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是这般光明磊落,以许格为首的道门众人却暗暗赞许,这才是我们道门中人的风范。
谢傅笑道:“魏兄言重了,独孤上智杀不杀那是你的事,我还要多谢魏兄帮我夺回天师令。”
“多谢谢兄体谅。”
魏无是说着突然说道:“对了,我们遇到了玄天真人,我赶到时,玄天真人正和与苏娘子交手。”
红叶也搭话:“对!玄天真人这个奸诈小人,趁老黑受伤打算杀了我们两个,害的老黑伤上加伤!”
许格等人闻言立即露出鄙夷之色,与魏无是的光明磊落相比,玄天真人简直不堪入目。
卢夜华冷声:“你们杀了他吗?”仅从声音就能感受到卢夜华对玄天真人恨之入骨。
魏无是应道:“原本我以为苏娘子已经杀了他了,苏娘子却说让他给跑了。”
苏皂眸接话:“虽然他看了我的双眼在我的领域内消失,但我能够感受到让他给跑了。”
魏无是接道:“我猜测他施展了道门天罡神法大小如意逃过一劫。”
素还山肯定道:“就是大小如意。”
素还山没有多言,皆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赢不到别人的尊重,此时想来,自己比玄天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人去接素还山的话,事实也证明他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
卢夜华听玄天真人还活着,气的浑身发抖,背着她的谢傅最能感受的到,安抚道:“岳母大人莫要生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和他的账会算个清楚明白。”
魏无是早就注意到卢夜华的存在,这会才将目光落在卢夜华身上,轻轻询问:“谢兄,卢副尊这是?”
大概想询问卢夜华不是被玄天真人挟持,又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
有些事谢傅不想重提,笑道:“魏兄,一言难尽,等有空与你慢慢说。”
卢夜华却带着愤怒将过程原因讲了出来,魏无是听后错愕。
红叶恨得牙痒痒的,牙齿咬的咯噶作响,谢傅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化身真魔,忙宽声安慰。
趴在红叶背后的苏皂眸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在红叶的肩膀上。
谢傅忙查探苏皂眸的伤势,苏皂眸嘴角咽血说道:“让他给跑了,我好气啊。”
原来是急怒攻心,触发伤势,谢傅是又心疼又感动,柔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别气就是。”
“我一定杀了他!”
杀气荡开,连魏无是都感到背脊发凉,只觉这苏皂眸若是要杀的是他,他绝对多活不了一天,平生只有苏皂眸一人能给他这种想逃都逃不了的感觉。
谢傅微笑:“好了,你有伤在身,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知道吗?”
已经原地耽搁不少时间,许格不得不开口提醒:“尊上,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
魏无是见许格面有焦急之色,疑惑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许格沉声:“这个世界要被完全毁灭,整个佛国的人已经撤离到须弥山。”
魏无是闻言一时怔怔:“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毁灭吗?”
许格点头。
谢傅朗声:“许门主,走,路上再说。”
许格扬起:“走!”一众道门弟子便跟上他的脚步。
谢傅对红叶道:“红叶,你放下皂眸,我来背她。”
卢夜华闻言一呆,心里竟一百个不愿意,却又无资格说出不愿意的理由来。
红叶道;“哥哥,我来背老黑就好。”
谢傅笑道:“傻瓜,我是要给她疗伤,你会给她疗伤吗?”
红叶哦的一声就把苏皂眸放了下来,苏皂眸落地,腿微微一软,显然受伤不轻,很是虚弱。
谢傅伸手将苏皂眸搀住,另一边不由自主的就将背上的卢夜华放了下来。
这时才后知后觉都没有跟卢夜华商量打招呼,忙补充一句:“红叶,你背我岳母大人。”
“好。”
卢夜华却道:“不用!”然后就赌气一般迅速跟上许格众人的步伐。
谢傅将苏皂眸背起:“走。”
两人步履极快,没一会儿便追上众人,又放慢速度来,与众人保持一般速度。
谢傅瞥了卢夜华一眼,对着红叶说道:“我岳母大人伤势未愈,红叶你留心照看。”
红叶点头:“明白。”
本来一句就够,无需多言,谢傅想了想之后,又补充嘱咐:“我岳母大人脾气有点犟,有什么委屈,红叶你忍着点,别跟她怄气。”
红叶咯咯一笑:“哥哥,你别把红叶当蠢猪,能跟谁怄气,不能跟谁怄气,红叶还分的清楚,她可是哥哥你用命换回来的。”
说着绷容:“就是这女人有点不知进退了!”
脸凑到谢傅身边低声:“哥哥,像对付夫人那样对付她,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谢傅脸一冷:“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倒想这么收拾你。”
红叶脸一下子炸红:“不要啊,哥哥,我怕,夫人叫的老惨了。”
谢傅本无此意,被红叶这话搞得反而尴尬了,都搞不清楚这小妮子是懂还是不懂。
“你看好她!”人背着苏皂眸赶到前头去。
卢夜华见谢傅从她身边经过,连个招呼都不打,鼻子酸溜溜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委屈。
她是走的最慢的那个人,大概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是红叶不紧不慢跟着,似在照看她。
这两个女人是谢傅的跟屁虫,几乎跟谢傅形影不离,这会红叶独自一人走在最后,显然是谢傅有所付托。
想到这里,心里才稍稍平衡。
谢傅柔声问道:“皂眸,疼吗?”
“公子,不疼。”
谢傅却是再问:“皂眸,疼吗?”
苏皂眸依然如故回答:“公子,不疼。”
“我希望你说疼,疼痛的时候也不要忍着,可以跟我说,这样我就能心疼你了。”
苏皂眸常年遮脸,肌肤苍白,这会受伤没有血色,白净如纸的脸都现出血丝来,悄然间生出几朵红晕来,却如新月清晖,异常动人,低声说道:“公子,疼。”
她素来自强自立,从未对别人示弱过,开这样的口只感极为难堪别扭,不知道为何却又特别温暖幸福。
“皂眸,公子让你舒服一点好吗?”
“嗯。”那平时冷冰冰的声线这是变得有点娇滴滴。
谢傅默念祝词真言,身上生出红光融融将苏皂眸裹住。
“皂眸,还疼吗?”
苏皂眸这会快乐的被扎上一千刀都愿意:“公子,很……舒服多了,谢谢公子。”
谢傅笑道:“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皂眸很高兴,也很想感谢公子。”
“皂眸,这是你应得的,懂吗?”
她这一辈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赶着,受尽人间冷漠,温暖本来就不属于她:“公子,我不懂。”
谢傅额的一声:“你是我的人,你身上挨一刀也相当我我身上挨一刀,你疼就是我疼。”
苏皂眸似懂非懂:“嗯,我是公子的人,我不会背叛公子的,不过我要跟夫人说一声,我要当你的人。”
谢傅顿觉好笑,苏皂眸和红叶都属于古怪不易相处的人,可她们两个又是最纯粹的女子,苏皂眸的纯跟红叶的纯又不一样,就是两个宝贝。
“公子你笑什么?”
“皂眸,原来你这般乖巧温柔啊,回想第一次遇到你,我可被你的凶残给吓坏了,有句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公子,对不起。”
“没事没事,回想起来还蛮有趣的。”
随着谢傅的话,苏皂眸也回想起往事,点点滴滴后知后觉,从那时候开始,谢傅对她就跟别人不一样,他包容、细心、温柔,从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谢傅见苏皂眸不答,问道:“皂眸,你说呢?”
“公子,那时候皂眸不懂事。”
谢傅哈哈一笑:“你现在也未必懂事。”
懂事二字的涵义很广,可以说是乖巧,也可以说懂人情世故。
“公子,你喜欢皂眸什么样子,皂眸在公子面前就什么样子。”
谢傅却道:“不!这样哪有自我,你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必为任何人改变。”
“我喜欢杀人,喜欢剖开他们的身体,公子你也会喜欢吗?”
谢傅额的一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公子,你不喜欢对不对?”
谢傅干笑,感觉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话说得太满了。
苏皂眸却是笑道:“公子不喜欢,皂眸就不做。”
谢傅玩笑道:“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不会,只要公子你能高兴,就算让我死也愿意。”
其实谢傅是不愿意这样的,剥夺一个人的自主人格,别人又治不了她,他这算不算劝魔立地成佛,大善一件……
想着脱口询问:“你真愿意不委屈啊?”
“公子,要不你试一下。”
“怎么试?”
“让皂眸去死!”
谢傅突然翻脸:“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让你去死!”
苏皂眸能够感受到她的性命被重视:“公子不想让我死,那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会活着回来见公子。”
“这还差不多。”
“公子,皂眸好开心。”
谢傅感觉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