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韵雪冷笑:“哼哼。”我在跟你算账,你跟我说美谈,你是不是吓傻了,搞不清楚状况。
“夫人,请容我将这桩美谈讲来。”
见王夫人没有出声,谢傅就当她默应了,开口说道:“秦时有一个男子姓赵,单名一个先。赵先娶有一名美娇妻罗氏,只可惜不到一年,罗氏就患病去世。”
“又过了半年,赵先听闻罗氏之母司马氏患病瘫痪,孤寡一人在家没人照顾,于是就将司马氏接到家中来,每日二餐,更衣沐浴,当做亲生母亲一般悉心照顾,直至终老。”
“夫人,不知道你听了这桩美谈有何感想?”
司马韵雪喝道:“你难道也想这么做?”
谢傅堂堂正正道:“如果夫人瘫痪,行动不便,我愿意替婉之代行孝道。”
司马韵雪骂道:“无耻至极!”
谢傅不再狡辩,王夫人若有心发难,他就是说一万个理由也说不过去,爱咋咋地。
安静中,司马韵雪开口:“我不想婉之伤心,看在她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所犯有三,潜入、偷窥、枉顾伦常。”
终于原形毕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枉我救你性命,一点恩情都不顾,谢傅嘴上却是说道:“
司马韵雪好笑,你倒聪明,撇掉最重的那条。
只听谢傅说道:“我与婉之还未有名分,我与夫人目前也只不过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此话看似火上浇油,却有奥秘。
王夫人如此恼羞成怒,定是与特殊的关系,如果撇去这层关系,也只不过是一次男女间的小小误会。
就好比,他有一次不小心撞见李大婶在洗澡,当时稍微尴尬,道了歉。
李大婶嗔责一句冒冒失失,下回注意一点。
事后宛如平常一般,久了都不记得这事了。
司马韵雪冷道:“你不认
谢傅应得决然:“不认!”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豁出去说狠话。
司马韵雪冷冷一笑:“如果你不是我的未来女……”
婿字却说不出口来,司马韵雪略作停顿之后继续道:“
谢傅有点生气,你心里还有点把我当做未来女婿的样子吗?
你只不过是碍于天下悠悠之口,你只不过是碍于王家言而有信的名声,如果不是看在婉之的关系,像你这种女人,我就当救了一条狗。
天下
嘴上讥讽道:“那就看夫人心中认不认?”
司马韵雪看出谢傅生气了,火候差不多了,自己也做足王夫人姿态,嘴上平静道:“念在这层关系,加之你还算诚恳,我就略施惩戒。”
谢傅听王夫人口风松软,脸色一喜,你有情那我也需有礼,拱手揖礼:“多谢夫人宽宏大量,谢傅认罚。”
“认罚就好,你只需答应我三件事,此事就一笔揭过。”
“夫人请说。”
“
谢傅闻言心中暗忖,就算你不说,我也肯定会这么做啊,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去,我还混不混了,当然你也还混不混了。
念头一飘而过,嘴上爽快应道:“好!这是我与夫人之间永远的秘密!”
司马韵雪一愣,你应就应,后面加上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搞得有点暧昧不清,什么叫你与我之间永远的秘密。
当然,司马韵雪心虚,也正是心虚,所以才更加敏感。
不能是你与我之间的秘密,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至于谢傅为什么要加上这一句的,并非随口而出,却是有言外之意:王夫人,你别做的太过分,把我逼急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你君子,我君子。你不当君子,我也无需跟你讲君子之诚了。
司马韵雪原谅谢傅了,若是换了别人,她马上让两个人的秘密变成一个人的秘密。
“
谢傅应得不是那么果断:“好。”
三个月后就是婉之守孝期满,王夫人提出这个要求,应该为了婉之专心守孝,而自己也确实也该恪守礼法,好好规范自己行为。
在情在理,这样的要求,他都应该答应。
这前面两件事,有说相当于没说,王夫人对自己到底有多怀疑,才会当做一件事来郑重提起。
好像从见到她到现在,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来,除了今天。
想到这里,轻轻朝那声音动听悦耳却冷冰冰的地方望去,可惜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王夫人的表情。
司马韵雪被谢傅这么一望,望的心慌,他察觉到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么看我。
又或许是我表现的太过柔软,好说话了。
这
“
谢傅连忙开口道:“夫人,你放心……”
司马韵雪直接打断:“你先闭嘴!我话还未说完。”停顿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不想婉之下嫁受委屈,可她又很是喜欢你,我就不从中作梗了,这样吧,你们成亲之后,你搬到王府来住。”
谢傅不是傻子,听出话中有话,轻轻问道:“夫人,我搬到王府来住是什么意思呢?”
司马韵雪冷笑:“还用得着我直说出来吗?在这王府不愁吃不愁穿,享尽荣华富贵,当个闲人不好吗?”
谢傅沉声道:“夫人是要我入赘!”
司马韵雪轻蔑反问:“婉之贵为名阀小姐,难道要下嫁到没有门户之家不成!”
对于王阀来说,除了九姓十三望,就算一般大富大贵之家,都归类为没有门户。
“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虽然谢傅被开除出谢氏族谱,但是他心中一直把自己当做谢家人,也希望自己某一天能够回归谢家,死后葬在祖地。
一旦入赘,他就从娶变成嫁,落在别人口中,就是嫁入王家,而不是娶了王家小姐。
普通男人尚且过不了这道坎,何况他身为会稽谢氏子弟。
另外又如何再去面对鹤情、慈慈、兰甯。
种种,谢傅都不可能答应王夫人这个要求。
司马韵雪轻蔑笑道:“我怜悯你,怎么就成了欺人太甚,难道堂堂王阀就不配招你这个男人入赘,谢公子,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当驸马也不过如此。”
娶王婉之可比娶公主难多了。
谢傅现在已经越来越讨厌王夫人了,可这个女人是婉之的母亲,跟婉之串在一起。
除非他跟婉之没有关系,要不然这个女人永远扯不掉。
他此刻真的想翻脸,但理智又控制住他的冲动,嘴上淡淡道:“此事还需要与婉之从长计议。”却是打算先迂回一番。
“谢公子,你别不识好歹,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谢傅找了个说辞:“这
司马韵雪并不是真想逼谢傅,这
而且她时日无多,死后哪还管得住你们两个啊。
司马韵雪也就是借王夫人的身份,嘴上欺负欺负他,让他难做罢了。
檀唇假意笑道:“还有三年时间,谢公子可以好好考虑,如果不愿意,谢公子大可取消这门亲事,我也不强求。”
这话听在谢傅耳中,只感王夫人心里还是打算拆散他们。
怎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女人,却是王阀主。
若王阀主在世,定不会似你这般目光短浅,尖酸刻薄,无情无义。
罢了罢了,谁叫你是婉之的母亲,婉之已经失去父亲,却不想她连最后的这份母爱都失去,我就不诅咒你了。
谢傅应道:“我定会好好考虑。”
考虑着如何搞定你。
有些人讨厌,避之就是,可这个女人,你讨厌她,还必须凑上去,想方设法的去搞定她。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三个要求说完,司马韵雪不想谢傅在此逗留,声音冰冷道:“滚吧!”
隔空一掌朝谢傅胸口击去,谢傅只感觉胸口一闷,脚下踉跄后退几步。
显然,司马韵雪这一掌是留情。
谢傅不想在此再逗留片刻,抬起手摸索着疾行。
司马韵雪看见了,心中隐隐作痛,她心中想问一句打了疼吗?可她嘴巴只是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音来。
她知道刚才那一掌不算轻,应该是有点痛吧。
不疼,我打你干什么。
不疼,又怎么算是教训。
不疼,算什么,给你挠痒痒吗?
看着他摸索着疾行,却走错了方向,笨笨拙拙的样子,若是平时她定会扑哧一笑,取笑一番。
可此刻却只有难受,对不起,对不起……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左边!”
谢傅似乎从这冷冰冰中听出一丝颤抖,或许她怒意未消吧。
或许她现在很想宰了自己,却又碍于婉之的情面没办法下手。
想到这里,谢傅心中反而莞尔一笑,看不惯却不能下手的滋味不好受吧。
脸色骤然一冷,我岂又不是!
如果你不是婉之的母亲,我会让你见识人性有多丑恶,
走出门口,谢傅凭着一些来时的记忆,远离这莲池。
突然一只手无声的捉住谢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