在脖颈,摘下挂在腰间的扎玛如鼓,准备与小女王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