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蓝注意力完全放在这套黄金衣裳上,却没有察觉到其她人已经被她的丽色神光所震撼住。
伊蓝之美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司马韵雪那种无可挑剔的绝美,而是纯洁无瑕之美,神圣殊不可侮之美。
有三位大家闺秀正盯着伊蓝看,三人衣装神气绝非一般富贵,其中一位更是有国色天香之貌,美的让人惊叹天地造物神奇。
只是在伊蓝这股神圣无瑕面前,再美丽的容貌也不过是人间韵色。
“这是哪家小姐?如观音菩萨现世。”
说话的是穿一袭湖绿衣裙的女子,姓陈名婉音,是广陵陈氏千金,这广陵陈氏也是扬州地区的名门望族。
“观音菩萨白衣素装,婉音,你何曾见过那尊观音像穿的花花绿绿,戴簪插钗,我看是哪一家青楼花魁,美则美矣,不过一介风尘俗粉。”
搭话这位正是其中容貌最美,有着国色天香之容的女子,姓霍名琼蕤,是江南首富黑白两道大佬霍端最宠爱的女儿,霍端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奉作掌上明珠,特别宠爱。
“琼蕤,看来你这扬州第一美人要让贤了。”
这位一袭深兰衣裙,姓盛名清平,广陵盛氏千金,这广陵盛氏也是扬州名门望族,族谱记载始族是西周召公奭,是一个历史久远的族氏。
三人是闺中密友,常作伴游玩,自从扬州开了玄澹斋之后,三女更是这里的常客。
春末近夏,今日来定做夏衫,顺便挑些珠宝美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琼蕤那双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阴沉之色:“生的这么好看,不好好躲在家中,这般招摇过市也不怕变成残花败柳。”
陈婉音知道霍琼蕤善妒,低声说道:“琼蕤,我看这位小姐气质不俗,可要打听清楚再说。”
霍琼蕤笑道:“这扬州城叫得上名号的小姐,除了你我三人,也就是都督家的萧晴芸,刺史家的王碧玉,你说还有谁是我得罪不起的,如此绝色凭空冒出来,不是青楼花魁,难道真的是仙女下凡不成。”
盛清平道:“说的也是,一个青楼女子竞敢夺琼蕤风采。”
“谁说她能夺我风采,我马上就叫她狼狈不堪。”
玄澹斋斋主许卿慕亲自为三位小姐量好尺寸之后,就准备让师傅制作款式,绘制图案,玄澹斋每一件订做的衣裳都是世间独一无二,没有第二件。
也正是因为这份独一无二,才博得这些名门小姐夫人青睐喜欢。
突然看见伊蓝,立即被其相貌气质所撼,世间竟有如此清澈无暇的女子,周身如同浴着神光,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俗气。
迈步朝了过来,一袭娴雅的连裙,腰间丝带轻舞,及腕裙摆飞漾,脚下溢出裙摆的却是一双小皮靴。
自上回那双马靴被人强行从脚上扒走之后,最近才找到这双心怡的马靴。
“小姐,我是这玄澹斋的斋主,姓许,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伊蓝看着入神,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吓了一跳,侧头望去,微微一笑:“许小姐,这套衣物应该要不少银子吧?”
许卿慕应道:“无价之宝。”
“既然置于橱列,公之于客,便是有价,许小姐,你说出价钱,看我买不买的起。”
许卿慕笑应;“小姐,开价这事我做不了主。”
伊蓝疑惑:“那谁做的了主?”
“我家主上澹台小姐,这家玄澹斋归澹台小姐所有,我也只不过受雇于澹台小姐。”
伊蓝瞥向这套黄金衣裳,这是她北狄之物,与她吉祥天女身份也有密切联系,她有心购下。
只是这件黄金衣裳价格定是个天文数字,不知对于傅来说,会不会压力太多。
转念一想,傅又岂是吝啬之人,以后我再好好回报他就是,想到这里嫣然笑道:“那澹台小姐呢,能不能请她过来一见。”
许卿慕应道:“澹台小姐现在苏州。”
伊蓝哦的一声,露出失望之色。
许卿慕见状笑道:“我虽开不了价,但有一件事可以做主。”
“何事?”
“此黄金衣裳不卖,只赠有缘人。”
伊蓝惊喜:“还有此事,那怎么才算是有缘人?”
“相传此衣乃是神之衣裳,凡人沾之深受其害,谁能穿上就可以直接带走。”
伊蓝喜道:“此话当真!”
“小姐,玄澹斋这么大的招牌岂会言而无信。”
“那好,我现在就穿给你看。”
许卿慕笑笑:“小姐莫急,我方才说过此衣凡人沾之深受其害。”
伊蓝笑道:“我不怕。”
许卿慕心中莞尔,要是这么简单,这衣早就被人穿走,又怎么还会在这里:“小姐不怕,我却不能害了你,这样吧,小姐先用指尖轻触一下,若能承受,再试不迟。”
伊蓝应道:“好啊。”
许卿慕看着她这一副像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正要再次说明清楚,这时霍琼蕤三人走近过来。
许卿慕微笑:“霍小姐,陈小姐、盛小姐,随后我就会让师傅绘画出款式和图案来,到时再通知三位小姐来挑选确认。”
霍琼蕤微笑点头,陈婉音这边和伊蓝搭话:“这位小姐陌生的很,不知道怎么称呼。”
伊蓝友好应道:“我叫伊蓝。”
北狄没有大观国这么多的礼数,都是直接说出自己名字来,而姓氏反而忽略。
三人暗暗对觑一眼,若是名门小姐,都会说出自己的姓氏,便于别人称呼,只有青楼女子和贱民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来。
对于这位女子的身份,三人已经基本有底,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青楼花魁。
许卿慕郑重介绍三女:“这位是万丈光辉园的霍琼蕤霍小姐,这位是是广陵陈府陈婉音陈小姐,这位是广陵盛府盛清平盛小姐。”
这三位的大名在扬州城如雷贯耳,只是伊蓝却完全不识,微笑点头致意。
陈婉音见对方听见她们三人名字如此镇定,询问:“伊蓝娘子是刚到扬州?”
伊蓝笑道:“是啊,我刚到扬州不久。”
果然如此,琼蕤猜的一点没错。
伊蓝心思在这套黄金衣裳上,对着许卿慕道:“许小姐,我现在可以试一下吗?”
盛清平好奇:“试什么?”
许卿慕笑道:“这位小姐想试穿这套黄金衣裳。”
三女闻言表情一讶,旋即露出讥诮的表情来,对于这套衣裳只赠有缘人她们三个是知道的。
她们也均尝试过,只是这套黄金衣裳虽然美轮美奂,却如毒物一般,轻轻触碰便会感受到如刀一般的疼痛,更别提穿到身上。
对于那种痛楚,此刻想来还心有余悸。
霍琼蕤哦的一声。
伊蓝似受到召唤,手指已经轻轻朝这套黄金衣衫触去。
三女眼睛一亮,幸灾乐祸的等待惨叫声响起,让三人目瞪口呆的是伊蓝竞直接将那件黄金抹衣拿到手中。
怎么可能!
许卿慕也是惊呆了,双眸睁的圆圆的,很快惊喜说道:“小姐,你莫非就是有缘人!”
伊蓝咯的一笑。
这话却狠狠刺痛了霍琼蕤的心,只感觉什么东西被别人夺走,称号、荣耀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伸手就去抢这件黄金抹衣。
手刚捉住这件抹衣的瞬间,痛的惨叫一声瘫软在地,黄金子衣也就掉在地上。
两女立即蹲下搀扶关切:“琼蕤,你没事吧。”
霍琼蕤畏惧的蹭腿挪退与这件黄金子衣保持距离,一脸不解:“怎么她一点事也没有。”
伊蓝轻声说道:“这件衣裳普通人是不能随便触碰的。”说着在霍琼蕤面前捡起黄金子衣来。
这话落入霍琼蕤耳中却充满讥讽,她是普通人吗?她是万丈光辉园的千金大小姐!扬州第一美人!天之骄女!
这时伊蓝已经顺便将子裤和柔软如绸的面具挂在小臂上,这对霍琼蕤更是极大的嘲讽。
许卿慕颇为激动:“小姐,请随我到更衣室换上。”
她一直想知道女人穿上这套黄金衣裳要美的什么样子,只是这件神物无人能够触碰,马上就要见证奇迹的发生,岂能不激动。
三女心里很不是滋味,比让人在脸上扇一巴掌还要难受,霍琼蕤更是脸色阴沉难看。
盛清平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她一点事也没有,莫非……”
霍琼蕤冷声打断:“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说着忍着手上疼痛直接站起,朗声喝道:“站住!”
许卿慕和伊蓝停下回头,许卿慕疑惑问道:“霍小姐?”
“我刚刚买的玉坠不见了!”
许卿慕啊的惊呼一声,霍琼蕤刚才买的玉坠可不是普通的玉坠,乃是前朝皇室之物,价值千金,忙道:“霍小姐快找找看,掉在什么地方了?”说着眼睛已经在地面寻找起来。
霍琼蕤冷声道:“不必找了,我怀疑就是她偷了。”
伊蓝一讶,轻轻说道:“我没有啊。”
许卿慕一愣:“不可能吧。”
霍琼蕤冷声:“许小姐,你敢打包票吗?”
在这三位小姐面前,许卿慕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哪有资格替别人担保,在霍琼蕤冷声责问之下,一下子就哑了。
霍琼蕤神色冰冷道:“刚才东西还在我身上,走过来没一阵子就不见了,不是被她偷走又是谁。”
伊蓝清者自清,镇定自若,她天真单纯完全不知道外面世道险恶,人家是在故意陷害。
许卿慕弱弱道:“或许……”
话未说完就被陈婉音冷声打断:“许小姐,你是怀疑我偷了琼蕤的玉坠。”
许卿慕忙道:“没有的事,陈小姐您怎么会做这种事。”
盛清平也冷幽幽道:“这么说就是我偷的咯。”
许卿慕恭敬道:“也不可能是盛小姐!”
霍琼蕤冷笑:“那该不会是许小姐你监守自盗?”
许卿慕凛然:“绝无此事!”
霍琼蕤微笑:“我当然信得过许小姐的为人,不过别人可就难说。”
伊蓝再纯再傻也知道人家把矛头指着她身上:“反正我没偷。”
霍琼蕤冷笑:“既然你说你没偷,那敢不敢让我搜一搜。”
伊蓝已经有点不开心了,撇嘴说道:“搜就搜!”
霍琼蕤朝身后一名婢女模样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婢女心领神会朝伊蓝走了过去,装模作样的在伊蓝身上搜了搜,对着霍琼蕤摇了摇头:“小姐,没有。”
伊蓝天真笑道:“我都说我没偷了。”
霍琼蕤却冷笑道:“继续。”
婢女朝伊蓝腰间系带伸去,要解开她的腰带,伊蓝将婢女的手按住:“干什么!”
霍琼蕤笑道:“自然是脱掉衣服搜,除非你心里有鬼。”
伊蓝从未受到过如此侮辱,一脸难色,既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衣着不整示人。
陈婉音道:“大家都是女人。”
伊蓝咬牙:“好,搜吧!”
许卿慕深感抱歉,可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无法对抗霍琼蕤,对着伊蓝道:“小姐,到更衣室吧。”
伊蓝心中暗暗感激,微笑点头。
霍琼蕤却道:“就在这里搜,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将玉坠藏在别的地方。”
伊蓝沉默,婢女已经动手解开她的腰带,伊蓝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当衣裙从她身上垂落在地,眼角已经湿润,只感觉好委屈,她明明没偷……
许卿慕深感愧疚,特意拿了块绸缎过来,摊开垂下作帘稍微遮挡,让伊蓝好受一些。
她的身上只剩下子衣和子裤,圆润俏美的双圃,堪堪一束的腰肢,修长而笔直的双腿,白雪无暇的肌肤都给人莫大的美丽震撼。
尽管她穿着窄小撩人的子衣子裤,却丝毫没有半点银荡,反而透着圣洁不可亵渎。
陈婉音讥笑:“看不出来里面穿的这么烧贱,看来平时没少勾引男人。”
听到这句话,伊蓝凝在眼角的泪珠终于滑过洁白的脸颊。
婢女朝霍琼蕤望去,霍琼蕤森冷道:“继续,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婢女心领神会,指缝暗藏利刺朝伊蓝只着子裤的小腹探去,打算毁了她的后半生。
脱剩贴身衣物已经是伊蓝的极限呢,如何能再受此般侮辱,身体避开,大腿突然感觉被什么利器割伤,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大腿已经一抹血痕。
婢女趁机将就在准备好的玉坠拈在手上,高高举起:“小姐找到了,就藏在这女人的贱笔内。”
许卿慕一讶,放下绸帘,这位小姐真的是贼吗?
伊蓝怔怔一瞬之后,气的哭了出来:“我没有,你诬赖我!”
霍琼蕤美丽的脸一狞:“贱人,人赃俱获,还敢狡辩,珠儿先狠狠教训她一顿再说。”
婢女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伊蓝脸上,直接把伊蓝扇的踉跄倒地,放声哭喊:“傅啊,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