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闻言骇然,倒吸一口冷气,此子野心竟如此之大,把道门天宗道尊端木慈当做目标,端木慈可是武道巅峰的神仙人物,摇了摇头道:“就算二三十年,你也未必能够战胜她。”
谢傅闻言黯然,便是如此,目标依然难以实现。
明老见状道:“你也不必灰心丧气,你若有奇遇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傅脱口问道:“什么奇遇?”
“获得其它天脉。”
谢傅恍然大悟:“对了,明老方才说过现世共有六脉,我再获得其它天脉,岂不更加强大。”
明老笑了笑,“说的容易,尽管我有寻天脉之法,终其一生,足迹踏遍神州大地,也只不过寻获鹤情身上的水脉,其中以隐脉、生脉最难寻获。”
“隐脉已经六百年没人能够拥有,而生脉更是八百年没人能够得到。”
谢傅问:“什么原因?”
“儒门有一宝,自久远传承下来,此宝只要靠近天脉者一丈之内就能产生感应,唯独接近隐脉的时候毫无反应,此人就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
谢傅道:“那岂不是无从寻获。”
明老道:“也不是没有法子,方才我说过天脉择女灵而栖,你将天下最为聪慧灵秀的女子,挨个试就知道是不是了。”
谢傅嘴一咧,露出苦笑,“那生脉呢?”
“身蕴生脉者,天生六绝脉,冲阳绝、尺泽绝、天府绝、太冲绝、神门绝、太溪绝,便是一绝已经是绝症,基本活不过十岁。”
谢傅道:“既然活不过十岁,这又如何有法取之。”
明老道:“皆因六绝之人根本没办法活到成年,如同天设下的限制,但世事无绝对,这身怀生脉之人也需要是一个敢与天斗,敢于赢天之人。试问世间有谁敢与天斗,又有谁敢说赢天。”
谢傅沉默不语。
明老道:“这隐脉、生脉虚无缥缈,你这一生如果能再寻获其它一天脉,并取之,已经是极大的机缘造化。”
谢傅点头,眼下有此逆天改命的机遇,已经是极大的机缘造化,要不然以他天赋,终其一生都别妄想触及端木慈一根寒毛。
“你这七日就留在我这里,我把儒门一脉相传的奥秘传授与你。”
随后,谢傅与澹台鹤情告知一声,便在明老小舍住下。
傍晚时候,澹台鹤情竟坐着马车,亲自送来枕席被褥。
……
在相处的这些日子,谢傅慢慢才得知,明老先生名叫明世信,是这儒门一脉相传的共主。
而这一身份的前身,也是久远时期儒教拥有大神通的庇护者。
现如今,儒门这一大派系,已各立山头,开宗立派,这儒门之主也只剩下一个虚名。
当然明世信这样的身份,儒门各宗依然对他保留着足够的尊重,而明世信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势力的一支孤旗。
至于明世信的修为如何,谢傅并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明世信作为儒门一脉的传承者,年近古稀,却并没有拥有任何天脉。
明世信终其一生,寻获鹤情身上所蕴含的水脉,却一直守护着,把这份机遇留给他。
这份再遇之恩,让谢傅心中十分感激。
原本预定七日,
这些日子谢傅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此子武道天赋虽然不如别人,但对武道的渴望,所表现出来的耐心毅力非常人可比。
而武道天赋对于拥有天脉的人来说,是最可忽略不计的,再好的天赋也比不过拥有水脉。
谢傅最需要的恰恰是运势,明了儒门数的神妙义理,进而行合于理,便是运势。
鹤情会爱上谢傅,这也是谢傅所呈现出来的运势。
六日对于谢傅来说,好似一瞬而过,而细想起来,明老一字一言又似乎陪伴自己好久。
他这个人尤其重情重恩,此刻只是临时分别,却有点依依不舍。
谢傅正要行先生大礼,明老却连忙将他扶起,笑道:“不可!快去找鹤情吧,可不要被别人抢走了,鹤情是个苦女子,对她好一点,此事完全之后,我再把寻脉之法传授与你。”
谢傅回到澹台府,直奔澹台鹤情书房而去,多日不见,对她思念非常,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书房空空如也,并没有看见往日里那道温婉静美的身影。
孔管家从下人口中闻悉谢傅回府,匆匆赶来,在他心中已经把谢傅当做澹台府的男主人。
他也对这个人选心满意足,反正除了谢公子,谁来当,他都不服。
“谢公子。”
谢傅回头看见孔管家,问道:“孔管家,小姐呢?”
孔管家笑道:“小姐在绣楼。”
“绣楼?”
“我带谢公子过去吧。”
谢傅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问道:“方便吗?”
毕竟澹台鹤情不是一般人家,而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依礼就算两人有婚约,要见面也需长辈在场的情况下。
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入女子绣楼这种私密地方,终究不妥。
而平时那种情况,算是偷偷私会。
孔管家闻言一愣,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都这个时候谢公子还如此注重小姐名节,由此可见谢公子心中敬重小姐,他日两人成亲,定是一对相敬如宾的伉俪。
“谢公子放心,我走小路领你进去。”
“如此甚好,多谢孔管家。”
大家闺秀的绣楼一般在宅子里的最深处最隐蔽处,深闺二字便是由此来之。
而绣楼一般是大家闺秀出阁前居住的地方,也称梳妆楼,平日里大步不出,做做针线女红,读书写字。
当然如今大观国风气开放,还能保持这种传统的女子并不多。
孔管家领着谢傅进入微和园,介绍道:“小姐小时候经常在这微和园玩耍。”
谢傅闻言立即能想到到一个钟灵毓秀的江南小囡囡在这园子里奔跑的活跃身影,心中暗暗道,鹤情,我错失了你的少女时光,余生让我陪你慢慢变老。
沿着散落黄叶的小径走了一段路,一座两层楼阁映入眼幕。
一并三间二层,整个绣楼雕镂彩绘细腻精致,一扇扇窗户垂挂着黄色的纱帘,廊前一排短短的红栏,池水涟漪,秋菊依水映黄。
这座绣楼成为这秋色萧条,一道明艳的色彩,好似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向钟情少年郎展露这笑颜。
孔管家止步说道:“小姐就在里面。”
谢傅点头,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走近,心头不知为何怦怦的跳,似如约而至,走向那位身段婀娜,衣裙翩翩的江南女子
哪个少年不多情,那是心中一团朦胧的情愫,有着“女子”二字的影子,却不知道写哪个温婉闺柔的名字,如今拨开这层朦胧,就是他未来的娘子。
谢傅走到门前檐下停下脚步,端详着这座绣楼,似端详着澹台鹤情,端详着她那些已经流逝的时光。
廊下檐枋,廊柱雕栋彩绘,红为主色,青黄间隔其中。
描金的檐壁,雕刻着犀牛望月、如意草、宝相、等福寿吉祥的图案。
福字窗棂,纱帘在秋风下垂扬轻漾。
谢傅转身,池光如镜,绣楼倒影,清风拂面让人尘襟尽浣。
谢傅只感时光倒流,他便是多年前的鹤情,看着此情此景。
安静中,呀的一声轻呼,如同从梦中传来一般。
谢傅转身踏入绣楼,圆桌旁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红唇微展,轻轻啜着自己的手指尖,举止娴雅,模样却又丰神可爱,不是他的鹤情又是何人。
谢傅见状疾步就走了进去,澹台鹤情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谢傅,美眸一睁,喜道:“傅!”
谢傅却拿起她被针刺破的手指,放在嘴里。
澹台鹤情呀的一声,见他似个婴儿一般食着自己的手指尖,心里甜滋滋的,咯咯一笑:“干嘛呀。”
谢傅抬头朝她看去,这双有情的眼睛,看得澹台鹤情心魂荡漾,嘴上故意说道:“又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馋成这个样子,你小时候定是个馋鬼。”
谢傅哈哈一笑:“这自然是最好吃的东西。”
澹台鹤情有点懵,只听谢傅又道:“鹤情你身上任何地方都是最好吃,最美味,特别是这……”
澹台鹤情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红唇上,伸手轻打谢傅一下,嗔道:“大白天的就调戏我。”
“那是不是要治个欺辱主母的罪名啊?”
澹台鹤情咯咯一笑:“若要论罪,你十条命也不够宰,不过我不舍得。”
谢傅这会还捉着她被针刺破的手,轻声问道:“疼吗?”
澹台鹤情把手收了回去,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没这么娇情。”
谢傅想起上回她痛的哭的稀里哗啦,轻轻叫了一声:“画眉儿。”
“嗳~”澹台鹤情本能一应,很快恍悟,大嗔道:“你取笑我,不准我叫小名。”
谢傅哈哈一笑。
“我真的怕疼,不是矫情。”澹台鹤情说着,重新拿起针线。
谢傅这才注意到她正在缝制着一件男衫,问道:“给哪个情郎绣着衣衫啊。”
“给某个没良心的。”
“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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